包容与民主 = Inclusion and Democracy 7214103028, 978721410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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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導言
1. 对民主的各种挑战
2. 深层次的民主
3. 批判理论的方法
4. 使包容成为主题
5. 情境化的交流
一 民主與正義
1. 两种民主的模式
2. 民主与正义之间的理想关系
3. 自决与自我发展的理念
4. 针对非正义状况的民主理论
5. 某些关于协商模式的解释的局限
二 包容性的政治溝通
1. 外部排斥与内部排斥
2. 问候, 或者公开承认
3. 修辞的肯定性运用
4. 叙述与情境化的知识
5. 操纵与欺骗的危险
三 作為一種政治資源的社會差異
1. 针对差异政治的批评
2. 社会差异并非身份认同
3. 结构性差异与不平等
4. 社会群体与个人身份认同
5. 何谓身份政治？什么不是身份政治？
6. 在公共判断中跨越差异的沟通
四 代表制與社會視角
1. 参与和代表制
2. 作为关系的代表制
3. 预期中的授权与问责
4. 代表制的模式
5. 边缘化群体的特殊代表权
6. 群体代表权观点的运用
五 公民社會及其侷限
1. 公民社会的理念
2. 自组织的公民社会
3. 公共领域
4. 公民社会的局限
5. 协合式的民主
六 居住隔離與區域性民主
1. 居住区的种族隔离
2. 隔离的不当之处
3. 居住区的阶级隔离
4. 针对整合理念的批评
5. 一种替代性的理念: 差异性的团结
6. 地方性参与和区域治理
七 自決與全球民主
1. 民族国家与诸种正义的义务
2. 跨国正义和全球治理
3. 在没有民族主义的情况下对于不同民族的承认
4. 重新思考自决
5. 全球民主
6. 短期内的联合国改革
索引
参考文献

Citation preview

凤 凰文库 PHOENIX LIBRARY

凤凰 出版传 媒集团 PHOENIX PUBLISHING & MEDIA GROUP

凤 凰文库

-

当代 思想前 沿系列

项 目总监

蒋卫国

项 目执行

朱晓莹

图书在 版编目 （CIP）数据 包容 与民主 /（美）杨（Young,!. M. ）著; 彭斌， 刘明 译.一南京 :江苏 人民出 版社 ,2013. 12 （凤凰文库 ,政治学前沿 系列） 书 名原文 Inclusion and democracy ISBN

9 7 8 - 7 - 214 - 10302 - 4

I .①包… 治 一研究

in .①民主政

□.①杨… ②彭… ③刘… ①D 0 8 2

中 国版本 图书馆 CIP 数据核字（2013） 第 168246 号

INCLUSION Copyright ©

AND DEMOCRACY Iris Young 2000

by Iris MarionYoung

Inclusion and Democracy zvas originally is published Mainland

by arrangement

with

published in English in 2000.

Or ford

University

Press and

This translation

is for

sale in the

( p a r t ) of The Peopled Republic of China only.

《包 容与 民主》最初于 2000 年 在英国 出版。 翻译稿由 牛津大 学出版 社安排 出版并 仅限于 在中华 人民共 和国大 陆地区 销售。 Simplified Chinese translation copyright ©

2013 by Jiangsu People's Publishing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江 苏省版 权局著 作权合 同登记 ：图字 1。 - 2006 - 3 2

书

名

著

者 （美）艾丽斯 ・ M. 杨

译 者 任 编 责 辑 装帧设 计 出版发行 出版 社地址 出版 社网址

包容 与民主

彭 斌刘明 吴 迪 许文菲 凤凰出 版传媒 股份有 限公司 江苏人民 出版社 南京市 湖南路 1 号 A 楼 ，邮编： 210009 http：//www.

jspph. com

http：//jspph. taobao. com

经 照 印

销 排

刷 本 张 印 数 字 版 次 标准书 号 定 价 开

凤凰出 版传媒 股份有 限公司 江苏凤凰 制版有 限公司 江苏凤 凰通达 印刷有 限公司 652 毫米 X 960 毫米 1 / 1 6 2 5 . 7 5 插页 4 327 千字 2013 年 1 2 月第 1 版 2013 年 1 2 月第 1 次印刷 ISBN

978- 7

- 214 - 1 0 3 0 2 - 4

3 6 . 06 元

（江苏人民 出版社 图书凡 印装错 误可向 承印厂 调换）

出 版说明

要支 撑起一 个强大 的现代 化国家 ，除 了经济 、政治、社会、制 度等 力 量之外 ，还需要先 进的、强有力 的文化 力量。 凤凰 文库的 出版宗 旨 是 ：忠实 记载当 代国内 外尤其 是中国 改革开 放以来 的学术 、思 想和理 论成果 ，促进中 外文化 的交流 ，为 推动我 国先进 文化建 设和中 国特色 社会主 义建设 ，提 供丰 富的实 践总结 、珍 贵的价 值理念 、有益 的学术 参 考和创 新的思 想理论 资源。 凤凰文 库将致 力于人 类文化 的高端 和前沿 ，放 眼世界 ，具 有全球 胸怀 和国际 视野。 经 济全球 化的背 后是不 同文化 的冲撞 与交融 ，是 不同 思想的 激荡与 扬弃，是不同 文明的 竞争和 共存。 从历史 进化的 角 度来看 ，交融 、扬弃 、共 存是 大趋势 ，一 个民族 、一个国家总 是在坚 持自 我特质 的同时 ，向其 他民族 、其 他国家 吸取异 质文化 的养分 ，从 而与 时俱进 ，发展壮大。 文库 将积极 采撷当 今世界 优秀文 化成果 ，成 为中 外文化 交流的 桥梁。 凤凰文 库将致 力于中 国特色 社会主 义和现 代化的 建设， 面向全 国，具有时 代精神 和中国 气派。 中国工 业化、城市化 、市 场化、国际化 的背后 是国民 素质的 现代化 ，是现 代文明 的培育 ，是 先进文 化的发

展。 在建设 中国特 色社会 主义的 伟大进 程中， 中华民 族必将 展示新 的实践 ，产 生新的 经验， 形成新 的学术 、思想 和理论 成果。 文 库将展 现中 国现代 化的新 实践和 新总结 ，成 为中国 学术界 、思 想界和 理论界 创新 平台。 凤凰 文库的 基本特 征是：围绕建 设中国 特色社 会主义 ，实 现社会 主义现 代化这 个中心

，立 足传播

新知识 ，介绍 新思潮 ，树立 新观念 ，建

设 新学科 ，着力 出版当 代国内 外社会 科学、人文学 科的最 新成果 ，同 时也 注重推 出以新 的形式 、新的 观念呈 现我国 传统思 想文化 和历史 的优 秀作品 ，从 而把引 进吸收 和自主 创新结 合起来 ，并促进传 统优秀 文化 的现代 转型。 凤凰文 库努力 实现知 识学术 传播和 思想理 论创新 的融合 ，以若 干主 题系列 的形式 呈现， 并且是 一个开 放式的 结构。 它将围 绕马克 思主 义研究 及其中 国化、 政治学 、哲学、宗教、人文 与社会 、海 外中国 研究、 当代思 想前沿 、教育理论 、艺 术理论 等领域 设计规 划主题 系列， 并不断 在内容 上加以 充实；同时 ，文 库还将 围绕社 会科学 、人文 学科、 科学 文化领 域的新 问题、 新动向 ，分 批设计 规划出 新的主 题系列 ，增 强 文库思 想的活 力和学 术的丰 富性。 从中国 由农业 文明向 工业文 明转型 、由传 统社会 走向现 代社会 这样一 个大视 角出发 ，从 中国现 代化在 世界现 代化浪 潮中的 独特性 出发 ，中国已经并 将更加 鲜明地 表现自 己特有 的实践 、经 验和 路径， 形 成独特 的学术 和创新 的思想 、理论，这是我们 出版凤 凰文库 的信心 之 所在。 因此 ，我 们相信 ，在 全国学 术界、思想界 、理论界的支 持和参

与下，在广大 读者的 帮助和 关心下 ，凤凰 文库一 定会成 为深为 社会各 界欢 迎的大 型丛书 ，在中国经 济建设 、政 治建设 、文 化建设 、社 会建设 中 ，实 现凤凰 出版人 的历史 责任和 使命。

目

录

译 者的话 致谢

1

导言

1

1

1 . 对民 主的各 种挑战 2. 深层次的民主

3

6

3 . 批判理论 的方法

12

4. 使包容成 为主题

14

5 . 情境化 的交流

第一章

民主 与正义

1. 两种民主 的模式

17 19 22

2. 民主与 正义之 间的理 想关系 3. 自决与自 我发展 的理念

32

38

4. 针对 非正义状 况的民 主理论

40

5. 某些关于协 商模式 的解释 的局限

44

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第二章

包容 性的政 治沟通

L 外部排 斥与内 部排斥

66

2. 问候, 或者公 开承认 3. 修辞 的肯定 性运用

70 77

4・叙述与 情境化 的知识 5. 操纵 与欺骗 的危险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64

87 96

政治资源的社 会差异

1. 针对差 异政治 的批评

W4

2. 社会差异 并非身 份认同 3. 结 构性 差异与 不平等

109 116

4. 社会 群体与 个人身 份认同

124

5. 何谓身份 政治？ 什么不 是身份 政治？ 6. 在公共判 断中跨 越差异的沟通

第四章

代表 制与社 会视角

1. 参与和 代表制

157

3. 预期中 的授权 与问责 4, 代表制 的模式

151

154

2.作为 关系的 代表制

160

766

5, 边缘化 群体 的特殊 代表权

176

6. 群体代表 权观点 的运用 - 1 8 6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1. 公民社会 的理念 2. 自组 织的公 民社会 3. 公 共领域

2

195 205

208

4. 公 民社会 的局限

101

225

792

135

129

百

5. 协合式的民主

第六章

235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1. 居住 区的种族隔离 2.隔 离的不 当之处

243

246 253

3. 居住 区的阶 级隔离

260

4. 针对整 合理念 的批评

267

5. 一种替代性的理念: 差异性 的团结 6. 地方性参 与和区 域治理

第七章

自 决与全 球民主

281 291

1. 民族国 家与诸种正义 的义务 2. 跨国正义和全球治理

272

293

304

3. 在没有民族 主义的 情况下 对于不 同民族的承认 4. 重新思 考自决

5. 全 球民主

315

327

6. 短期内 的联合 国改革

索引

340

译后记

参考文献

367 369

335

310

录

译者的话

艾丽斯

・ M.

杨 (Iris Marion

Young, 1949— 2 0 0 6 )是 当代著 名政治

哲学家 、新马克 思主义 理论家 、女权主义者 ，同时也 是多元 文化论 和差异 政治的 倡导者 。《包容与 民主》是 艾丽斯

-

杨 的重要 代表著 作之一 ，也是

当代研 究包容 、民 主与正 义的经 典作品 。 在本 书导言 部分, 艾丽斯 ・ 杨 介绍了 她的研 究主题 和研究 方法。 杨 认为 ，任何 社会都 具有某 些民主 的因素 ，“民 主并不 是一种 要么全 有要么 全无 的事物 ，而是一种 具有程 度差异 的事物 ”(p.5)。 同时 ，任何社会都 存在 着某些 不民主 的因素 ，存在着某 些需要 矫正与 改进的 问题。 在她看 来 ，当代 西方民 主政治 遇到的 主要挑 战在于 ，社会与经济 领域中 存在的 结构性 不平等 导致了 政治领 域的结 构性不 平等和 不正义 ，而 政治 不平等 又强化 了社会 与经济 方面的 不平等 ，从 而将 处于弱 势地位 的劳工 、女性 与少 数群体 成员排 斥在政 治议程 之外。 然而

，“某 项民主

决策所 具有的

规范意 义上的 正当性 取决于 那些受 其影响 的人在 多大程 度上被 包容进 决策制 定过程 ，并且拥有 影响其 结果的 机会” (P. 6)。 因此 ，包容成为一 种 涉及正 义的重 要规范 ，成为扩展和 深化民 主实践 的主要 理念。 在此基 础上

，杨 阐释了

诸如政 治平等 、公共性、 代表制 、沟通与自 决之类 对于民

主 而言非 常重要 的规范 概念。

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杨指出 ，她在本书 中运用 的是批 判理论 的研究 方法。 批判理 论不是 从有 关道德 、人性或良 善生活 的哲学 假设出 发进行 逻辑推 理得出 相关的 原则 与理念 ，不是从应 然的前 提推导 出某些 应然的 结论。 批判理 论是从 实 然的前 提出发 ，它需要反 思那些 进入研 究者视 野中的 实然的 社会关 系 、过程与结构

，确认其中

哪些社 会关系 、过程与结 构对于 所研究 的问题

是具 有重要 影响的 ,从而构 建出它 们之间 的内在 相关性 ，提 出规 范性的 判断和 结论。 在本 书中, 杨是分 三个部 分阐释 相关问 题的。 其中， 第一部 分包括 本书前 面三章 内容。 在这 部分中 ，通过分析 各种协 商民主 理论, 杨讨论 了在结 构性不 平等与 文化差 异的环 境中关 于包容 性的民 主沟通 的规范 与 条件。 在第 一章中 ，杨致力于 阐明民 主与正 义之间 的规范 性的理 论联系 O 为了 实现这 种目的 ，她首先对 聚合型 民主模 式与协 商民主 模式进 行了分 析 ，阐释了两者 的差异 。在杨 看来， 当代西 方国家 的聚合 型民主 模式具 有诸 多缺陷 ，而 20 世纪 80 年 代开始 兴起的 协商民 主理论 则是她 探讨民 主问题 的有益 起点。 在 总结协 商民主 模式的 特征的 基础上 ，她阐明了民 主与正 义之间 的规范 的理论 关系。 同时 ，杨提出了 她认为 非常重 要的两 种价值

，即 ，自我发展与

自决。 “就我 对它们 的理解 而言, 这两种 普遍性

的 价值对 应于两 种普遍 的非正 义状况 ，即压迫和 支配。 其中 ，压 迫是对 自 我发展 的制度 性约束 ，而支配则是 对自决 的制度 性约束 」'（P.31）在此 前提下 ，杨对于民主 促进正 义的作 用进行 了分析 ，同时也 对协商 民主模 式 的缺陷 进行了 批评。 在第 二章中 ，杨讨论了 包容性 的政治 沟通与 交流。 杨 将政治 讨论和 决 策制定 中的排 斥区分 为外部 排斥与 内部排 斥两种 形式。 所谓 外部排 斥, 就是指 “各 种本来 应当被 包括进 来的群 体和个 人被有 意无意 地排除 在 讨论与 决策制 定的论 坛之外 ”（P.54）； 所谓内 部排斥 ，就是指“ 即使人 们有 机会参 与决策 制定的 程序与 讨论会 ，他 们也缺 乏有效 的机会 去影响 其他人 的思想 ”（p.55）。杨认为 ，虽然在 政治讨 论过程 中问候 、修辞和叙

2

译 者的话

述可能 会存在 着欺骗 和操纵 的危险 ，但是，它们有 助于那 些处于 不同境 况中 的群体 与个人 之间进 行沟通 与交流

，有 助于减

少内部 排斥。

在第 三章中 ，杨捍卫了她 提出来 的差异 政治的 理念, 对于各 种针对 差 异政治 的批评 进行了 回应。 杨认为 ，那些 针对差 异政治 的批评 实际上 错误 地将差 异政治 简化与 还原为 “身份 政治二

她指出

，社 会群体

所体现

的是一 种关系 性的逻 辑而不 是本质 主义的 逻辑; 各 种群体 并不具 有本质 性的群 体身份 ，人们的 身份与 认同是 依据其 社会群 体地位 与境况 构建出 来的。 杨 区分了 两种不 同类型 的群体 ，一种是文化 意义上 的群体 ，另一 种是 结构意 义上的 群体。 杨认为 ，结 构性 差异不 同于文 化意义 上的差 异 ,它是 以阶级 、性别、种族和 能力等 方面的 差异为 基础的 ，涉 及权力 、资 源配 置和话 语权等 方面的 结构性 关系。 包 容性的 民主沟 通将会 注意到 各种结 构性的 差异与 不平等 ，使处于 被支配 和被剥 夺地位 的人的 观点、 立场和 知识能 够表达 出来。 在这种 意义上 ，社会差 异不仅 不是民 主政治 的障碍 ，反而是民 主政治 的政治 资源。 第 四章和 第五章 是本书 的第二 部分。 在这 部分中

，杨 所处理

的问题

是 ，在复 杂的、 大规模 的现代 社会中 ，如何 实现包 容性的 民主沟 通与决 策。 在第 四章中 ，杨讨论了代 表制的 问题。 在 杨看来

，代 表制是

少的 ，那种将 参与和 代表制 对立起 来的观 点是错 误的。 杨认为

必不可 ，代 表制

展现 了在多 样的行 动者之 间的具 有差异 的关系 ，其 核心问 题是授 权与问 责。 在 杨看来 ，存在着利益 、意见与视 角三种 不同的 代表制 模式。 其中, 由于 有关利 益与意 见的代 表制广 为人知 ，所以 ，杨 重点阐 述了有 关视角 的代 表制。 她认为 ，视角并 不具有 确定性 的内容

，“社会视

角是各 位群体

成员在 社会过 程中由 于所处 的位置 而具有 的观点 ”（P.137）o 在 此基础 上 ，杨提 出了被 边缘化 群体的 特殊代 表权的 问题, 并对群 体代表 权观念 的应用 进行了 分析。 在第 五章中 ，杨阐 述了公 民社会 及其局 限性。 在 杨看来 ，国家、经济 体系 与公民 社会三 者既存 在差异 又相互 依赖。 杨 并不认 为公民 社会能 够取代 国家或 者经济 体系; 恰 恰相反

，杨 认识到

公民社 会的局 限性。 在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杨看来 ，国家、经济体 系与公 民社会 既彼此 存在紧 张关系 ，同时又 履行着 相 互补充 的功能 ，其中任何两 者都能 对第三 者进行 限制与 平衡。 在此基 础上 ，杨考察了 协合 式民主 (associative

democracy)

的 理论与 模式。

第 六章和 第七章 是本书 的第三 部分。 在这 部分中 ，杨致力于 探讨民 主政治 体的范 围问题 ，分析各 种社会 排斥是 如何通 过限制 与约束 政治体 的范 围而发 生的。 在第 六章中 ，杨探讨了大 都市地 区存在 的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的问题 ，分析了居 住区的 种族隔 离与阶 级隔离 ，区别了正 常的族 群聚居 与不正 当的隔 离之间 的差异 ，批判了 欧美各 国曾经 实施的 种方矣整合的 理论与 实践。 在这里

，杨 提出了

一种重 要的社 会包容 与政治

包容 的概念 ，即， 差异性 的团结 (differentiated solidarity)

D

在 杨看来 ，差

异性 团结有 助于去 隔离化 ，有助于那 些处于 不利地 位或者 被边缘 化的弱 势群 体表达 自己的 利益、 意见与 视角。 在上述 基础上 ，杨对地方 性参与 和区域 性民主 进行了 分析， 从关系 性自主 ( relational autonomy ) 的层面 提出了 关于大 都市区 治理的 包容性 的民主 理念。 在第七 章中, 杨探讨 了全球 背景下 的排斥 、包容、民 主与正 义的问 题。 在 杨看来 ，现代民族国 家的理 念与实 践存在 着重大 的缺陷 ，所以 ，有 必 要促进 跨国正 义与全 球治理 ，实现在没有 民族主 义的情 况下对 不同民 族的 承认。 杨援引 菲利普

, 佩蒂特 (Philip Pettit) 的 无支配 的自由 概念,

重新 思考民 族自决 的基本 内涵与 要素。 杨指出 ，在无支配的 语境下 ，那 种 有关自 决的概 念可以 被理解 为关系 性自主 ，它既适用于 大规模 的民族 国家曲

适用于 小规模 的土著 群体或 者“部落 ”群体。 通过 对民族 自决和

关系 性自主 的阐释 ，杨提出了 关于全 球民主 的设想 ，并以此为基 础分析 了 联合国 改革的 问题。 总之, 艾丽斯

• 杨在《包 容与 民主》 中直 面了当 代西方 社会存 在的社

会正义 与民主 方面的 问题。 在 杨看来 ，当代西方民 主政治 存在的 主要缺 陷就 在于下 述恶性 循环: “在 存在着 由财富 与权力 引起的 结构性 不平等 的地方 ，形式上的民 主程序 有可能 会强化 这些结 构性的 不平等 ，因为有 权有 势者能 够使那 些拥有 较少权 力的人 的声音 与议题 边缘化 建( p . 3 4 )

4

译 者的诂

所以 ，她致力于分 析包容 、平等、民主与正义 等问题 ，强调通过特 殊群体 代表权 、差异性团结 等方式 促进被 排斥群 体的政 治参与 • 艾丽斯 。杨的民 主理论 对于当 代中国 民主政 治建设 和促母

上会公

平正义 具有非 常重要 的启发 意义。 杨批判 了当代 西方国 家中占 据主流 地位的 聚合型 民主的 理论与 实践, 并且论 证指出 20 世纪 80 年代 以来兴 起的协 商民主 理论的 缺陷。 在此 基础上 ，她 提出了 包容性 的沟通 型民主 的理念

，强调民

主发展 应当促 使将那 些处于 不利地 位的被 排斥者 和被边

缘化 的人包 容到政 治生活 中来。 值得注 意的是 ，由于艾丽斯

。杨 的某些

见 解也是 基于她 的生活 情境提 出来的 ，所以，我们有必要 对杨的 学术观 点 进行具 体分析 ，认识到其 中的某 些不足 。 需要 特别感 谢的是 ，吉林大学周 光辉教 授主持 国家社 会科学 基金重 大项目 （项 目号: 10zd&040）, 对本书 的翻译 进行了 支持； 同时 ，国家社会 科学 基金青 年项目 （项 目号 ： 12CZZ005）与教 育部人 文社会 科学基 金青年 项目 （项 目号 ：11YJC810031）, 也 对本书 的翻译 进行了 支持。 艾丽斯 ・ 杨是 一位富 有学术 原创性 的政治 理论家 ，同时也是 一位富 有同 情心与 责任感 的社会 活动家 ，曾经参加 过许多 关注弱 势群体 的社会 行动。 在翻译 本书的 过程中 ，译者能 够不时 感受到 艾丽斯 ・ 杨所 流露出 来的 对于普 罗大众 的爱， 对于这 个世界 的爱。 艾丽斯

• M. 杨教 授已于

2006 年 8 月 1 日不 幸因病 逝世。 本 书的翻 译和出 版权且 作为对 这位热 爱学术 、热爱生活 的伟大 女性的 纪念。

彭

斌

谨识

2013 年 5 月 15 日于吉 林大学

5

致

谢

本书的提纲 是我在 1995 年春季 学期为 位于德 国法兰 克福的 歌德大 学开 设的关 于民主 理论的 研究生 班课程 构思出 来的。 在这里 ，所 有研究 生 课程的 参与者 都为激 励我完 成对相 关论证 的思考 做出了 贡献。 我感 谢丽莎 ・ 康拉迪 ( L i s a Conradi)、 安 格利卡 Kreps)

、阿 摩司 ・ 纳西门 托 ( Amos

(Katharina Segin)

Puhi)

Nasimento

安娜 • 里埃克 ( A n n a

Riek)、

• 克雷普 斯( Angelika ) 、卡塔 琳娜

• 普尔

希拉勒 ・ 瑟金 ( Hillal

，以及在研究 生班课 程中所 有其他 的正式 参与者 ——我现 在依然

记得他 们的音容笑貌 ,但是 ,非常遗憾 ，我已经 忘记了 他们的名字。

本书中 某些想 法的早 期研究曾经于 1994 年获 得美国 学术团 体联合 会( 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

为期六 个月的资助。 匹兹堡

大学曾 经资助了我在 1 9 9 6 — 1 9 9 7 学年的 学术年 度休假 ，使得我 能够继 续 研究我 在普林 斯顿大 学人类 价值研 究中心 ( Center Values)

for Human

申请的 项目。 我非常感激普 林斯顿 大学人 类价值 研究中 心的支

持 ，同时也感激 它为我 提供了 这样一 种既能 够激励 智慧、又富有 人情温 暖的 氛围。 本 书的某些章节 或者部 分是从 我以前 为各种 会议撰 写的论 文中拓 展 出来的 ，后来也曾作 为某些 著作的章节出 版过。 我对所 有给予 我时间

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和机会来 努力完 善其中 某些想 法的编 辑表示 感谢。 本书 第二章 的部分 内容 是在以 下文献 基础上 完成的 ： “Public Address

as a Sign of Political

Inclusion” ， in Claudia

Ethics

(Lawrence：

Card

( ed. ) , Feminist

University of Kansas

in James

Bohman

and

Democracy

( Cambridge

William

, Mass.

in Democratic Rehg

York：

( eds. ) , Ethnicity New

State,

York

University

Rights , NOMOS

1 9 9 9 ) 0 第六章

Segregation

ed. , “Rights

: A

and Ian Shapiro

列论文

and

Casiano

Cambridge

的修订

扩充：

and Differentiated Citizenship" , in Engin

大 量修订

校正： “ Self-Determination

(eds. ) , Designing York

Democratic

University

Isen

Studies 特刊单 行本。 第七章

Critique of Liberal Nationalism

York： New

and Will 2 9 ( New

(Cambridge：

是对下

to the City", 见 Citizenship

对以 下文 献作了

and

1 9 9 7 ) o 第五 章改自 以下 文献：

Press,

( e d s . ) , Democracy's Value

Press,

"Residential

39 (New

in Ian Shapiro

Civil Society and Social Justice", in Ian Shapiro

Calderon-Hacker

Democracy

Deliberation

,

Press, 1 9 9 7 ) 0 第四 章是如 下文

: MIT

and Group

University

Communication

( eds. ) ,

献白勺修订版："Deferring Group Representation", Kymlicka

Politics

1 9 9 9 ) o 第三章 的部分 内容基

Press,

于以下 文献： “Difference as a Resource

and

?

and

in Stephen

Global Macedo

Institutions , NOMOS

Press , 2 0 0 0 ) o

在过去 五年中 ，我已经在 许多大 学与讨 论会中 就这些 章节提 出我的 观点与 论证。 在每一种场合中 ，那种生动活 泼的讨 论都使 我的观 点与论 证得 到了进 一步的提升。 同时 ,我非 常遗憾 不能感 谢所有 曾经帮 助过我 的人。 我感谢 下列曾 经阅读 本书部 分内容 并提出 非常宝 贵的评 论的同 事：詹姆斯 • 鲍曼 (James Bohman) 特

-

古丁- 威廉姆 斯( Robert

、丽莎 ・ 布鲁斯 (Lisa Brush)、 罗伯

Gooding-Williams).

( P a b l o De Greiff)、阿米 • 古特曼 (Amy

Gutmann)

保罗 •德

•格 里夫

克 里斯汀 • 胡诺尔

德( Christian Hunold) 、 戴维 • 英格兰 姆( David Ingram)、 杰弗里 • 艾萨 克( J effrey Isaac) 艾莉森 • 贾格尔 (Alison

2

Jaggar) 托马斯 ・ 麦卡锡

致

(Thomas

McCarthy) 、马丁 • 马图 斯蒂克 ( Martin

丁 * 普拉特(Geraldine 图利 ( J a m e s Tully) 琼

-

o

谢

Matustik)、 杰拉尔

Pratt)、 爱德华 • 索杰 ( Edward Soja) 和詹姆斯 •

同时， 罗伯特 • 博 勒加德 ( Robert

考克斯 ( J o a n Cocks)、 丽莎 • 狄希 (Lisa

Beauregard)

Disch)、 罗伯特

*

A

古丁

( R o b e r t Goodin)、 安妮 。菲利 普 ( ( A n n e Philips)、威廉 ・ 肖 伊尔曼 (William

Scheuerman) 、 约翰 。 特姆博( J o h n Trimbur) .梅丽莎 。威廉姆

斯( Melissa Williams) 阅读 了本书 的全部 草稿。 如果没有 他们富 有同情 心 的批评 ，那么，本书将会存在 更多的 缺陷。 当然, 本书现 在仍然 存在着 的各 种问题 完全应 当由我 负责。 我也要感谢福 雷斯特 ・莫格森 (Forrest Morgeson)

对于我的研究 工作所 提供的 帮助。

戴夫 ・ 亚 历山大(Dave

Alexander)

和我曾经在 城市的人行道 或者面

对着晚 间的篝 火讨论 了本书 中的许 多观点 。他阅 读了本 书每一 章的稿 件 ，同时也为进 一步提 炼我的 问题、概念与 论证向 我提出 了各种 挑战。 当他认 为我工作得过 于劳累 的时候 ，总是拉我 出去, 一起听 爵士乐 。他 的支 持与陪 伴支撑 着我的 工作与 生活。 我对 此深表谢意。

3

导

言

1997 年 1 月 ，我站在匹兹 堡市的 街道拐 角处, 为一份 全民公 决请愿 书征求 签名。 当时 ，在阳光下 ，气温大约是 15 华氏度。 我 之所以 坚持这 种自 我惩罚 的方式 ,其原 因在于 ，我知道许 多分布 在这座 城市中 的其他 请愿 者也正 在征集 签名。 这份 请愿书 呼吁选 民们在 1997 年 5 月投票 时 ，赞成设置 公民警 务审查 委员会 (Police Civilian Review Board) o 宾夕 法尼 亚州的 法律允 许我们 用短短六星期 的时间 ，征集当时 在匹兹 堡登记 注册的 11 000 名投票者 的签名 。请愿 者发现 ，我们所询问的许多 人已经 注意到这个问 题了, 他们为 此深受鼓舞。 许 多人在 我们的 请愿书 上签名 了 ，其中包括 少数穿 制服的警官。 到截 止日期 为止, 我们征集到了 16 000 份签名。 在四年 多以前 ，匹兹堡的 公民已 经开始 就警察 对待公 民的行 为所存 在的 问题进 行宣传 鼓动。 现在, 这场全 民公决 活动终 于要到 来了。 对于 匹兹堡 的非裔 美国人 而言, 这些议题一直 在酝酿 之中; 然而 ，它们由于警 察 在一次 追捕行 动中公 然从一 名黑人 青年背 后开枪 射击而 达到了 沸点。 反仇恨群 体联盟 (The Coalition to Counter Hate Groups) 为了成 立公民 警务 审查委 员会而 加入到 最近成 立的公 民警务 问责团 (Citizens for Police Accountability) 中来。 同时 ，美国公民自 由联盟 ( American Civil

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Liberties Union) 的匹 兹堡分 会开始 为那些 涉及警 察滥用 权力或 者骚扰 的案 例提供 证明。 各 种男同 性恋与 女同性 恋组织 也加入 到这种 宣传鼓 动中来 ，它们使公众 注意到 了某些 警察对 待同性 恋者的 事例—— 它们认 为同 性恋者 在这些 事例中 受到了 虐待。 本 地新闻 与全国 性新闻 都报道 了下 述事件 ，即: 在匹兹 堡郊区 ，一名 非裔美 国人由 于所谓 的交通 违规而 将车停 在路边 。他 在被 警察拘 押期间 死亡。 随着有 关警务 问责的 问题如 此集中 地出现 在公众 视野中 ，争 取成立 公 民审查 委员会 (Civilian Review Board) 的 活动就 获得了 动力。 公民警 务 问责团 组织了 几次匹 兹堡人 参加的 会议。 不 久以后 ，那些会议 提出来 的法 规章程 得到了 匹兹堡 市政委 员会的 讨论和 审议。 市 政委员 会在几 个邻里 社区间 发起了 一系列 有数百 人参与 的公共 听证会 ，这些人 分别代 表警察 兄弟会

(Fraternal Order of Police)、 全国有

色人种

促进会

(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 、匹兹堡 彳中裁 中心 (Pittsburgh Mediation Center) 等不同 类型的 组织©

警方长 官反对

那 种关于 成立公 民审查 委员会 的提议 ，其依据是警 察局已 经拥有 了一种 】

合乎要 求的内 部投诉 与评议 系统。 匹兹堡 市长也 公开陈 述了他 对设立 公 民审查 委员会 的反对 意见。 公 民警务 问责团 的成员 在市政 议事厅 旁听了 市政委 员会举 行的每

一次会议 ——在这 些会议 上 ，市政委员 会讨论 了人们 提出来 的法规 章程。 他们在 休会期 间 对市政 委员们 及其助 手提出 了意见 ，为他们 提供了 有关其 他城 市的公 民审查 委员会 的信息 。 警察 兄弟会 也对市 政委员 们展开 游说。

1996 年秋天 ，市政委员会 否决了 关于设 立公民 审查委 员会的 提议。 直到这 时 ,支持者 才将匹 兹堡的 公民直 接投票 问题提 上议事 日 程。 我们 曾经如 此努力 地工作 以征集 16 000 份签名 ，我们几乎没 有时间 来庆祝 我们曾 经期待 的东西 ，即：我们成功 地使这 项议题 进入投 票表决 程 序中。 警察 兄弟会 雇佣了 一家咨 询公司 ，而这家公 司声称 ，那 些签名 中有 9 000 份是无 效的。 在短 短的期 限内， 由大部 分志愿 支持者 组成的 小 规模团 队再次 临时帮 忙整理 请愿书 与投票 者名单 ，煞费 苦心地 为每一

2

导

言

项 错误的 质疑提供证明 。 这些支持 者成功地确认 了所需的签名 数量。 警 察兄弟会接着 企图通 过法院 诉讼的 方式将 这项议 题排除 在全民 公决 之外。 在全民公决（5 月 22 日）前几周 ，法院才指出 ，警察兄 弟会提 出的 这项异 议是不 恰当的 ，同时支持 者也才 开始准 备即将 到来的 公民投 票 活动。 选举那天 ，匹兹堡的 投票者 以二比 一的优 势批准 创建公 民警务 审查委 员会。 人 民清楚 而大声 地表达 了他们 的心声 ，那些支持设 立公民 审查 委员会 的人因此喜出 望外。 然而 ，全民公决投票本 身并不 会创制 出公民 审查委 员会; 它 仅仅是 要 求市政 委员会依据公 民审查 委员会 的某些 指导方 针来这 样做。 虽然 公民警 务问责团的成 员想要 去度假 ，但是，他们改 为就相 关法规 的法律 用 语对市 政委员会的成 员进行 游说。 那些 曾经反 对设立 公民审 查委员 会 的人现 在也将他们的 注意力 转移到 关于特 殊的法 律用语 的讨论 上面。 这种最终 的文献因而包 含了各 种妥协 ，但是，那些原先观 点的支 持者相 信 ，市政委员 会最终 通过的 法律是 可以接受的。 公民 审查委员会在 1998 年 7 月开始 工作。 公 民警务 问责团 仍然在 监督 着这种 进展。同时 ，它试图使匹 兹堡人 相信, 只有公 民们使 公民审 查委员 会承担起责任 ，公民审 查委员 会才会 发挥作 用以促 使警察 担负起 责任。 在各 种随之而来的 抱怨中 ，有些抱怨 认为, 公民审 查委员 会的职 员并不 是非常 积极的 ，另一些 抱怨则 认为市 政官员 在提供 调查者 所需要 的信 息上总 是拖拖 拉拉。 当 人们退 却到他 们私人 生活中 的那些 紧迫问 题 或者转 向致力于各种 其他政 治问题 的时候 ，公众对于公 民审查 委员会 及其 工作的 兴趣就逐渐减 少了。 然而 ，那些对政策 存在严 重抱怨 的公民 现在拥有 了一种他们能 够在其 中表达 自己声 音的公 共论坛 ，他们的听证 会有 时候是 广为人知的。 1 - 对民 主的各 种挑战 我 之所以从这个 正在发 生的普 通的民 主政治 的故事 来开始 本书的

2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讨论 ，其原 因在于 ，它涉 及拙著 所考虑 的民主 过程的 大部分 要素。 在公 民 社会中 ，人们对于某 种被察 觉到的 问题的 私下嘀 咕将会 使其进 入更加 公共 的讨论 中去, 会使公 民们组 织起来

，以 促进社

会更广 泛地讨 论这种

问 题以及 政府处 理它的 方式。 这种 问题本 身部分 是由于 各种结 构性的 社 会群体 差异所 导致的 ，同时也是由 那些伴 随着这 些差异 的偏见 、特权 与 误解引 起的。 在这种 情况下

，居住 区的种 族隔离

(residential racial

segregation) 是 诸如此 类的结 构性差 异的主 要组成 要素。 然而， 我在前 面所叙 述的故 事表明 ，公共讨 论与决 策制定 有时候 会成功 地超越 那些差 异。 当这 种议题 首次被 提出来 的时候 ，许多白人中 产阶级 成员并 没有在 其中发 现任何 紧迫的 情况； 由 于有机 会阅读 与倾听 其他人 的经历 ，他们 中的 许多人 改变了 观念。 各 种公民 协会曾 经在促 进政治 讨论与 政府政 策的 过程中 扮演了 一种关 键性的 角色。 这一系 列的事 件也会 涉及各 种群体 —— 他们 具有各 种不同 的观点 与 可以被 察觉到 的利益 ——之间 的斗争 ，并且这种 斗争通 常会发 生在下 述几 种分散 的领域 中:新 闻界; 听证 会与公 众会议 ; 城镇市 政委员 会会议 与 法院。 上述故 事表明 ，那些几乎不 具有资 源与官 方地位 、处于更加边 缘化状 况的公 民有时 候可以 通过组 织机构 与时机 来弥补 诸如此 类的不 平等。 各种比 较弱势 的群体 有时候 在下述 情形中 能够实 现他们 的政治 目标 ，即，民主过 程是开 放的和 公平的 ，并且存在着 具有持 续性的 公共讨 论 ——他们在 这种公 共讨论 中有机 会说服 其公民 伙伴相 信他们 的事业 是正义 的或者 明智的 行为。 然而 ，这个案例 也表明 ，通过 民主决 定的方 式制 定某项 政策, 政府可 能会花 费较长 的时间 ，需 要政策 倡导者 下定决 心并 且进行 持续的 动员。 那种过 程可能 是官僚 政治的 ，并且在时 间上是 相当 令人厌 烦的。 即使 在各种 原则正 濒于险 境的情 况下, 在民主 的过程 中 达成某 项决议 也需要 某种通 常会导 致妥协 的意见 交流。 在这 种情况 下 ，即使处于 辩论中 的某方 可能会 “赢得 胜利” ，但是，很少有人会 质疑那 种 结果的 正当性 ,其原因 在于这 种过程 是相对 公开的 、包容的 ，并 且在程 序上是 合乎规 则的。

4

导

言

上述 故事也 表明, 政治代 表制和 积极参 与并不 是彼此 排斥的 ，它们 有时 候甚至 会共同 发挥作 用以创 制出各 项政策 决议。 如 果没有 积极的 公民为 改革进 行激烈 的辩论 ，那么，现状 就理所 当然地 会持续 下去； 同 时 ，下面这一 点也是 重要的 ，即，那些 积极的 公民拥 有各种 对他们 而言有 用 的直接 民主的 工具。 然而 ，这种过程在 许多发 展阶段 都需要 各种代 表 ——无 论是被 正式选 举出来 的代表 ，还 是作为 公民协 会发言 人的代 表 ----进行 调停或 者仲裁 。 而且 ,这 种政策 决议是 由某个 代表机 构创制 出来的 。但是

，任 何政策

制定机 构的当 权者都 只拥有 有限的 管辖权 ，并

且 这种事 实可能 会限制 某种来 之不易 的改革 所具有 的实际 效果。 在上 述 案例中 ，即使某些最 广为人 知的和 极端恶 劣的所 谓警察 滥用职 权的事 件发 生在匹 兹堡周 边郊区 ，.公民审查 委员会 的行动 也不得 不被限 制在匹 兹堡 市以内 所发生 的事情 上面。 最后 ,上述 故事也 揭示了 民主过 程有时 候如何 能够成 功地实 现某种 目标

一

不 管是小 事情还 是逐渐 实现的 事情。 当 几乎每 个人都 赞成与

偏 爱民主 的时候

，我 们就已

经走到 了一种 荒谬的 历史性 时刻; 然而 ，显而

易见 的是, 只有非 常少的 人相信 民主政 府能够 做任何 事情。 民主 过程看 起来 似乎会 使政策 制定无 法正常 运作。 那 些关于 公共讨 论与各 级官员 应 当履行 责任的 观念几 乎不具 有什么 制度上 的效果 ，它们看起来 似乎只 是会产 生大量 的流言 蜚语。 今天 ，下述观念 通常会 遇到一 种超然 的冷嘲 热讽 的回应 —— “是的 ，你说得对 ”，即，由于具有良 好的意 愿与优 良的制 度, 公民们 能够彼 此合作 ，解决 他们共 同生活 所遇到 的各种 问题, 并且能 够制定 出各项 政策来 处理那 些问题 。 对我说 的故事 提出质 疑并非 难事。 某 些人可 能会说 ，如果公民审 查 委员会 想要服 务的那 些公民 已经变 得支离 破碎了 ，那么 ，设 立公民 审查委 员会仅 仅是增 加了另 一种官 僚政治 的层次 一 一 这 种层次 可能会 被它想 要对其 进行监 督的那 些人所 控制。 而且, 公民审 查委员 会在处 理那些 它想要 预防或 者惩罚 的各种 冲突与 滥用职 权得以 产生的 根源方 面, 几乎毫 无作为

0

这 些根源 存在于 各种结 构性不 平等的 状况中 ，它

5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需要关 注社会 生活中 许多完 全不同 的领域 ，例如，住宅、职业、教育与 财产 关系。 下 面的章 节将包 括我对 于下列 处于结 构性不 平等状 况下的 民主实 践的 每一个方面所 进行的 思考，即：那些导致 了各种 问题一 一政府当局 在制 定决策 过程中 ，试图寻求解 决这些 问题的 方案一 一的差异与 冲突; 在 决策制 定过程 中公共 讨论的 角色与 内涵; 无论是 通过各 种正式 制度确 立 的还是存在于 公民社 会中的 政治代 表制的 本质; 各种关 于政治 平等和 4

公平结 果的结 构性的 、沟通方 面的与管辖权 限上的 障碍。 2 . 深层次 的民主 通过民主过 程促使 在法律 、管理与社会 方面朝 着更加 正义的 方向变 革, 是非常 艰巨的 任务。 然而, 我是怀 着如下 信念开 始写作 本书的 ，即， 民 主过程对于上 述行为 通常是 一种必 要的和 恰当的 手段。 我将 采取一 种对民 主的最 低限度 ( minimalist) 的理解 ，也就是：民主政 治需要 法治， 能 够促进 公民自 由与政 治自由 ，同时也需要 对立法 者进行 自由与 公正的 选举。 现在 ，在世界上, 对于上 述制度 的保障 是非常 缺乏的 ，并且，即使 那些 已经对 上述要 求实现 制度化的社会 ，在很大程 度上也 只具有 脆弱的 民主 形式。 甚至 那种据 认为是 世界上 最民主 的社会 ，在大多数时 间内也 主要是“投票表 决型的 "(plebescite) 民 主政治 :候选 人在少 数几个 问题上 采取 模糊的 立场; 公民们 赞同某 个或者 另一个 候选人 ，到下次 选举前 ，他 们就 与政策 过程几 乎没有 任何关 系了。 民 主的精 神与实 践激励 了许多 志愿 者组织 ，并且由诸 如此类 的群体 所组成 的各种 运动有 时候会 影响政 府 或者其 他有权 有势的 机构的行为。 在 本书中 ，我对于这 种民主 在公民 社会 的某些 方面的 推动作 用进行 了理论 概括。 然而 ，在各项决策 深刻影 响或 者涉及 那种最 有权势 者的根本利益 的时候 ，有权有势 者通常 不会顾 及民 主的虚 假形式 ，而是试图 自己直 接做出 决策, 并且他 们往往 会获得 成功。 世界上 19 个主要 的自由 主义民 主国家 ，已经开始 发动一 场可怕

6

导

言

的战争 。① 在所 有这些国家中 ，没有任何一 个国家 与它们 的公民 或者公 民选举产 生的代 表就是 否应当 发动战 争进行 过正式 协商。 我是 在科索 沃战争 打响后 不久开 始写作 本书的 。 就某些制度 与议题 而言, 现有的 民主国 家事实 上仅仅 在某些 方面是 民 主的。实际上 ，大多数社会 都会具 有某些 民主的 惯例与 实践。 民主并 不是一 种要么 全有要 么全无 的事物 ，而是一种具 有程度 差异的 事物；各 个社会 在其对 民主实 践做出 承诺的 范围与 强度上 可能会 具有多 样性。 某 些或者 许多的 制度可 能都是 通过民 主方式 组织起 来的；同时, 在所有 诸如此 类的正 式民主 制度安 排中，其民主 实践的 深度也 可能是 变化着 的。②本书 的写作 信念是 ，民主实践是 一种促 进正义 的方式 ，它要求扩展

与深化民 主政治 ，超越许多社 会所支 持并且 采取某 些措施 予以实 施的那 些表 面文章 (superficial trappings) o 本 书强调 了一种 经常被 那些致 力于扩 展与深 化民主 实践的 人所援 引 的规范 ，即:包容。 某项民 主决策 所具有 的规范 意义上 的正当 性取决 于那些受 其影响 的人在 多大程 度上被 包容进 决策制 定过程 ，并且拥有影 响其 结果的 机会。 各种对 包容的呼吁来 自人们 所遭受 的排斥 的经历 ,也 就是 ，来自各项基 本的政 治权利 、各种参与 的机会 以及那 些霸权 式的辩 论条款。 20 世 纪某些 最具有 声势的 和成功 的社会 运动是 根据如 下要求 被动员 起来的 ，即，那些受到 压迫的 和边缘 化的群 体要求 作为平 等的和 完全具 有资格 的公民 被包容 进他们 的政治 体中。 各种要 求拥有 选举权 的诉求曾 经是某些社会 运动的 中心; 然而 ，特别是在 今天，当大部 分社会 中的大多 数成年人拥有 各种名 义上的 选举权 的时候 ，选举权平等 仅仅是 政治平等 的最低 限度的 条件。 本书 将探究 关于政 治包容 与排斥 的额外 的与更 深层次 的境况 ，例如，那些涉及沟 通模式 的状况 ，那些有关 社会差 异、代表制 、公民组织以 及政治 管辖权 边界的状况。

① 指 以美国 为首的 北约在 1999 年 发动的 科索沃 战争。 ——译注 ② 关 于民主 程度的 观念的 解释, 请参见 Frank Cunningham, Democratic Theory and Sociali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7)t ch. 3 0

7

5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本书 分为三 个部分 ，每一部分都 是由一 种对民 主过程 非常重 要的问 题来 引导的 ：⑴

在 结构性 不平等 与文化 差异的 环境中

通 (inclusive democratic

communication)

，包 容性的

民主沟

的 规范与 条件是 什么？ ( 2 ) 对

于 具有上 百万人 口 的社 会而言 ，包容 性的民 主沟通 与决策 应当如 何被理 论化？ ( 3 ) 民 主的政 治体拥 有多大 的范围 才是恰 当的？ 各 种排斥 是如何 通过限 制与约 束那种 范围而 得以发 生的？ 本 书第一 、二、三章通过提 炼各种 协商民 主理论 来处理 第一个 问题。 在这种 过程中 ，本书也批 评了某 些有关 协商民 主理论 模式的 阐释。 我认 为 ,如 果协商 民主模 式能够 得到贯 彻实施 ，那么，它意味着 一种对 于包容 与政 治平等 的强有 力的解 释——这 种解释 增加了 通过民 主决策 过程来 促进正 义的可 能性。 依据 一种对 于民主 实践的 协商式 的理解 ，民 主并不 仅仅是 公民们 能够通 过它来 促进其 利益并 且使统 治者的 权力处 于控制 中的 方式。 民主同 样也是 一种解 决集体 问题的 方式; 就其 正当性 与智慧 而言 ，它依赖于所 有社会 成员对 于不同 意见的 表达与 批评。 包容 性的民 主实 践有可 能促成 最公正 的结果 ，因为人们 致力于 说服对 方相信 其主张 所 具有的 正义性 与智慧 ，并且他们在 协商过 程中愿 意改变 自己所 持的观 点 以及有 关他们 的利益 的理解 O 然而 ，某些对协商 民主观 念的表 述倾向 于将他 们的政 治沟通 观念限 定为 论证 (argument) 6

,同 时也倾

向于对 什么是 合理的 方式持 一 种 过于偏

颇或 者过于 狭隘的 理解。 各 种协商 规范含 蓄地将 某些表 达类型 评价为 无 偏私的 、有序的或 者明确 清晰。 就 此而言 ，它们可能会 具有各 种排斥 性的 含义。 而且 ，将注意力集 中在一 种狭隘 的协商 类型上

，就 会忽视

其 他沟通 形式在 促进包 容性的 民主的 结果上 所扮演 的重要 角色。 本书 第二章 将鉴别 在促进 民主协 商过程 中如下 三种具 有特别 重要的 功能的 沟通形

式或者

方面。 我所谓 的问候 (greeting)

或者公

开致谢 (public

address) 承认 在 政治场 合中存 在着各 种不同 的社会 阶层与 观点。 我所谓

的修辞 (rhetoric) 的范 畴涉及 提出各 种主张 与理由 的方式 ，同时 也涉及 提 出各种 论证的 方式。 我将那 些有效 的沟通 因素、 沟通所 具有的 各种形

8

导

象化 的方面 以及不 同的沟 通媒介

一

言

布告牌 、街头表演而 不是各 种文摘

小报或 者传闻 一 -都归 纳进这 种范畴 。修 辞具有 将那些 试图说 服他人 作为其 听众的 人置于 情境中 的重要 作用。 最后, 叙述① (narrative) 在政 治 协商过 程中具 有许多 重要的 功能。 各种 叙述能 够在论 证过程 中提供 前进 的阶梯 ，而且 。当各种群 体并不 满足于 那些足 以使论 证继续 下去的 前提时 ，它们也 能够被 用于解 释与说 明他们 所拥有 的各种 意图与 经历。 某些民 主理论 家所提 出的受 到质疑 的另一 种理论 预设是

，一 种发挥

正常 功能的 民主讨 论应当 以共同 善或者 共同利 益为参 照标准 。他 们假 设 ，政治 活动要 么是一 种在各 种私人 的或者 冲突着 的利益 之间的 竞争, 要 么则要 求政治 参与者 必须将 他们的 特殊利 益和亲 密关系 搁置在 一边, 因而形 成一种 宙慎的 、深思熟虑 的公共 群体。 在第 三章中 ，我将论证指 出 ，这是 一种错 误的两 分法; 同时, 在 此之外 的第三 种可能 性是更 有可能 发 生的。 民 主讨论 与决策 制定在 更大程 度上被 理论化 为一种 过程; 在这 种 过程中 ，各种具有差 异的社 会群体 应当关 注到其 他群体 的特殊 境况, 并 且愿意 设计出 各种公 正的解 决方案 ，以处 理由于 遇到它 们情境 化的地 位 而引起 的冲突 和集体 问题。 下述观 点是错 误的: 那种由 在结构 或文化 上 具有差 异的社 会群体 中的人 们的经 验所形 成的公 共主张 ，仅仅是利己 主义 的利益 要求。 我认为 ,这种误 解部分 来自下 述做法 : 将诸如 此类的 以 群体为 基础的 公共表 达完全 排他性 地错误 理解为 关于某 种群体 “身份 认同 "(identity) 的 主张。 我对 各种质 疑诸如 此类的 群体身 份认同 观念的 论点 进行了 评论 ，并且认为 ，在当代民主 国家中 ，大多数以 群体为 基础的 运动 和主张 都来源 于各种 相关的 被构建 出来的 结构性 差异。 当 我们做 出诸 如此类 的理解 的时候 ，下述问题 就变得 清晰了 :那些 在社会 中被情 境化 的利益 、提议、主张与经 历表达 对于民 主讨论 与决策 制定而 言通常 是一种 重要的 资源。 诸如 此类的 情境化 的知识 (situated knowledge)

① 国内有 学者将 "greeting"与 “narrative”分 别译为 “礼节 ”和“叙事气 请参 考谈火 生编:《审 议民 主》江苏 人民出 版社 ,2007。 一

译注

9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既 能够使 各种支 配性的 话语多 样化与 相对化 ，同时也能够 提供否 则不会

7

被说 出来的 知识, 因而有 助于做 出各种 明智的 决策。 在第四 章与第 五章中 ，我提出了 本书所 涉及的 第二个 问题: 在存在 着 各种大 规模的 社会的 背景下 ，我们应当如 何理解 具有包 容性的 沟通型 民主 (inclusive communicative democracy) ? 许多 对深化 民主实 践感兴 趣的 理论家 与行动 者都曾 经错误 地假定 ，各 种代表 制度与 更深层 次的民 主是不 相容的 。 依据这 种观点 ，真正的民 主只能 是直接 的和面 对面的

□

然而 ，如果这种 观点是 正确的 ，那么 ，那些大 规模的 大众社 会就会 被宣告 为弱 势民主 (thin democracy) Q 这种 两难困 境部分 地来源 于将代 表制和 参 与错误 地对立 起来。 相反地 ，如 果存 在着既 能使公 民们彼 此融洽 、也 能使他 们与其 代表保 持融洽 的制度 与方法 ，那么 ，公 民们 就完全 可以合 理地 授权给 代表们 ，并且使他们 承担起 责任。 而且 ，如果各种代 表制体 系能够 促进那 些相对 边缘化 的或者 处于不 利地位 的社会 群体明 确表达 他 们的特 殊观点 ，那么 ，它们就 是非常 具有包 容性的

O

那 些适于 诸如此 类的被 边缘化 的社会 群体的 特殊代 表权的 机制可 能 会涉及 以下国 家制度 ，例如 ，投票方案 、选举规则 以及各 种关于 委员会 任命和 听证会 管理的 规则。 然而 ，与许多其他 当代民 主理论 家一样 ，我也 注意到

，那种范

围广泛 的行动 通常在 “公 民社会 ”的标签下产 生各种 重要的

参 与形式 ，同时 ，也会依 据某种 在社会 上的情 境化的 观点产 生各种 表达形 式 ，以及使 权力承 担责任 的形式 ——这 些都是 强有力 的沟通 型民主 所需要 的。 在第五 章中, 我将会 对公民 社团所 具有的 各种私 人功能 与公共 功能进 行 理论化 ，同时也会 拓展各 种针对 公共领 域的批 判理论 的观念 ,作 为深化 民主 的重要 方式。 许多 人在公 民社会 中发现 了实现 那种促 进正义 的社会 变革 的首要 基础。 然而 ，与他 们相反 的是, 我认为 ,那 些希望 逐渐消 除不正 义 现象的 人不能 忽视作 为实现 其目标 的工具 的国家 制度。 本 书的最 后两章 将关注

一

种 很少被 各种政 治理论 家当成 主题的 问题。

政 治体的 领域和 边界应 当是什 么呢？ 大多数 民主理 论家都 将政治 体假设 为 预先确 定的。 民主 的包容 意味着

10

，在既定政

治体内 部的辩 论与决 策制定

导

言

中 ，那种政治体的所有成员 都应当 具有事 实上平 等的影响力。 然而，通过 这种方式来限定那种 关于包容的议题所引起的问 题在于 ,由于政治体的规 定性或者范围 ,它 自身可能会错误地排斥某些个人或者群体O 在第六章中 ，我将探究一 种存在 于种族 隔离与 阶级隔离过程 中的诸 如此类 的错误 的排斥 形式。 即使各 种被隔 离群体 在名义 上被包 括在政 治 体之内 ，但是，各种隔离过 程会阻 止某些 群体的 参与并 且为其 他群体 保留 特权。然而, 特别是 ，不仅在美国 而且在 其他任 何地方 ，隔离通常会 由于下 述情况 而得以 实现或 者强化 ，即，那些大 都市区 一

它们 的经济

关 系与社 会关系 会引起 生活在 那种地 区的人 们之间 强烈的 相互依 赖——所具有的 分散的 地方自 治权。 当社 会与经 济互动 的范围 与政治 权限 的范围不匹配 的时候 ，各种关于 政治体 的恰当 范围的问题就 会恰好 发生在 诸如此类的情 形中。 我认为 ，某个政 治体的 范围应 当与那 种由各 种正义 的义务 所扩展 的关系 构成的 范围相 一致。 在世界 上许多 具有密 集的大 都市区 的地方 ，这种原则 意味着 ，各种政治 体的范 围应当 是区域 性的 Q 然而 ，只有将区 域治理 与各种在邻里 关系和 社区基 础上的 参与制 度——其中, 许多参 与制度 由于在 我所谓 的差异 性团结 (differentiated solidarity) 模式基础 上的群 体密切 关系不 同而存 在差异 ----结合 起来， 区域 治理才会是深 层次的 民主。 在第七章中 ，我会将有 关政治 体范围 的问题 拓展到 全球层 次上。 它 会将差 异性团 结的模 式运用 到世界 范围内 的各民 族间的 相互作 用与相 互依 赖上。 现存 的民族 国家体 系规定了各种 深层次 的排斥 ，并且使之正 当化 ，其中许多 排斥都 是非正 义的。 当前, 全球性 的相互 依赖的 状况意 味着 ，在某个民 族国家 内部, 某些人 的行动 将会预 示着或 影响到 另一个 遥 远的国 家中其 他人的 行动。 如果 各种民 主政治 制度的 范围应 当与由 各种正 义的义 务所组 成的范 围相一 致的话 ，那么，这种论点就 意味着 ，应 当存在 着更加具有全 球性的 制度方 面的能 力来处 理世界 上各民 族之间 的关系 与相互 作用。 然而 ，许多人确实 不信任 各种世界治理 的方案 ，其原因在于 ，他们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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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心文化 上的同 质化, 或者是 对于各 个民族 的特殊 性缺乏 尊重与 承认。 全 球正义 与民主 的规范 理念应 当被清 晰地表 达为致 力于实 现各民 族的自 决 ( self-determination) 与文化自主 ( autonomy) ° 然而 ， 只 要自决 被理解 为霸权 (hegemony) ，那么，就有可 能发生 错误的 排斥与 支配。 通 过给自 决的内 涵赋予 一种更 多的关 系方面 的解释 ，我赞成 一种适 应差异 性团结 的全 球民主 讨论与 规则的 模式。 我们应当 将全球 民主设 想为各 个自决 的民族 与当地 居民在 平等的 关系上 所发生 的相互 作用; 在这 种平 等的关 系中，他们认为有 义务倾 听各种 局外人 ，而这些局 外人认 为自己 被他们 的行为或 者决策 所影响 ，并且主张, 在一种 由制定 规章的 原则所 组成的 全球性的 框架内 ，通过各种设 定的程 序来解 决与他 们之间 的冲突 ，这种 框架 是由所 有那些 自决的实体以 民主方 式共同 决定的 。 那么 ，从观念上讲 ，虽然包容性 民主认 识到在 政治活 动中群 体的亲 密关系与 结构性 差异所 具有的 重要性 ，但是，它拒绝各种 排斥性 的主权 9

边界。 包容性 民主超 越了关 于成员 资格与 选举权 的理解 ，它使所 有那些

被各种 问题以 及他们 所提出 的解决 方案影 响的人 都能够 参与进 来并表 达其意见 o 民主过 程不可 能集中 在各种 特定的 场所内 ，而是会涉 及在由 公民 社会与 各种代 表机构 —— 它们 之间的 差异是 对那种 社会所 具有的 结构性 差异的 回应—— 所组成 的公共 领域中 ，各种范围广 泛的社 会群体 之间的沟通 关系。

3. 批 判理论 的方法 本 书所运 用的大 致的理 论方法 是批判 理论的 方法。 我想要 通过这 种方法从 社会与 历史的 视角进行情境 化的规 范分析 与论证 。《包容与民 主》 明确 地阐述 并捍卫 了下述 原则，即那些 最好地 表达了 各种关 于民主 政治 ——在其中 ，公民们 致力于 公正地 解决共 同的问 题 ——的理 念的原 则 。批判 理论并 不是依 据有关 道德、人性或 者良善 生活的 哲学假 设推导 出诸如 此类的 原则与 理念。 相反地

12

，正 如我所

理解的 ，批判理论 的方法

导

言

将 会反思 现存的社会关 系与社会过程 ，其目的在于 确认我 们所经 历的哪 些事情 在这些社会关 系与社 会过程 中是有 价值的 一一,然而 ，它们却仅仅 会 间歇地 、部分地或 者潜在 地呈现 出来。 所以 ，为了确认 包容性 民主的 理念 ，我将对现实中存 在着的 民主的 经验进 行反思 ，寻找隐约出 现在这 种 经验中 、但我们仍然感到不 足的潜 在价值 ，例如，合理的 甚至是 充满热 情 的说服 ，应当负责任 的代表 ，与权威性的 政府行 为联系 在一起 的参与 性的公 共行动 ，或者各 种用于 讨论与 处理全 球问题 的跨国 制度等 经验。 规范性 的批判 理论构建了各 种关于 这些民 主理念的解释 ，而这些 解释明 确地和 更加系 统地提 出了我 们在现 实民主 政治中 通常会 体验到 的那些 关 于不满 和缺陷的感受 。① 各种 理想既不是对 现实的 描述, 也不是 未来的 蓝图；它们之 所以既 不 符合某 种当前 的现实 ，也不符合某 种未来 的现实 ，其原因恰恰 在于它 们表达 了各种 理想。 为了批 判现实 ，同时也 为某些 事情更 加妥当 地设想 出各种 可能性 ，那些理想允许 思想者 、行动者和现 实保持一定的 距离。 因 而 ，《包容与 民主》 明 确表达 了各种 规范理 念与道 德论证 ，它既试图 揭示出 当代民 主社会存在着的各种道德上的缺陷 ，同时又试图在这些社会 中设想 各种变 革的可能性。这些双重目的需要道德理论与社会理论的 合作。

1。

所以 ，本书分析了 许多诸 如政治 平等、公共性 (publicity). 代 表制与 自决之 类的对 于民主 而言非 常重要 的规范 概念。 本书每 一章都 提出了 各 种问题 ，而对于这些问题的 回答则 依赖于 当代道 德论证 与政治 论证的 方法 与原则 。然而 ，本书每一 章也是 在对当 代社会 的结构 与过程 ——它 们需 要遵循 各种民 主价值 ———做出 理论描 述与阐 释的背 景下提 出诸如

①针 对由于在现实 生活中 所体验 到的不 满和欠 缺而产 生出来 的各种 观念的 论述, 请参见 Herbert Marcuse, Chie Dimensional Man (Boston： Boston Press , 1 9 6 4 ) , 2 0 3 - 23；也 可以参 见 Martin Matustick, ** Rethinking the Public Sphere

② 比 较南希 • Actually

Existing

( Minneapolis

Democracy

M

, in Bruce

: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Robbins

Press, 1993)。

: A Contribution

( ed, ) , The

to the Critique of

Phantom

Public Sphere

弗雷泽讨论了有关协商民主理论的以

下需要:承认 存在着许多公 众群体 ，并且，对于各种处在边缘 化的和 不利地位的群体而言 ，形 成一种 "次 级 的反公 众群体 "(subaltern counter-publics) 用语 和立场----是重 要的。 也可 以参见 Hilde Nelson,

—它们 在其中 形成了 自己的习惯 u

Resistance

and Insubordination

w

,

各种选择的共 同体可能会走 到一起 ，并且讲 述各种重新定义它们的生活 的相反 的故事(counter-stories) 。 Hypatia

③ 请参见

: A Journal of Feminist

Maria

(Cambridge：

Philosophy

Pia Lara, Moral

Textures

, 1 0 / 2 (Spring

: Feminist

1 9 9 5 ) , 23-40。

Narratives

in the

Polity Press , 1 9 9 8 ) , chs. 1 ~5； 也可以参见 Seyla Benhabib

and Collective Identities：The Culture and Society

»

New

2 4 / 2 (Winter

Global

Constellation",

Public

Sphere

, u Sexual Difference

Signs ： A Joumal

of Women

in

1 9 9 9 ) , 3 3 5 - 62。

9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包容与民主

的 问题。 第三 ，理 解其他 人的经 preunderstandings)

D

历与各

种对立

性的先

在理解

(countering

讲故事 通常是 理解那 些处于 特定社 会情境 中的人

的 特殊经 历的唯 一媒介 ，并且，这些 经历是 不被那 些处于 不同境 况中的 73

人所 共享的 ，但是 ，为 了实 现正义 ，他们必须理 解这样 的经历 。① 我们可 以设 想一下 ，那些生活 在轮椅 上的人 会在城 市资源 分配方 面提出 要求， 从而消 除阻碍 他们参 与社会 、政治与经济 活动的 不正当 的障碍 ，同时，他 们 也要求 通过各 种方式 ，积极地帮助 他们补 偿自己 的参与 能力。 他们提 出他们 的问题 的首要 方式将 是讲述 各种关 于他们 在身体 、世俗、社会与 情感等 方面所 遇到的 障碍的 故事。 这样的 陈述与 证明通 常是向 那些质 疑 某项关 于权利 或者需 要的主 张的正 当性的 人做出 回答。 政治 沟通并 不能仅 仅依据 各种相 关的故 事来证 明诸如 此类的 主张的 正当性 ，它也需 要各 种具有 普遍性 的规范 论证。 然而 ，对于那些处 在某种 社会阶 层中的 人而言 ，故事通 常是他 们在某 些方面 理解那 些处在 不同于 自己的 社会情 境 中的人 的经历 、需要、计划、问题与乐 趣的唯 一方式 ，同 时也是 描述那 些 为了实 现正义 而必须 采用的 具有普 遍性的 规范原 则的唯 一方式 。② 尽管人 们有时 候会懂 得他们 不了解 政治体 中其他 人的生 活状况 ，但 更为 普遍的 情形是

，人 们所遇

到的是 下述政 治讨论 的情境 ，即，其 中充斥

着 大量空 洞无聊 的一般 性原则 与错误 的设想 ，或者 对于他 们所交 往的其

① 西摩

-

曼德 尔鲍姆 (Seymour

Mandelbaum) 诉诸那 在城市 规划过 程中公 众听证 会的背 比下各

种故 事所具 有的知 识生产 的权力 o .请参见 Seymour ofPlaiming

Mandelbaum,

u

血

Telling Stories”,J

Research , 10/3 ( 1 9 9 1 ) , 1 0 9 - 2 1 4 °

② 古特曼 和汤普 森认为 ，证明(testimony) B 经 被用于 协商民 主和扩 展性的 思想中 ，但是，如果 不与下 述各种 诉求结 合起来 ，那么，它就只是没 有效果 的姿态 ，即那些 通过提 出各种 声称是 从共享 的前提 出发并 且诉诸 其他人 应当能 够接受 的理由 的论点 ，而与其他人 联系的 诉求。 金伯利 ・K. 史密斯 (Kimberly K. Smith) 认为 ，在通过调 动其他 人的想 象和认 同的方 式来表 达奴 隶们的 经历的 过程中 ，同时在提供 勇气与 诚实的 榜样的 过程中 ，讲故事对 于美国 反奴隶 制运动 所做出 的贡献 比任何 一般性的 证明都 要大。 请参见 Smith, "Stoi-yielling,Sympathy and Moral

Judgment in American

( 1 9 9 8 ) , 3 5 6 - 77。

92

Abolitionism".

J ou nut I of

Political Philosophy

?

6/4

云一一 童

包容性 的政治 5勾通

他人 的需要 、渴望与历史持有 各种不 完整的 或怀有 偏见的 描述。 诸如此 类的先在理 解通常 依赖于 各种陈 词滥调 ，或者，过于狭隘 地将注 意力集 中在他们 所描述 的人们 的生活 的特定 方面。 我们 继续回 到上面 提到的 关 于残障 人士的 案例。 那些 身患残 疾的人 必须非 常频繁 地对于 其他人 关 于他们 的下述 设想做 出回应 ，即:他们的生活 是没有 欢乐的 他们只具 9

有各种 残缺不 全的能 力来实 现卓越 与优秀 ，他们几乎没 有什么 社会生 活 ，或者他们完 全没有性生活 。① 叙 述通常 有助于 将各种 诸如此 类的先 在理 解作为 标靶进 行批判 ，并且对其进 行修正 。②

74

第四 ，揭示出各种价值 、优先权或 者文化 涵义的 来源。 对于 一种脱 离其背 景的论 证而言 ，它的听 众必须 接受其 前提。 然而，多元主 义的政 治体通常 会在价 值前提 、文化习俗 及其内 涵上面 对严重 的分歧 ，并且，这 些分歧 、差异与不一 致会引起冲突 、冷漠、羞辱和 误解。 由 于缺乏 各种共 同的前提 ，所以，在这些环境中 ，那种沟通性 的民主 讨论不 可能通 过合乎 逻辑 的推理 论证继 续进行下去。 在这样的 情况下 ，叙述能够有 助于向 局外人 解释各 种习俗 、地位或 者符号 对于那 些持有它们的人意味 着什么 ，以及它 们为什 么是富 有价值 的 。价值 不同于 规范, 它们通 常不可 能通过 论证的 方式证 明其正 当性。 但是，无论是 价值还是规范 ，它们都不是 任意的 、随心所 欲的。 它 们的基 础与依据 通常来 自个人或者群体的情 境化的 叙述。 通过这 种叙述 ，那些 局外 人可能 会逐渐 理解局内人为 什么会 重视他 们所重 视的那 些东西 ，以

① 关于将 残障人 士的境 况概念 化为社 会偏见 与制度 结构的 作用的 全面的 、在哲学上深 奥微妙 的解释 ，主 要参见 Anita Silvers, u Formal Justice", in Anita Silvers, David Wasserman, and Mary

B.

Mahowald

( eds. ) , Disability •) Difference

Justice in Bioei/iics and Public Policy (Lanham, (2) Marc

A.

Fajer,

Stereotypes Review,

" C a n Two

Real

Men

Eat Quiche

, and Legal Protection for Lesbians

,

Discrimination : Pers pectives on

Md. : Rowman Together?

Littlefield,1 9 9 8 ) o Storytelling, Gender-Role

and Gay M e n " , University

of Miami

4 6 (Jan. 1 9 9 2 ) , esp. 5 2 4 - 8. 请比较 戴安娜 , 梅尔 ( D i a n a Tietzejs Meyers)

Law

关于 "持

不同 政见者 的言辞 ”的观念。 这 是一种 在下述 情况下 的言说 ，即:那些被排斥 或者被 模式化 的群 体致力 于重新 解决他 们在公 共场所 如何被 代表的 问题。 请参见 Meyers, Subjectivity

(New

York： Routledge,

Subj ection and

1 9 9 4 ) , esp. 1 1 3 - 35。

93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及他们为 什么会 拥有他 们所拥 有的那些优先 考虑的 事情。 例如 ，那些在政治 体中与 其他人 相比具 有非常 不同的 历史与 传统的 成员 通常会发现某 些事情 对他们 而言是 重要的 ，然而，这些事情 对于其 他人而 言则是 没有意 义的，或者是 看起来 微不足 道的。 例如 ，在盎格鲁 移民 社会中 ，当土著居 民试图 就保持或者重 新收回 对于特 定地域 的控制 权的问题 提出他 们的主 要政治 论点时 ，或者当他们 坚持用 各种特 殊的方 式猎获 特定动物的权 利时, 或者当 他们抗 议那些 他们认 为亵渎 了他们 的墓地 的发展 规划而 面对着 警察的 警棍时 ，他们通常会 受到来 自白人 的怀疑 、嘲讽与 敌视。 在这里 ，这些濒于 险境的 价值与 内涵不 可能通 过运 用各种 可以普 遍化的 论证来 解释。 那 些面临 着缺乏 诸如此 类的理 解的人 通常依 赖于神 话与历 史叙述 来传播 对他们 而言有 意义的 东西， 并且回 答这些 东西为 什么对 他们具 有意义 ，以此来解释 “他们 来自何 方”的问题。 史蒂芬 ，怀特 (Stephen White) 认 为 ，叙述的这 种功能是各种 存在差 异的群 体在某 种协商 情境中 可能会具有的 阐释性 的规范 起点。 如果某 个人持 续地、 受到压 力而宣 称和主 张规范 的证成 标准为 什么 应当依 据某种 特定的 方式加 以理解 ，那么，他就 是被迫 将下述 判断 情境化 ，即。对于 那种日 益接近 于有关 某种文 化的最 普遍的 、最 全面 的叙述 层面的 评价。 在这种 层面上 ，我们 所拥有 的并不 仅仅是 另一 种更加 重要的 叙述， 而是散 布在我 们的文 化周围 的任何 其他叙 述。 更确切 地讲， 我们拥 有一种 由那些 与我们 意见完 全不同 的人所 进行 的叙述 ，并且 ，有 意向 他们显 示出他 们能够 自 由地承 认他们 自 己 在这种 叙述中 拥有某 种地位 。①

75

于是 ，理解某种群 体的规 范性起 点通常 就会意 味着, 我们已 经体会 到了他们 所具有 的各种 重叠着 的叙述 ，而不是完成 了某种 连贯一 致的展

® Stephen White , Political Theory and Postmodeniisjn Press. 1991).

94

(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第二章

亦 与说明 第五

包容性的政 治沟通

O

，叙 述对构

建那种 可以扩 展思维 的社会 知识的 作用。 最后 ，叙

述不仅 会展现 出各种 来源于 那些拥 有它们 的叙述 主体的 看法的 经历与 价值 ，而且，它同时也会 展现出 一种来 源于特 定观点 的全面 的社会 知识。 故事 不仅讲 述了那 些主角 的经历 ，而且也会 呈现出 一种对 于他们 与其他 人之间 的关系 的特定 理解。 每个人 与集体 不仅具 有一种 关于他 们自己 的生活 与历史 的解释 ，而且对 于每一 个影响 着他们 的经历 的其他 个人与 集体 的立场 与态度 都会具 有某种 解释。 所以 ，倾听者能够 从其他 人所讲 述的故 事中知 道其他 人对他 们自己 的立场 、行为与 价值的 看法。 叙述因 而 展现出 各种不 同的社 会立场 都可以 用到的 情境化 的知识 ，并且 ，各种 来 自不同 观点的 叙述的 结合产 生出一 种集体 性的社 会智慧

一一

并非任

何一 种社会 立场都 可以运 用这种 智慧。 通 过向处 于不同 情境中 的也在 讲 述他们 的故事 的其他 人当众 叙述各 种故事 ，言说者与倾 听者能 够发展 出“扩 展性的 思维气

这种思 维能够 改变与 转化他 们关于 各种议 题的思

想 ,使他 们从那 种关于 某个议 题的狭 隘的自 利的或 者利己 主义的 思维中 走出来 ，运用一种考 虑到其 他人的 观点的 方式来 思考某 个议题 。① 通过 它所提 供的关 于那些 处在不 同社会 地位的 人的行 动与策 略可能 会具有 什么后 果的社 会知识 ，叙述有 助于进 行政治 论证。 例如, 那些生 活在匹 兹堡的 某些邻 里社区 中的民 众讲述 的警察 骚扰或 者滥用 权力的 故事就 向其他 人叙述 了一种 关于警 察的不 同经历 ，这些对 于那种 我在本 书导言 中 讨论过 的促使 公民对 公民审 查委员 会提出 要求的 过程是 至关重 要的。

① Lisa Disch, “More Truth Hannah

than Fact： Storytelling as Critical Understanding

Arendt”， Political Theory

t

2 1 / 4 (Nov. 1 9 9 3 ) , 6 6 5

Difference and Collective Identities: The Women in Culture Understandings James Tully,

and

Society , 2 4 / 2 ( Winter

: Feminist Studies Strange

New

Multiplicity

Global

in Ethics ( N e w (Cambridge：

- 94； Seyla

Constellation",

1999), 335 York：

Cambridge

in the Writings

- 62.

Benhabib, “Sexual

Sigjis : A Journal

Margaret

Routledge,

of

Walker,

1 9 9 7 ) , esp. ch.

University Press,

of

Moral 5；

1995)：“通过

倾听其 他人讲 述的那 些不同 的故事 ，并且讲出 他们自 己的故 事来进 行交流 ，那些参与 者彼此 逐 渐理解 了他们 共同的 和交织 在一起 的故事 ，从而形成 了多种 路 径。”( P . 2 6 )

95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在下 一章中 ，我 将会对 政治沟 通在生 产社会 知识的 过程中 所具有 的这种 76

功 能进行 更加详 细的理 论化。 在政 治沟通 过程中 ，叙述所具有 的那些 普遍性 的规范 功能因 而会涉 及教 与学的 问题。 包容 性的民 主沟通 假定, 所有参 与者在 有关他 们共同 生活 于其中 的社会 及其问 题上都 有某些 事情可 以教给 公众。 它 同时也 假定 ,所 有参与 者都会 不懂得 自然领 域或社 会领域 中的某 些方面 ，并且 ， 每 个人都 会面对 着某种 带有某 些偏见 、歧视、盲点或者陈 规陋俗 的政治 冲突。 在政治 分歧的 情境中 ，某 个派 系通常 会假定 ，他们 懂得政 治分歧 对于其 他人而 言是什 么样的 ，或者 他们能 够将自 己置于 其他人 的处境 中 ，或者他们确 实恰恰 是像其 他人那 样的。 特别是 在大规 模的社 会中， 在其他 人的认 知可能 通过各 种统计 性的概 述而在 很大程 度上被 调和的 情况下 ，人们可 能会对 不同群 体的生 存需要 或者利 益具有 少许的 理解。 在这些 条件下 ，政治沟通的 规范是 ，每个人 都应当 通过学 习各种 其他社 会位置 (social location) 所具 有的特 殊经验 与意义 来致力 于扩展 他们的 社会 理解。 叙 述使这 种目标 变得更 加容易 ，同时，有时候 也会使 其具有 某种 风险。

5,

操纵 与欺骗 的危险 我已 经指出 ，包容性的民 主概念 需要解 释以下 问题: 除提出 主张并

给出理 由之外 ，那些沟 通模式 是如何 促进致 力于公 正地解 决各种 集体问 题的 政治讨 论的？ 我将 问候、 修辞与 叙述描 述为三 种重要 的补充 性的沟 通模式 ，然而，也可 能会存 在着其 他沟通 方式。 这 三种沟 通模式 能够并 且 有时候 确实对 扩展讨 论及其 参与者 的范围 发挥了 作用。 同时, 通过各 种更 加精致 、考虑到更多 的需要 与观点 的方法 ，它们也改 变了人 们看待 问题 、提出解决 问题的 可能性 方案的 方式。 然而 ，我听到了怀 疑论者 的下述 观点依 然存在

，即 ，这种解释

使得证

明诸如 此类的 沟通模 式的正 确性所 伴随的 危险减 少到最 小程度 。他们

96

第二章

包容 性的政 治沟通

.认为 ，给论证赋予 优先权 ，目的在于区 分真实 与虚假 、诚实与欺骗 、理性

同意 与操纵 ，而那种认 为包容 性的民 主理论 与实践 应当是 开放的 ，并且 关 注问候 、修辞与叙述 所具有 的政治 功能的 要求, 是贬低 或者没 有考虑 这些重要 的规范 性问题 。他们 还认为 ，在这些沟通 方式中 ，每一种都可 能是 并且通 常是表 面上的 、虚伪的，只不过 是通过 阿谀奉 承或者 空想而 不是 推理的 方法在 策略上 实施操 纵来赢 得他人 的同意 。①

77

我们 当然不 难发现 ，在上述三种 沟通模 式中，每一种 都会存 在着各 种操纵 性运用 的案例 。 无论 是在日 常生活 中还是 在公共 话语中 ，有时 候 ，那些对话 者会做 出一种 强烈的 姿态来 问候各 种特定 的个人 或者群 体, 然而在 讨论中 ，一旦遇到 重要的 事情, 就忽略 他们。 事实上 ，有时候， 做 出问候 的真实 意图是 转移各 种抱怨 ，而这 些抱怨 是由于 某些人 的观点 被排除在 考虑之外而引 起的。 它意味着 ，既然我们 已经煞 费苦心 地承认 那些 人对于 我们集体的历 史所做 出的重 要贡献 ，那么，你们就没 有理由 来抱 怨了。 而且 ，毫无疑问, 公共讨 论通常 会涉及 对于各 种无意 识的愿 望与恐 惧的非 理性的 诉求或 操纵。 听众往 往会由 于陈述 与表达 的兴奋 和活跃 而眼 花缭乱 ，并且将注意 力从其 主旨内 容上分 散出去 ，或者在其 中缺乏 主旨 内容。 通过诉诸人 们最基 本的追 求娱乐 与自我 扩张的 愿望, 那种机

①塞拉 。本哈比 (Seyla Benhabib) 依据两 种理由 ，对我关于这些范畴 的更早 、更加粗略 的说明 提出 了反对 意见。 她指出 ，尽管问候 、修辞 和叙述 在日常 生活中 确实是 非正式 的沟通 ，但 是 ，它们并不 属于某种民主 政治中 关于各 项制度 和法律 的公共 语言。 这些 语言应 当仅仅 包括 各种共 同具有的公共 理由。 本哈比 在这里 看起来 似乎是 将政治 沟通的 概念限 制在那 种法律 规章的 语言中 ，因而排除了在大 众媒体 的公共 领域中 大多数 运用辩 论与讨 论的行 为。 她的 第二种 反对理由认为 ，那种致力于 将问候 、修辞和叙 述理论 化为政 治沟通 模式的 努力 ，确立了它们 和批判性论证 之间的 对立。 她认为 ，这些沟通模 式是非 理性的 、任意的 和多变的 ，而完全理性的论证 则是有 助于协 商的。 因而, 本哈比 加入了 那些在 理性的 、纯 粹 的论证 与非理 性的其 他沟通 形式之 间构建 出一种 对立的 学者的 行列。 然而 ，我 想要将 这些沟 通模式 的政治功能描 述为与 论证相 伴而行 ，而不是替代论 证的。 它 们为普 遍化的 推 理进行 了定向 并且:使之具 体化。 请参见 Seyla Benhabib, of Democratic Princeton

Legitimacy

M

> in Benhabib

( ed. ) , Democracy

“Toward

a Deliberative Model

and Differenc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 1 9 9 6 ) o

9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智的 修辞学 家会哄 骗他的 听众接 受那些 有害的 决策或 政策。 叙 述有时 候也会 操纵和 利用非 理性的 赞同。 人 们所叙 述的故 事有可 能是虚 假的、 误导 性的或 者自欺 欺人的 。 而且 ，在政治活 动中，人们往 往会依 据各种 故事进 行错误 的归纳 概括。 例如 ，某位国会 议员讲 述一位 接受福 利救济 的母亲花 费了很 多时间 用于看 电视和 喝啤酒 的故事 ，以此来暗示 人们， 诸如此 类的行 为是具 有普遍 性的。 叙述 既可能 会挑战 那些陈 词滥调 ，同 时也 能够创 造出各 种陈词 滥调。 非理性 的和操 纵性的 话语可 能会支 配并决 定各项 政策。 诸 如此类 的危险不 仅会出 现在公 共对话 受到更 加牢固 的控制 的政治 环境中 ，而且 会出现 在那些 存在着 深层次 的结构 性不正 义的多 元文化 的社会 ——在 这种 社会中 ，人们的公 共讨论 在大多 数情况 下会受 到由私 人公司 控制的 大众媒体的影响。 在诸如 此类的 社会中 ，创造与维 系一种 富有意 义的公 众场所 ——在其中 ，讨论是开 放性的 、批判性的 ，同 时也是 由于人 们的良 善意愿而 发生的 ——是非常 困难的 。然而, 这些目 标并不 会通过 下述方 式实现 ，即,努力净 化那种 由各种 具体的 、情境化的 与情感 性的要 素所组 78

成的讨论 ，并且赞同 一种据 称是普 遍性的 、无可辩驳 的理性 论证。 那么， 这种 包容性的沟通 的概念 是如何 回应以上危险 的呢？ 首先, 我不会 将问候 、修辞与叙述 的实践 作为论 证的替 代品。 民主 沟通的 规范理 念最为 关键的 是要求 各位参 与者给 出彼此 的理由 ，并对它 们 进行批 判性的 评价。 更为确 切的是 ，这些沟通模 式在民 主参与 的扩展 性的概 念中是 对论证 的重要 补充。 我认为 ，在讨论 过程中 ，问候是先于 那些为了 实现理 解而给 出各种 理由并 且对其 进行评 价的行 为的。 如果 参与 者彼此 之间并 不认识 与承认 ，那么，他们将 不会倾 听各种 论证。 通 过将那 种论证 置于适 合于特 定听众 的情境 中并且 赋予它 具体的 风格与 语调, 修辞总 是会伴 随着论 证的。 叙述有时 候是大 多数论 证的重 要组成 部分 。在缺 乏论证 所需要 的共同 前提的 情况下 ，为了使论 证得以 进行, 叙述 有时能 跨越差 异来实 现理解 。 而且 ，人们也 有可能 被论证 性的话 语所欺 骗或者 操纵。 对 于这一

98

第二章

包容 性的政 治沟通

点 ，无需时常提 醒读者 注意。 某种论证的真 实性实 际上仅 仅相当 于它的 各项前提的 真实性 ，并且，人们所提 出的那 些主张 通常会 有意或 无意地 具有欺骗性。 那些号 称是专 家与政 治家的 人通常 会依赖 于显然 无懈可 击的统计数据或 者其他 技术性 的话语 ，其目的在于 ，为各种不足 为信的 结论制造出具 有良善 理由的 表象与 细节。 每一位 演说家都知道 ，迷惑那 些天真幼稚或 者疏忽 的人去 相信一 系列可 以导致 错误结 论的断 言是非 常容易的 事情。 正是 由于各 种谬论 具有共 同点并 且通常 能够被 察觉出 来 ，我们才需要 逻辑学 方面的训练。 批判是唯 一能够 对那些 虚假的 或者无 效的论 证进行 矫正的 方法。 同样地 ，那些问候 、修辞与叙述 的倾听 者应当 批判性 地保持 着警惕 ，同 时 ，也应当像 对待论 证那样 ，运用各项评 价的标 准来对 待它们 。例如 ，这 种话语是 否体现 了对他 人的尊 重呢？ 是否 公然做 出断言 了呢？ 它是否 经得起公众的 挑战？ 无论 虚伪的、操纵性的 或者不 合时宜 的讲演 是提供

一连串的理由 、一种承认的 模式、一种提 出观点 的方式 ，还是一种 叙述， 对付这样的 讲演， 唯一的 方法就 是通过 更多的 交谈来 揭露或 者矫正 它们。 如果仅仅局 限于论 证的话 ，那么，用它来为包 容性民 主的理 论扩展 一种关于政 治沟通 的概念 ，就可能会使政治 沟通的 概念更加紊乱 无序和 令人 困惑。 然而 ，如果民主沟通不完 全是在 那些已 经共享各种基 本理解 的绅士 之间进 行协商 ，而往往 是一种 在各位 被其他 人认为 具有其 利益、 经历与意见的 社会成 员之间 的斗争 ，是一种 说服其 他人相信其主 张具有 正义性 的斗争 ，那么，沟通型 民主理 论就应 当体现 出所有 那些引 起诸如 此类的 斗争的 沟通性 互动所具有的 规范性 内涵。

79

我已经论 证指出 ，一种包容性的 沟通型 民主的 理论与实践不 应当给 各种特 殊的提 出主张 或论点 的方式 赋予优 先权。 在 沟通型民主中 ，各位 参与者 应当倾 听所有 致力于 合作并 达成解 决集体 问题的 方案的 表达方 式。 人们 可能会 对下述 状况提 出抗议 ，即，像这样 一种包 容的规 范看起 来似乎 意味着 ，没有任 何特定 的政治 沟通方 式将会 优于所有其他 政治沟

9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通 方式。 沟通 型民主 理论如 何能够 既在这 种宽泛 的意义 上具有 包容性 同 时又可 以区分 出好的 论证与 坏的论 证呢？ 如何 区分出 那些促 进讨论 的 表达与 那些不 会给我 们带来 任何结 果的表 达呢？ 如何 成为提 出或多 或少 具有说 服力的 观点的 方式？ 毫无 疑问， 沟通型 民主理 论最好 是清晰 的 而不是 混乱的 ，是切中肯紫 的而不 是浪费 人们时 间的， 是留意 于复杂 细微 之处的 而不是 愚蠢简 单的。 如 果没有 诸如此 类的对 比较好 的与比 较 糟糕的 表达做 出评价 的方式 ，那么 ，协商民主所 具有的 一切判 断与评 价的 能力都 会消失 得无影 无踪。 看起来 似乎是

，在 正当的

、合理的民主 沟通中 ，那种不 仅包括 不同的

言说 者而 且包括 多种不 同的言 说方式 的命令 (injunction) 意味着 一种沟 通的 均衡化 ，也 就是说 ，不能 由于某 些人卓 越和优 秀而将 其挑选 出来作 为发 言者, 或者作 为某次 讨论的 特定组 成人员 。 如 果诸如 此类的 分层状 况是 这种扩 展性的 政治沟 通概念 的结果 ，那么 ，那将成为 一种令 人烦恼 的 结果。 我并 不认为

，它是依据

下述观 点得出 来的， 即:在 我们不 可能区

分出比 较好的 表达与 比较糟 糕的表 达的特 殊沟通 模式中 ，人们具 有倾听 每一 个人的 责任与 义务。 然而 ，政治沟通 的标准 应当被 认为是 各种美 德 ，而不是各种 进入公 共协商 的先决 条件。 论证 、问候、故事与修 辞都具 有它们 自身的 美德。 当大多 数人在 大多数 时候没 有具备 其中任 何一种 美德的 情况下 ，我们中 的大部 分人会 承认并 且钦佩 我们所 见到的 表现在 其他人 身上的 美德。 在存在 着社会 差异与 冲突的 情境下 ，各种沟 通的能 力可能 会得到 发展与 深化； 同时 ，如 果某个 公众群 体的更 多成员 而不是 较少 成员拥 有各种 更加发 达的沟 通能力 ，那么 ，这 样的公 众群体 在任何 情况下 都将会 是比较 好的。 我在这 里所提 出来的 扩展性 的政治 沟通的 概念

，为各种理

论家和 那些希 望设计 出包容 性的协 商实践 的人, 提供了

更加细 致的考 虑与评 价方式 ,用以衡 量各种 群体与 个人对 政治讨 论所做 8。

的贡献 ，而不是提出 迄今为 止最好 的协商 理论。

W0

9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许多 协商民 主模式 的倡导 者诉诸 拥有某 种共同 善的共 和理想 ，从而 与聚合 型民主 模式相 区别。 在这种 阐释中 ，为了形 成一种 协商性 的公众 群体 ，公民们必 须搁置 起他们 对于乡 土性的 忠诚与 特殊的 亲密关 系的狭 隘的 关注。 那 些进行 协商的 公民通 过寻求 他们所 具有的 共同点 而实现 合作, 探索他 们之间 存在的 各种相 似性。 在 这种关 于政治 与协商 的解释 中 ，仅仅存在 着下面 两种可 供选择 的情况

一一

它们 是与在 聚合型 民主模

式 和协商 民主模 式之间 所做的 区分相 关的。 要么 人们是 在毫不 关注正 义的情 况下通 过为诸 种善而 竞争的 利己主 义的利 益集团 的方式 动员起 来的, 要么公 民们在 某种关 于其共 同利益 的共同 想象中 参与理 性的讨 论

，以 确定那

些使他 们团结 起来的 政策。

社 会运动 是围绕 着针对 如下方 面的社 会差异 所导致 的压迫 与不平 等 的结果 的经历 和分析 而动员 起来的 ，即，阶级、性别 (gender)、 种 族 、性 偏 好 (安 xuahty) 、民族起源 或者宗 教信仰

0

它们已 经对诉 诸某种 共同善

的方 式表达 了怀疑 主义的 态度。 在诸 如此类 的有关 共同利 益的解 释中， 工 人或穷 人所提 出的需 要更高 的工资 或者更 多的社 会支持 的主张 ，往往 是以“特殊利 益集团 ”的面目出 现的。 这些社 会运动 宣称, 诸如此 类的团 结合 作的主 张通常 偏爱于 那种关 于某种 共同善 的阐释 ——这种 阐释通

10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过各种 方式偏 袒处于 支配地 位的社 会群体 ，并且 将女性 、土著居民 、黑 人 、同性恋者 或者穆 斯林置 于不正 常的他 者的位 置上。 在 这些社 会运动 中 ，许多人因 而主张 ，在以促进正 义为目 标的政 治讨论 与决策 制定中 ，注 意到社 会地位 、结构性权 力与文 化依附 关系是 非常重 要的。 这种 差异政 治 (politics of difference) 的主 张认为 ，那些 关于正 义的议 题会由 于各种 在结 构中具 有差异 的群体 而发生 变化; 各种 压迫和 不正当 的不平 等会采 取许多 种形式

，而诉诸

某种共 同善的 做法并 不能充 分地回 应和注 意到诸

81 如 此类的 差异。 各种 社会运 动认为 ，那些 以促进 正义为 目标的 政策应 当注意 到来自 于性别 、种族、文化时代 (culture age)、 能力 等方面 的差异 ——这 些差异 自 2 0 世纪 70 年 代以来 在世界 上许多 地方都 已经具 有相当 重要的 影响。 然而 ，最近 ，某些明确 赞同以 讨论为 基础的 民主过 程的观 念的政 治理论 家对像 这样的 差异政 治提出 了批评 ，认为它 恰恰是 自私自 利的利 益集团 政 治的另 外一种 形式。 本章 将考虑 那些坚 持下述 观点的 学者的 主张, 即 ，那种强调 公共精 神的民 主政治 需要致 力于实 现某种 共同善 ,并且因 而批 评那种 有关女 性主义 、同性恋权利 、多元文化 主义和 反种族 主义的 政治。 我将审 视那种 认为以 正义为 导向的 政治需 要为了 某种共 同善而 超 越社会 差异的 republican)、

述三者 都认为

主张的 三种不

同形式

的变种 ，即：新共 和主义 ( ne o-

自由主 义的民 族主义 ( liberal nationalist) 与社会 主义。 上 ，各种具

有群体 特性的 政治运 动会使 民主处 于危险 之中，

同时也 会使富 有意义 的沟通 成为不 可能。 这 些批评 者断言 ，那种将注意 力集中 在性别 、性偏好 、种族与族群 方面的 不利状 况的论 点只会 分裂与 破坏公 共讨论

，创制出争

吵不休 的和利 己主义 的领地 ，而 不会导 向具有

变革 能力的 协商与 合作。 每一 种批评 都认为 ，民主政治需 要将所 有受到 决 策影响 的人都 包容进 那种导 向协商 与合作 的过程 中去。 然而, 每一种 批评都 含蓄地 将上述 观念解 释为包 括了两 种公民 ，一 种是 处于某 种单一 的话 语公众 群体中 的具有 个体性 的公民

，另 一种则

利益而 将其特 殊情境 搁置起 来的无 差异的 公民。

102

是其他 为了寻 求共同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我认为 ，诸如此类 的政治 主张宣称是依 据社会 群体地 位的特 殊性而 提出来的, 并且认 为政治 体应当关注这 些社会 差异。 这样 的政治 主张通 常是以正义 为目标 的民主 沟通的资源, 而不是 障碍。 那些 针对此 类主张 的批评者错 误地将 这种差 异政治 简化与 还原为 “身份政治 " ( i d e n t i t y politics) ①。 虽 然这种“身份政治 ”的标签适 于用来 描述各种以群 体为基

础的社会运 动的某 个方面 ，或者适于 用来描 述对于 这些社会运动 而言至 关重 要的某 些问题 ，但是，从整体上来看 ，它是容易 引起误 解的。 政治理 论将会 通过下 述两种 方式使 社会群 体差异 很好地 摆脱某 种关于 身份的 逻辑。 首先 ，我们应当 根据一种关系 的逻辑 而不是 本质主 义的逻 辑对社 会群体 进行概 念化。 其次 ，我们应当 承认, 诸种群 体并不 会具有 上文所 说的各 种身份 ,相反地 ,个人 是在他 们自身 的社会 群体地 位与境 况的基 础上构 建其身 份与认 同的。 我对文 化意义 上的社 会群体 和结构 性的社 会群体作出了 区分。 同 时, 我认为 ，对于大多数 诉诸正 义的呼 吁而言 ，结构性的 社会群 体是更 为重 要的。 本章将会 简要地 对结构 性的社 会群体 与结构性不平 等作出 理论 说明。 我认为 ，各种关 于性别 、种族或者能 力的差 异更像 阶级方 面的 差异，而不是 族群属 性方面 的差异 ，因为它们涉 及权力 、资源配置 和话语权 方面的 结构性 关系。 而且 ，即使在群体 差异的 基础更 多地涉 及文化 而不是 结构的 情况下 ，各种关于文 化承认 的主张 也通常 是一种 工具 和手段 ，其目的在于 逐渐削 弱与破 坏支配 或者不 公正的 剥夺的 基础。 我得 出结论 认为, 强势的 沟通型 民主需 要将社 会群体差异一 一特别

是 那种来 自结构性差异 的经验 一

作 为一种 资源。 某种 民主过 程具有

包容性 ,不完全 是由于 通过相同的方 式将所 有受到 潜在影响的人 正式包 括进来 ，而在于对特定社 会关系 的关注 O 那 些社会 关系使 人们处 于不同 ① 在国内 学术界 ,“identity politics”有时 候被翻 译为身 份政治 ，有时候被 翻译为 认同的 政治或 者身份 认同的政治。本书通常将其翻译为身份 政治。一

译注

103

82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的社会地位 ,并 且决定 其经验 、机会 和社会 知识。 民主政 治中的 公众会 从讨论中 获得客 观的政 治判断 ，而这种讨论 不是通 过将这 些差异 搁置起 来的方式 实现的 ，而是通过在 那些由 此类差 异决定 的经验 和视角 的方式 之间实现沟 通来实 现的。 人 们对来 源于不 同社会 地位的 经验与 知识进 行沟通 ，有助于 矫正各 种来自 支配着界定某 些问题 及其可 能的解 决方法 的特殊视角的 偏见。 诸如此 类的关 于差异 的沟通 也能使 公众群 体共同 形成一种更 加全面 的关于 社会过 程是如 何运作 的解释 ，并且因而 形成一 种更加全 面的关 于各种 被提议 出来的 政策所 具有的 可能性 结果的 解释. 那种将 不同社 会群体 明确包 容进民 主讨论 和决策 制定过 程的方 式之所 以会增 加促进 正义的 可能性 ，其原因 在于所 有人的 利益都 被考虑 到了。 通过增加 那种有 助于各 位参与 者的社 会知识 的储存 ，也会增加促 进正义 的可能性。

1.

针对差异政治 的批评

’

那些持有 各种不 同的政 治共同 感的作 者都曾 批判了 各种关 于正义 与政治包容 的主张

一

这 些主张 是建立 在女性 、同性恋者 、少数族裔或

者残障人士等特殊 社会群 体的经 历与体 验基础 上的。 不过 ，这些批评都 采取了一 种相似 的形式 。它 们中的 每一种 批评都 将以群 体特殊 性为基 础的正义 主张解 释为一 种对群 体身份 的维护 ，并且认为，由于这 些主张 只不过 是将政 治体分 割成为 各种自 私的利 益集团 ，所以，它们会 使民主 的沟通处 于危险 之中。 我下面 将对社 群主义 者( communitarian) 厄尔斯坦 ( J e a n Elshtain)

. 自由主

珍妮 •

义的民 族主义 者戴维 • 米勒 ( D a v i d

Miller)、

社会主义 者托德 。吉特林 ( T o d d Gitlin) 与大卫 , 哈维 (David

Harvey)

的解 释进行 评论。

破坏 共同善 对 于珍妮 • 厄尔斯坦而言 ，富有成效的民 主政治需要生 活在充 满活力

104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的公民社会中的积极公民 ，而这些公民会依据一种追 求其共同善的公共精 神而合作共事。那些信奉民主 的忠诚 的公民 应当对 于义务 和责任采取一 种公共的定位和取向，以此将他们之间的差异搁置 起来。依据珍妮 - 厄尔 斯坦的观点 ，富有成效的民主沟通与决策制定需要公 民们能够超越那种由 他们的私人联系、情感与亲密关系所组成的狭隘的地方 主义的观念。 在厄 尔斯坦看来, 最近发 生的各种宣称 坚持关 注社会群体差 异的重 要性的社 会运动——例如 ，女权主义者、争取同 性恋权 利的积 极分子 、争 取后公 民权利 (post-civil-rights) 的非裔美国 人的激 进主义——都没有表 现出上 面所说 的公共 精神。 相反 ，差异政治 破坏了 对于某 种共同 善的公 共承诺。 这些社会运 动将政 治转变 成一种 为了实 现承认 与补偿 而由各 种利己 主义的需要组 成的不 和谐的 噪音。在这种 情况下 ，那些沉 浸于其 私人身份与 认同中的群体 不愿意 或者不能够实 现沟通 与合作。 就公民们开始使各种具有种族或 者其他“固定身份"的群体重新 部落化 而言， 民主政治已经 步履蹒跚了。 对于民 主沟通、对话 与共同 性( conrnonality ) 而言，任何可能性都像大 量的泡 沫一样，在那种被污 染的由虚假的平等构成的 海洋中消失。差异变得越来越具有排斥性。 如果你是黑人而我是白人 ，那么 ，我 依据 这种关 于肤色的界定 不会也 不可能在原则上“接 受差异"。在我们既定的差 异之间，我 们并不存在 着任何谈判的空间。我们仅仅是在各位政治理论家通常 所谓的“归属 性”一一

也就是那些我 们自身 不能见 异思迁 的事情—— 上 面 坚持它

们。也许，当我们深陷于那种关 于我们 自 己的身份 纽带的 困境时，我 们彼 此之间根本不需要理会这种困境。然而， 事实上却并非 如此。要 么我们中的一方将会赢得这场文化战争或者政治 斗争的 胜利， 要么我 们中 的一方 将会输掉这场 斗争。所有相 关的问 题都会 涉及那种在最 大程度上具有还原性( reductive) 与 强制性的权力。①

① Jean

Bethkc

Elshtain,

Democracy

on Trial

(New

York：

Basic

Books, 1 9 9 5 ) , 74,

105

83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在厄 尔斯坦 看来, 女性主 义者与 争取同 性恋权 利的积 极分子 将有关 生育与 性偏好 的私人 问题带 到公共 场所中 来了。 在这里 ，他 们是 在没有 祛除或 者掩饰 他们身 体方面 的特殊 性的情 况下不 恰当地 要求包 容与平 等的 机会。 黑人、 生活在 美国的 拉美人 和美国 土著居 民认为 ，美 国的历 史已 经留下 了一份 在学校 、工作场所 与公共 政策中 再生产 出歧视 与不利 境况 的遗产 。但是

，在 他们要

求实现 矫正的 呼吁中 ，他们 忽视了 自己对

于 促进那 种涉及 每一个 人的共 同善的 责任。 这些 有关差 异的政 治仅仅 是 一种使 对话成 为不可 能的拙 劣的利 益集团 政治。 削弱民 族认同 戴维 84

・米 勒主要

是将各 种以群 体为基 础的社 会运动 还原为 少数族

裔在民 族国家 的背景 下寻求 承认的 要求。 在他的 解释中 ，女性主 义运动 或者争 取同性 恋权利 的运动 看起来 似乎仅 仅是另 一种在 公共生 活中寻 求承认 的身份 的要求

，即 ，性别身份

或者性 偏好的 身份。

无 论是性 别与文 化方面 的身份 还是种 族身份 ，群体 身份不 应当仅 仅在私 人背景 下被表 达出来 ，而且 应当走 进政治 舞台。 也 就是说 ，人 们应当 作为同 性恋者 、宗教信仰上 的原教 旨主义 者或者 黑人而 参与政 治。 同时

，各 项政治

制度应 当以这 样一种 尊重这 些群体 差异的 方式进

行 运作。 一方面 ，它 们必须 通过确 证这些 不同的 群体在 政治生 活中被 表现 为群体 ，证 实群体 身份认 同的有 效性; 另 一方面

，它 们必须

保证那

些应 运而生 的政策 显示出 对于每 一个群 体的价 值与文 化需求 的平等 尊重。 如果必 要的话 ，应当 为那些 被每一 个群体 视为其 群体身 份的核 心的 行动提 供财政 补贴; 教 育资源 必须避 免各种 意味着 某种文 化模式 可 能优越 于另一 种文化 模式的 歧视性 的判断 ，等等 。① 米勒 完全没 有反对 下面这 种观念 ，即：少数族 裔的文 化应当 得到公

① David

106

Chi Nationality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 9 9 5 ), 1 3 2 .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共承认与 表达。 而且, 他认为 ，就某些群体 在公共 协商过 程中容 易被排 除在充 分的参 与之外 而言，针对某 些群体 的特殊 代表权 有时候 是必要 的。 然而, 依据他 的解释 ，差异政治 走得太 远了，它危及 了民族 身份认 同-- 一 这种身 份认同才应当 成为政 治辩论 中首要 考虑的 问题。 在协商 民主的 背景下 ，如果各种群 体彼此 之间都 提出有 关正义 的要求 ，那么，它 们只有在 共享一 种共同的民族 身份的 基础上 才能得以如此 有效地 进行。 民族身 份认同 是不同 群体之 间信任 的基础 ，而信任对 于一种 有序的 、富 有人情 味的民 主政府 而言是 必不可 少的。 人们能 够发展 并且表 达出他 们的种族或 者其他方面的 群体身 份认同 ，例如，他们的性 别身份 认同或 者他们的犹 太人身份认同 。但是 ，民族身份必 须是普 遍的和 中立的 ，就 像对于 某种超 越这些特性的共同政 治文化的承诺 与义务一样。 摧毁阶 级团结 也许, 令人惊 讶的是 ，那些激进 的社会 主义者 对于新 社会运 动的批 评在形 式上会 类似于 社群主 义者或 者自由 主义的 民族主 义者的 批评。 依据诸 如托德

-

吉 特林或者大卫 ・ 哈维之 类的左 翼学者 的观点 ，女权主

义者 、土著居民 或者反种族主 义者的社会运 动及其 提出的 有关正 义的主 张已经使不 断发展进步的政治分 裂成为分离主 义者的 (separatist) 飞地。 对诸如性 骚扰或 者滥用警力之 类问题 的关注 ，使备种主张 平等主 义的社 会主 义者偏 离了对 于压迫 所有群 体的资 本主义 权力的 关注。 对 于文化

与身 份的关 注使各种不同的群体 致力于 处理彼 此之间 的对立 与冲突 ，而 不是联合 起每一 位有理 由反抗 下述权 力的人 ，即:公司的 各项规 则与命 令支配 着大多 数人的生活。由 于富人 与穷人 之间的 鸿沟正 在加深 ，在世 界范 围内人 们陷入 贫困或 者经济 无保障 的状况 也在不 断增加 ，所以，解 放政治 ( emancipatory politics) 要求, 所有对正义感 兴趣的 人都应 当将他 们针 对性别 、性偏好、种族或 者族群 方面的 压迫所 提出的 特殊主 张搁置 起来 ，基于那种 实现一 种满足每个人 基本需 要的社 会的共 同梦想 联合起 来。 那 种差异 政治恰 恰偏离 了诸如 此类的 关注。 那些以 群体为 基础的

107

85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主张都 是特殊 主义的 和利己 主义的 ，它们不 同于那 些关于 工人阶 级斗争 的主张 ——这 些主张 超越了 上述那 些群体 的特殊 性而有 助于实 现一种 普 遍的人 类解放 的图景 。① 上述批 评都用 “身 份政治 ”的标签 对各种 以群体 为基础 的社会 运动进 行 简化和 还原。 它们都 将这种 身份政 治要么 解释为 主张某 个群体 的利益 而不 顾及其 他群体 的利益 ，要么解释为 那种需 要政治 体中其 他人承 认他们 的群 体身份 的要求 ，要么则两 者兼而 有之。 上述 解释都 存在某 些偏见 ，即 各 种坚持 群体身 份的本 质主义 模式可 能会在 某些处 于女性 、黑人、土著居 民 、残障人士 、移民的社 会运动 以及类 似社会 运动之 外的人 的行为 和对话 中被 发现。 无 论如何 ，这些社会 运动的 基本的 以及最 值得认 真对待 的主张 如下 :要求 实现政 治平等 、包容以及一 种针对 更加广 泛的公 众群体 的正义 呼吁 ——它们认 为公众 应当能 够接受 这样的 正义。 这些社 会运动 针对占 据支 配地位 的政治 、社会与经济 制度提 出了各 种主张

，要 求他们

的利益 、需

要与 特殊观 点应当 在各种 决策制 定过程 与政策 中得到 更多的 考虑。 在下 文中, 我将论 证指出 ，给上 述这些 社会运 动以及 它们的 主张贴 上“身份 政治〃的标签 在很大 程度上 容易引 起误解 。 群体 差异的 特殊性 导致了 上述社 会运动 ，它最好 是通过 一种关 系的逻 辑而不 是依据 那种被 大多数 关于群 体身份 的观念 臆断的 本质性 的逻辑 ，予 以概 念化。 而且， 这些 社会运 动所回 应的主 要的社 会差异 形式是 结构性 差异。 结 构性差 异 可能会 建立在 由性别 、族群或者 宗教信 仰所构 成的文 化差异 的基础 上 ，但是 ，它不可以还 原和简 化为上 述文化 差异。 社会结 构通常 会将人 们 不平等 地置于 由权力 、资源分配或 者话语 权所组 成的过 程中。 各种来 自特殊 的社会 群体立 场的正 义主张 揭示出 诸如此 类的由 权力或 者机会 构成的 关系所 导致的 结果。 而且 ，在存在着 像这样 的社会 群体差 异的地 方, 它们经 常会导 致各种 社会问 题或者 冲突。 民主 沟通并 不是通 过激发

① Todd

Gitlin, Twilight

Harvey, Justice esp. ch. 12.

W8

o f Common

Nature

Dreams ( N e w

and the Geography

of

York：

Metropolitan

Difference

(Oxford：

Books, 1995)； David Blackwell , 1 9 9 6 ) ,

第三章

作 为-神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某种共 同善来 最佳地 回应这 些问题 与冲突 ，而是通 过考虑 各种具 有差异 的关系 的特殊 性来最 大程度 地回应 这样的问题与 冲突。

86

2. 社 会差异 并非身 份认同 那些将群体差异还原和简 化为身 份认同的人含 蓄地运用了一 种关于 本质的逻辑对各个群体予以概 念化。在这种逻辑下 ，群体是通过一系列的 本质属性一

它们构成了某 个群体 的身份 一

而被界 定的。如果人们被

认为属于那种群体 ，那就是说 ，他们拥有那 些必不 可少的 特性。在这种解 释中，那种涉及以群体为基础的联系与经历的组织方 案要求鉴定某种或者 更多的个人属性或者社会属性。这些属性使群 体成其 为群体，它们是由群 体成员共享的 ，同时也会将他 者明确 地排除 在外。举 例说来，认同拉美人 的群体就意味着找到了拉美 人所必 不可少 的特征 ，例如，生物学方面的联 系、语言、民族起 源或者 特殊节 日的庆典等。 再如 ，同性恋者是一个 群体， 它意味着认同那 些群体成员所 共享的 使群体 成其为 群体的必不可 少的特 征。各种以群体 为基础的社会 运动采 取了多 种努力 来发现 它们具 有的以 群体为基础的社会地位方面 的特性 ，并且，在那些具 有类似地位的人之间 创制出团结的关系。 在这种努力过程中，诸如此类的社会运动本身有时候 已经展示出了 这些本质化的 趋向。 我们并不 需要等 待新共 和主义者或者 社会主义者对“身份政治”的批评来指出像这样 的身份 主张所存在的问题。 各种有关群体差异的政治运动 本身及 其理论 家已经 对诸如 此类的倾向提 出了各种不落俗套的批评。①

87

①某 些批判本质主 义与身份政治的案例 来自各 种支持差异政 治的社 会运动与理论 的内部 ，请 参见 Elizabeth V. Spelman, Inessential Woman ( Boston： Beacon Press , 1 9 8 8 )； Anna il

Yeatman, Political

( New

Complexities ( Cambridge * Postmodern

Minorities

and

York：

of Racial , Mass, Gay

Politics ( Cambridge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Routledge,

Theo

: Blackwell , 1 9 9 4 ) ； Steven

: Cambridge

, in Postmodern

1 9 9 4 ) ； Michael

Identity " , in David

Culture",

H

in Difference University

Dyson

,

Goldberg Seidman,

11

Revisions

Essentialism

of

the

and

the

( ed. ) , Multiculturalism u

Identity and

Troubles : Queering Social Theory

Politics in a and Sexual

Press, 1 9 9 7 ) o

10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首先 ，无论是由局 .外人强加给 那种群 体的还 是由内 部人构 建出来 的 ，那些想要界 定属于 各种社 会群体 的人们 的本质 属性的 企图将 会深深 陷入以 下困境 中:看起来似 乎总是 存在这 样的人 ，他们的 经历倾 向于使 他们被 包括在 那种群体中, 或者他 们会认 同那种 群体; 但是 ，他们却并不 具有那 些必不 可少的 特性。 通过在 各种群 体之间 设置出 刚性的 内部一 外部 的界限 ，那种界定 社会群 体的本 质主义 的路径 使那些 关于各 种社会 关系的 具有丰 富经验 的流动 性被固 化了。 如果差 异政治 针对那 种社会 群体提出 了诸如 此类的 具有清 晰界限 的内部 同质性 的要求 ，那么，其批 评者有 权利宣 称像这样的政 治撕裂 了人民 并使其 碎片化 ，同时也瘢 起了 冲突与地方 主义。 其次 ，一种寻求在所有成 员共享 的群体 身份基 础上使 人民组 织起来 的政治 必然会 面对下述事实 ，即:许多人会 否认群 体定位 (positioning) 对 于他们的 身份而 言是具 有重要 意义的 。例如 ，某些女性拒 绝以对 女性身 份的反 思性的 考虑来 构建她 们的身 份认同 ，并且，她们拒 绝任何 与其他 女性具 有一致 性的特 殊身份 。① 许多 法国人 会拒绝 那种基 于法国 人身份 的生 活方式 。他 们认为 ，成为法国人 对于他 们的个 人身份 而言并 不是特 别重 要的。 事实上 ，这些人中的 许多人 有可能 会认为 ，那种寻求 法国人 身 份认同 ——它构成 了单个 的法国 男性与 女性的 个人身 份认同 ——的 做 法是一 种危险 的民族 主义的 形式。 即使 在人们 认为群 体的密 切关系 对 于他们 的身份 很重要 的时候 ，他们也经常 会在那 种用来 强化各 种身份 或行为的 规范的 倾向方 面存在 着不同 见解与 冲突。 这种 倾向是 与各种 关 于那些 群体的 本质主 义的界 定相伴 而生的 。 第三 ，许多人将 群体差 异设想 为能够 在政治 生活中 坚持自 己权利 的共同 身份的 基础; 对他 们而言 ，这种趋向 意味着 ，所有 群体成 员都具 有同样 的利益 ，并且在那些 将促进 其利益 的价值 、策略与政策 上都能 够达成 一致。 然而, 事实上 ，那些生活在 某种特 定社会 群体中 的人在

①意 即她们的女性 身份。----译注

110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政治意 识形态 上通常 存在着 广泛的 分歧。 尽管受 到性别 或种族 方面的 陈规陋 俗压迫 的某种 群体的 成员可 能会在 消除歧 视和非 人性化 的意象 ( dehumanizing imagery) 方面存 在着共 同利益 ，但是 ,像这 样一种 利害关 系太抽象 化了而 不能构 建出一 种战略 目标。 在 一种更 加具体 的层次 上 ，诸如此类 的群体 成员通 常会展 现出各 种不同 的甚至 是彼此 矛盾的 利益 。① 然而 ，最重要的批评在于 ，那种认为其 成员都 享有某 种本质 性的群 体身份 的观念 明显否 定了存 在于群 体内部 或者跨 越不同 群体的 差异。 每个人都 会与许 多社会 群体发 生联系 ，每个社会群 体也都 会与其 他的社 会群体 存在着 交叉。“男性" 群 体会由 于阶级 、种族、宗教信仰与 年龄等 而存在 区别;“穆斯林''群体则会由 于性别 、民族等 而具有 差异。 如果群 体身份构成 了个人 的身份 ，并且，如果人们 能够依 据群体 身份而 彼此认 同 ，那么，我们如何从理论上 与实践 上来处 理具有 多样性 的群体 定位的 事实呢？ 用伊 丽莎白 - 斯佩尔 曼( Elizabeth Spelman) 所说 的隐喻 来讲， 我个人的身 份在某 种程度上就是 我的性 别身份 、种族身份 与阶级 身份的 集合, 就像一 串珠子 那样。 而且 ，这种本体 论的问 题具有 一种政 治性的 维度 ，即,就像斯 佩尔曼 、卢格内斯 (Lugones) 与 其他人 所认为 的那样 ，那 种想要 界定某 种共同 的群体 身份的 企图倾 向于在 使某些 群体成 员的经 历与观念 标准化 的同时 ,排 斥或者 忽视另 一些群 体成员 的经历 与观念 。② 那些想 要将差 异政治还原为“身份政治" 并且继 而批评 它的人 ，隐秘 地运用了一 种关于 本质或 者身份 的逻辑 对群体 予以概 念化。 在这种逻 辑中 ，某种实体 是通过它所固 有的那 些特性 一

其 中某些 特性是 属于本

质特性 一一 来界定 它是什么的。 我们 从上文 中可以 看出，那些想 要对任 何社会群体 一一 无论是一 种像犹 太人那 样的文 化群体 ，还是各种 像工人

① 比较 Anne

Phillips 的观点 ，请参见 The

Politics of Presence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 9 9 5 ) , ch. 6 O ② Spelman, Journal

Inessential Woman of Women

；Maria

in Cultural

and

Lugones

, °Purity, Impurity

Society , 1 9 / 2 (Winter

and Separation",

Signs : A.

1994), 458 - 79.

Ill

88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或 者女性 那样的 结构性 的群体 ——予以概 念化的 企图将 各种群 体看做 在本 质上截 然不同 的实体 ，并且 ,其 所有成 员都共 享着某 些不会 与任何 局外人 重叠的特殊品 质或者 利益。 在这种 情况下 ，上述这 些企图 就会变 得令 人困惑 。像这 样一种 对群体 差异所 进行的 严格的 概念化 ，既否定了 许多 群体成员与那 些被认 为不属 于其群 体的人 之间的 相似性 ，同时也否 定了 存在于 群体内 部的各 种细微 差异与 区别。 通过将社 会群体 差异设 想为关 系方面 的差异 而不是 实质性 条件的 差异 ，我们就能 够在不 使各种 群体实 质化或 者固化 的情况 下保留 一种关 于社 会群体 差异的 描述。 由 于那些 参与到 群体中 的人与 那些处 在群体 外部 或者边 缘的人 之间的 行动或 者互动 ，任何群体 都存在 于由各 种彼此 之间具 有确定 关系的 人组成 的集体 (collective) 中 。① 绝对 不会存 在着任 何与那 些构成 它的人 们相分 离的集 体性的 实体或 者群体 。’然而, 一个群 体 (group) 绝 不仅仅 是一个 集合体 (aggregate) o 某 个集合 体或多 或少是 由人们 依据一 种或者 多种特 性任意 聚集起 来的；当这种 聚集出 现的时 候, 它是依 据那些 局外人 的观点 或者看 法而被 确认的 ，并且不会 显示出 一种 主观方 面的社会经验 。例如 ，保险公司 为了获 得相关 的统计 表格可 能 会使许 多吸烟 者聚集 在一起 ，防癌抗癌协 会可能 会使那 些为人 所知的 曾经 向健康保险宣 传团体 做过捐 献的人 聚集在 一起。 当 人们被 组成各 种集 合体的 时候, 他们彼 此之间 并没有 处于确 定的关 系中。 然而 ，那些 组 成群体 的成员 彼此之 间的关 系却是 确定的 ，并且他们与 那些非 群体成 员 的关系 也是确 定的。 所以，群体既 是由那 些个体 构成的 ，同时又存在 89

于他们 的关系 之中。 社团或 者协会 (association) 就属于一种 群体。 社团是 人们为 了实现 各种 特定的 目标而 有目的 地组织 起来的 群体。 这 些社团 可能会 像组织 一个邻 居欢迎 委员会 那样只 具有较 小的规 模并且 短暂地 存在着 ，或者也

①关于 将群体 看做各 种被构 建出来 的关系 的解释 ，请参见 “ F o r an account

of groups as

constituted relations", Larry May , The Morality

o f Groups (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 1 9 8 8 ) ； Sharing Responsibility

University

112

(Chicago：

of Chicago

Press,

1 9 9 3 )Q

第三童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可 能像某 个立宪 国家那 样规模 庞大并 且长时 间地存 在着。 当然, 各种社 团 都是基 于相关 性而被 构建起 来的。 它们 的成员 或者分 支机构 彼此之 间 围绕着 各种特 定的目 标而处 于某些 关系中 ，并且，那些关系通 常会由 各种 明确的 规则或 者职责 来界定 ，尽管许多 存在于 社团中 的关系 也是非 正式 的或者 心照不 宣的。 然而 ，本章 的论证 需要将 社会群 体概念 化为不 同 于社团 的观念 。① 从关系 的意义 上考虑 ,社会群 体是一 种在文 化形式 、习性 、特定需要 或 者能力 、权力或者特 权的结 构方面 区别于 他人的 人们的 集体。 与社团 不 同的是 ，社会群体 并不是 被明确 构建出 来的。 它 们来自 人们相 互影响 与相互 作用的 方式。 只有通 过与那 些在细 节方面 具有更 多差异 的人进 行比较

，上 述特征

——某 些人正 是通过 这些特 征被共 同归类 为那种 “相

同的 ”群体—— 才会表 现为足 以这样 做的相 似性。 那种相 关的不 期而遇 既会 产生出 存在着 相似性 的感受 ，同时也会产 生具有 差异性 的想法 。例 如 ，在英国人开 始征服 现在被 称为新 西兰的 那片岛 屿之前 ，在那里并不 存在着 现在被 称为毛 利人的 群体。 那些生 活在新 西兰岛 屿上的 人们将 他们自 己视为 属于数 十个或 者数百 个在自 然起源 方面具 有不同 血统与 关系的 群体。 然而

，英国人的

到来极 大地改 变了他 们对于 他们之 间差异

的 认识。 那些 英国人 在将他 们与自 己进行 比较后 把他们 看做彼 此类似 的, 而他们 则发现

他们自 己与英 国人的 差异比

他们彼 此之间

的差异

更大。 在一种 关系意 义上的 概念化 过程中 ，某个群 体之所 以会成 其为群 体 ，更多地是由 他们与 其他人 所具有 的那些 关系决 定的， 而与其 成员共 享的一 系列特 性关联 不大。 依据这 种观点 ，社会差 异可能 会比较 强烈或 者比 较微弱 ，它 可能或 多或少 是显而 易见的 ，会依 赖于那 种关于 比较的 观念。 一种关 系意义 上的群 体差异 的概念 并不需 要强制 所有与 群体相

①在 早期的研究中 ，我已经对 集合体 ( aggregate). 社团 (association) 和社会群体 三个术 语进行 了区别 ，并且 我在这 里也依 赖于这 些概念 模型。 请参见 Justice and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 9 9 0 ) , ch. 2。

113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关的人 都具有 同样的 特性。 各 位群体 成员可 能在许 多方面 具有差 异性, 同 时也会 涉及他 们与群 体其他 成员所 具有的 密切关 系有多 牢固。 然而, 相关 的方法 并没有 标明各 种清晰 的在概 念与实 践方面 的界线 ，以此将某 9。 个群体 的所有 成员与 其他群 体的成 员明确 地区分 开来。 所以 ，那种认为 群体差 异具有 一种涉 及关系 、比较与 互动的 功能的 观点也 就允许 在各种 群 体及其 成员之 间存在 着重叠 、散布 (interspersal) 与相 互依赖 。① 各 种由于 历史上 的领土 关系与 文化而 具有差 异的群 体在下 述两方 面 已经受 到最多 的关注 :一方 面是在 近年来 的政治 理论与 现实政 治中, 例如 ，在民族主 义政策 方面; 另一方 面则是 在构建 多元文 化政策 的努力 方面。 各种文 化群体 的区别 是借助 在下述 事物方 面的相 似性与 差异性 而体现 出来的 ，例如：语言、日常习俗、 内在精 神方面 的习性 、社 会交往 性 、生产，以 及那些 与食物 、音乐、建筑、居 住空间 和公共 空间的 组织状 态 、视觉图像 相关的 物品与 审美标 准等。 对 于那些 生活于 其中或 者践行 着它的 人而言

，文化实

际上是 一种在 很大程 度上未 被注意 到的表 达与沟

通的 环境与 方式。 同样地

。文 化为人

们的个 人表达 提供了 重要的 背景,

同时也 为他们 的行动 与选择 提供了 情境。 文化使 得那些 共享它 的人们 之 间的沟 通与互 动得以 可能。 对于那 些不熟 悉其内 涵与惯 例的人 而言, 文化 则是奇 怪的和 难以理 解的。 文 化差异 产生于 各种内 部的与 外部的 交 往中。 人们是 通过各 种文化 上的密 切关系 来发现 他们自 己的； 通过与 那 些在某 些方面 或者许 多方面 具有文 化差异 的其他 人之间 的遭遇 ，这些 文化 上的密 切关系 使人们 团结起 来成为 群体。 在 发现它 们自己 与众不

提出了 一种关 于群体 差异的 关系性 的理解 ，参见 Making All Press, 1 9 9 0 ) . pt. ]J o 我也在 Justice and

①玛莎 。米诺( Martha Minow) the Difference

( Ithaca < NY : Cornell University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 ch. 2

中提到了 一种 对于 群体差 异的关系性的 分析。 然而 ，在更

早的 论述中 ，我没有像在《正义与差异政治》第二 章中那 样彻底 地将群 体密切 关系与 个人身 份认同区别开来。 关于群 体差异 的关系 性理解 ，也可以参见 William Connolly. Identity/ Difference 14

Democracy

Difference

114

( Ithaca? - Power (Princeron：

NY： and

Cornell the

4

University

Press-

Political J , in Seyla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

1 9 9 3 ): Benhabib

. 1 9 9 6 )0

and

Chantal Mouffe：

( ed. ) . Democracy

and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会差异

同的过程中 ，各种文化 群体通 常会通 过一种 彼此的 共鸣和 有关自 己的自 我意识而团 结成为 群体。 当然, 各种文 化群体 之间通 常会发 生政治 冲突的 状况。各种 局外人 会谴责或者 诋毁某 个群体 的习俗 或者价 值观念 ，坚持认为 他们自 己的习 俗或者 价值观 念具有优越性 ，有时候甚至会 企图压 制那些 受到诋 毁的群 体的习俗 或者价 值观念 ，将自己所属 群体的 习俗或 者价值 观念强 加给后 者。但是 '铭记下 面这一点是具 有重要 意义的 ，即，那种发 生在具 有文化 差异的 群体之 间的冲 突的理 由大部 分都不 是文化 方面的 ，而是由 于在领 土、 资源或 者工作 等方面 存在着 竞争。 本书最后一 章将通 过阐释 当代有 关自决 与自由 主义的 民族主 义的争 论集中 探讨某 些关于 文化差 异的问 题。在本章的后 面部分 ，我 将把多 元文化 主义政 治论述 为一种 “身份 政治气

91

然而 ，对于本章的 核心论 点而言 ，更为重要的 是那种 与文化 群体截 然不同 的结构 性群体的概念 D 当那些构建 着性别 、种族、阶级、性偏好与 能力的 社会关 系通常 建立在 各种文 化差异 的基础 上并且 与之交 叉的时 候, 它们最 好被理解为一 种结构 意义上 的关系 。① 那些由 诸如此 类的以 群体为 基础的 经历与 感受所 激起的 社会运 动在很 大程度 上致力 于从事 政治活动 ，并且反对各种结构 性的不 平等。 这些结 构性的 不平等 不公正 地认为 某些社会阶层应当具 有特权 并且压 迫其他 群体。 所以 ，分析结构 性的差 异与结 构性的 不平等 有助于 展示这 些社会 运动为 什么会 被不适

①某些 学者力 图明确 地表达 各种结 构性社 会群体 的命名 ，同时运 用其概 念反对 将那些 在差异 基础 上的社 会运动 的主张 解释为“身份 政治'

这种 努力部 分是由 下述愿 望激励 起来的 ，即，

通过 进一步•对 我曾 在与弗 雷泽交 流过程 中提出 的某些 议题进 行思考 的愿望 ■请 参见 Fraser Age

,T

»

T

u

From

New

Redistribution to Recognition? Dilemmas Review

)

212 (July- Aug.

Categories \ A Critique of Nancy (Mar. -Apr. 1997), 147-60。

1995)? 6 8 -

Fraser s Dual Systems

of Justice in a j

4

Post-Socialist f

and Iris Marion Young, “Unruly

Theory

New Left

Review

T

222

弗 雷泽最 初的论 文非常 重要地 提醒各 位研究 正义与 多元文

化主义 的理论 家注意 到结构 性压迫 及可能 转化的 议题.

然而，弗雷泽 本人对 于那种 作为身

份政治 的差异 政治的 内涵作 了过于 简单化 的理解 ，同时，我认为 她不恰 当地对 文化与 结构的 议 题进行 了二元 划分。

115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当地 阐释为“身份政治'

下面 ，我将对结 构性差 异的问 题进行 解释。

3 .结 构性 差异与 不平等 在社会 批评中 ，人们通常会 诉诸社 会生活 结构层 面上的 分析。 这种 . 分析不同 于对个 人经验 与行动 层面上 的分析 。① 诉 诸社会 结构就 会激起 人们 对于那 种制度 化的背 景进行 探讨。 这 种制度 化的背 景制约 着许多 个人 的行动 与表现 ，而个人本 身却几 乎只能 对它施 加微不 足道的 影响。 但是 ,众所周 知的是 ,人们很 难对结 构的概 念进行 清晰的 界定。 我将通 过重构各种 来自不 同解释 的要素 ，对社会结构 ——更准确 地讲, 结构性 不平等 一

一

的概 念进行 界定。

玛里琳 ・ 弗赖伊 ( Marilyn Frye) 将压 迫比做 鸟笼。 鸟笼使鸟 儿完全 不能 自由地飞翔。 然而 ，如果有人在 某种时 候只是 通过观 察编织 成鸟笼 的某根 金属线 来研究 导致这 种禁锢 的原因 ，那么，它看起 来似乎 是令人 困惑的。 一根只 有几厘 米宽鬲 金属线 是如何 妨碍鸟 儿飞翔 的呢？ 如果 我们 每次只 是去研 究一根 编织成 鸟笼的 金属线 ，那么，我 们既不 可能正 确地描 述也不 可能合 理地解•释禁锢鸟儿 飞翔的 原因。 只 有当大 量的金 属线通 过某种 特殊方 式排列 与连接 起来并 且相互 巩固以 禁锢鸟 儿的时 92 候 ，才能解释 鸟儿为 什么不 能自由 地飞翔 。②

在最 初的直 觉层面 上讲, 这就是 由于我 所谓的 各种抑 制某些 人能力 的社会结 构所导 致的。 一种 关于某 些人生 活境况 的解释 会包含 许多种 不同于 其他人 的困境 或差异 ，而这些困 境或差 异是逐 个被感 受到的 ，它 们可 能看起 来似乎 是各种 决策、偏好或 者意外 事件的 结果。 然而 ，当它 们被 放到一 起考虑 的时候 ，或者，当它们与 其他人 的生活 故事进 行比较

(D

例如，请参见 William Julius Wilson, Whe?i Work Disappears ( N e w York： Knopf, 1 9 9 7 ); 也 可以 参见〕 ean Hampton, Political Philosophy ( B o u l d e r , Colo, : West view Press, 1 9 9 7 ) , 189 - 9 0

©

Marilyn Press,

116

d

Frye, “Oppression", in The Politics of Reality 1983).

( Trumansburg,

NY：

Crossing

第三章

作 为一秤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的时候 ，它们就 会显示 出一种具有限 制性的 、强化的关系 网络。 下面 ，让 我继续分 析这个 问题。 苏珊

。奥金 ( S u s a n ( ) k i n ) 用女

性受压 迫的理 由解释 为基于 家庭内

部关于劳动的性别 分工。 她认为 ，通过那些 完全会 导致许 多女性 及其孩 子处于不 利地位 与容易 受伤害的状况 的方式 ，各种性别角 色与预 期塑造 着男性与 女性的 生活。 从制度上讲, 整个社 会是围 绕着下 述预期 持续地 被组织起来的 ， 即 ，儿童与其 他生活 不能自 理的人 应当会 在没有 任何正 式补偿的情况下 主要得到家庭成员的 照顾。 另一方面 ，拥有各种 好工作 意味着工人们 至少能 够常年性地每 周工作 40 小时。 女性通常是 儿童和 其他生活不能自理 的人的 主要看 护者。 这 种状况 应当归 结于下 述各种 因素共同作用 的结果 ，即：她们的社 会化过 程使她 们愿意 选择做 这样的 事情; 相对于 她们的 男性伴 侣可以 得到的 工作选 择而言 ,她们的 工作选 择更糟糕; 或者 她的男 性伴侣的工作 只允许 他将很 少的时间花费 在护理 工作上面 。结果 ，虽然许多女 性走出 家门进 入到职 业世界 ，但是这种过 程更加像是插 曲似的 ,并且 ,女性享 有的声 望较低 ,得到的 报酬也 会比男 性少。 这种事 实反过 来又经 常会使 女性依 赖于男 性的收 入来为 她们和 她们的孩 子提供 基本的 支持。女性 在经济 上处于 依附地 位使许 多男性 在家庭中 拥有不 平等的 权力。而且, 如果夫 妻双方 离异了 ，那么，依据司 法系统 的假定 ，那些先 前对于男性收 入的依 赖则会 使女性 和她们 的孩子 更加容易陷入 贫困状 态中。学校 、媒体与雇 主的设想都体 现出了 下列预 期 ，即，家庭工作主 要是由女性来 承担的 ，而这些预 期反过来又有 助于再 生产出那 些不平 等的社 会结构。① 奥 金的阐 述是一 种将性 别差异 解释为 结构性 差异的 观点。 这种解 释显示出 ， 性 别差异 是由一 系列的 关系与 互动行 为构建 起来的 ；这些关 系与互 动行为 共同发 挥作用 ，以生产 出各种 特定的 可能性 ，同时排除其 他的 可能性 ，并且它们是 在一种得到强 化的领 域与范围内运 作的。 人们

① Susan Okin, Justice Gender and the Family (New York： Basic Books , 1989).

117

93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可能会 就这种 解释的 内容或 者完备 性进行 争论。 例如， 对于这 一点而 言 ，我接下来将 会补充 讨论那 些使社 会上占 支配地 位的关 于异性 恋愿望 的规范 得以组 织化与 系统化 的结构 ，同时，也将指 出这种 异性恋 模式对 人 们而言 既是性 需要又 是多种 需要的 结果。 这个 案例可 能会在 直觉层 次 上显示 出结构 性的社 会群体 差异所 具有的 涵义。 那些 由种族 或者阶 级所 界定的 社会群 体也是 被置于 各种结 构中的 ，我 稍后将 要对这 些案例 进行 详细的 说明。 现在

，我 将逐步

提炼各 种来自 不同社 会理论 家的定

义，从而 对结构 的概念 予以分 类和系 统化。 彼得 , 布劳 (Peter Blau) 提出 了以下 定义: “社 会结构 可以被 界定为 一种 由人们 分布于 其中的 具有差 别的社 会位置 所组成 的多维 空间。 人 们 的社会 交往既 提供了 区分社 会位置 的依据 ，同时 ，也提供了那 些存在 于人 们之间 的使他 们成其 为某种 完整的 社会结 构要素 的联系 。”①布劳运 用了 结构概 念中所 蕴含的 空间的 (spatial) 隐喻。 单 个的人 在社会 空间中 占 据了各 种不同 的位置 ，而且 他们的 位置相 对于其 他人的 位置而 言是处 于确 定关系 中的。 结 构存在 于由各 种社会 位置及 其关系 所组成 的联系 中 ，同时 ，也存在于各 种社会 位置所 具有的 属性通 过那些 关系内 在地构 建彼 此的方 式中。 各种基 本的社 会结构 存在于 人们所 占有的 确定的 社会位 置中。 各 种 社会位 置决定 着人们 的机遇 与生活 机会。 这些 生活机 会是由 下述方 式所 构建的 ，即

，社会位置

是彼此 相关的 ,其 目的在 于创制 出各种 能够相

互强 化的系 统性的 约束或 者机会 ，就像 编织成 鸟笼的 金属线 那样。 各种 结 构性的 社会群 体都是 通过如 下组织 或者规 则被构 建出来 的:关 于劳动 与生产 的社会 组织; 关于欲 望与性 偏好的 组织; 关 于权威 与服从 的制度 化 的规则 ，以 及具有 威信的 法规或 惯例。 各 种结构 性的社 会群体 是在下 述意 义上通 过关系 被构建 出来的 ,也 即某种 处于结 构关系 中的位 置并不 会 脱离一 种关于 其他位 置的具 有差别 的关系 而存在 。例如 ，在某 个特定

① P eter Blau , Inequality and Heterogeneity ( N e w

118

York： Free Press, 1 9 7 7 ) , 4.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的 社会中 ，神父凭借着 他们与 其他人 ——那 些人相 信自己 在事关 灵魂的 宗 教仪式 方面需 要专家 ，同时也愿 意在物 质方面 支持专 业化的 宗教仪 式 ——之间结 构化的 、相互依 赖的关 系而具 有某种 特殊的 社会功 能与地 位。 我们 也可以 举另外 一个例 子:那 种与某 种社会 等级联 系在一 起的声 望 ，只不过是通 过各种 被再生 产出来 的关于 诋毁较 低社会 阶层的 陈述或 故 事而获 得的。 那些 社会等 级是由 于它们 彼此之 间的互 动关系 而存在 的, 是通过 各种事 关尊崇 与卓越 的仪式 —— 这些仪 式通过 各种再 分配、 物质方 面的依 赖以及 武力威 胁而得 到强化 一 一 而被展 现与再 现的。

94

更为普 遍的是 ，某个人在 结构中 由阶级 、性别 、年龄、能力、种族或者 社会 等级所 区别的 社会位 置通常 意味着 可以预 知的法 律地位 、受教育的 机会 、职业、获得资源 的方法 、政治权力与 声望。 上 述这些 因素中 的每一 种因 素不仅 能够赋 予或者 限制自 决与自 我发展 的权利 ，而且它们 也倾向 于强 化其他 方面的 因素。 上述 因素之 所以被 称为结 构性的 因素, 原因之 一 就在于

，它 们相对

而言是 固定不 变的。 虽 然那种 有关社 会地位 与关系

的特 定内容 与细节 经常会 被重新 解释、 发展甚 至是引 起争议 ，但是，人们 彼此之 间基本 的社会 位置及 其关系 则往往 是被再 生产出 来的。 然而 ，下述将那种 关于结 构的隐 喻予以 具体化 的做法 则无疑 是容易 误导 他人的 ,即 ，将各种社 会结构 设想为 不依赖 于社会 行动者 的实体 ，被 动 地搁置 在社会 行动者 的周围 ，抑制他们的 活动或 者使他 们的活 动得以 轻松 进行。 相反地 ，各种社会 结构恰 恰是存 在于人 们的行 动与互 动之中 的；它们 不是像 国家或 者政府 那样存 在着的 ，而是像各种 程序那 样存在 着的。 所以, 安东尼 ・ 吉登斯 (Anttony Giddens) 依据 “各 种在社 会系统 的再生 产过程 中循环 往复所 涉及的 规则与 资源” ①来界 定社会 结构。 在 那 种关于 结构的 二重性 (duality) 的 观念中 ，吉登斯 对下述 过程予 以理论 化 ，即 ，人们如何 在他们 有关先 前存在 的结构 的知识 之基础 上行动 ，并且

① Anthony

Giddens,

The Constitution

of

Society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

1984).

U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在这样 的行动 中如何 再生产 出那些 结构。 我 们之所 以会如 此行为 ，其原 因 在于我 们是依 据各种 规则与 预期而 行动的 ，同时也在于 我们以 关系形 式构建 出来的 各种位 置能够 或者不 能生产 出某些 有利于 我们的 资源。 在这种 意义上 ，经济领域中 的阶级 是各种 结构性 关系的 范式。 当它被 理解为 一种结 构性差 异的形 式的时 候 ，阶级分析 首先是 通过由 产权、金融、 投资、 生产与 服务供 给构成 的系统 所具有 的功能 ，对各种社 会地位 加以解 释的

o

即使

些 不具有 自主生 活并且 未能控 制资本 运作的 人能够 拥有股

票或 者享有 退休金 ,但是 ,为 了获得 一种谋 生之道 ,他 们必须 依赖于 其他人 的 雇佣。 这些由 资本家 与工人 所组成 的社会 境况本 身在相 当大的 程度上 是由 收入与 职业来 区分的 ，但是 ，他们之间基 本的结 构性关 系是一 种相互 依赖 的关系 。 大多 数人为 了生计 而依赖 于私人 企业的 雇佣, 而雇主 与经理 人 则依赖 于其雇 员的合 作与技 能才能 获得 收益。 近年来 ，某些重要 的学术 成果已 经指出 ，在当代社 会中, 一种对 于经济 阶级的 两极化 的理解 过于简 单了 95

，我 们也必

须去分 析那种 存在于 专业化 的雇员 、非专业化 的雇员 、几乎

永远不 会被雇 佣的人 以及自 由职业 者之间 的结构 性 差异。 ① 人 们出生 于某种 特定的 ,阶级地位上 ,而 且这种 出生的 偶然性 对于他 们在以 后的生 活中所 拥有的 机遇与 权益具 有非常 重要的 影响。 毫无疑 问, 某些出 生于富 豪之家 的人可 能会在 去世的 时候一 文不名 ，而某些出 生于 穷人家 庭的人 则可能 会在去 世的时 候富甲 一方。 然而 ，大量 的经验 性文献 却显示 ，对成年人收 入水平 、受教育程度 、职业与占 有的财 产所做 出 的大多 数可靠 预测是 ，他们 的情形 相当于 其父母 的阶级 状况。 虽然阶 级地 位最初 是依据 各种生 产关系 而得到 界定的 ，但是 ，阶级特权 同样也 是由下 列有价 值的物 品生产 出来并 得到其 支撑的 ，也就是 一系列 诸如住 宅、社会关 系网络 、获得高质 量的教 育与文 化物品 的机会 之类的 物品。 所 有这些 都用来 强化了 阶级的 结构性 分化。

①在当 代马克思主义 模式中，一种清晰的和全面 的关于 阶级的 解释, 请参见 Erie Olin Wright, Class Counts (Cambridge：

12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

第三章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然而 ，那种依据曾 经引起 各种行 动与互 动的规 则与资 源来界 定结构 的方法 ，使结构的 再生产 看起来 非常像 个人有 意图的 行动的 产物。 社会 结构的 概念也 必然会 包括各 种行动 者在其 中行动 的境况 ，而这些 境况通 常是一种被 铭刻在 物理环 境上的 集体性 的行动 结果。 让 •保罗 ・ 萨特 (Jean-Paul Sartre) 将社 会结构 所具有 的这方 面特征 称为“实践- 惰性" (practice - inert) ①②。 人们行 动于其 中的大 部分境 况都是 受社会 与历史

因素影响 的:它 们是各 种先前 的行动 的产物 ，通常是许多 涉及它 们的协 调的或者不 协调的 、然而又相互影响 的行动 的产物 。那些 共同的 行动已 经对物理环 境与文 化环境 一

这种 环境通 过各种 特殊的 方式决 定着未

来的行动 ——产生 了各种确定的 影响。 正如 我对其 所理解 的那样 ，社会 结构既包 括了这 种由各 种建筑 组成的 具有实 践-惰 性的物 理组织 形态， 同时也包括 了各种 信息交流与交 通运输 的方式 、树木、江河、岩石以及它 们与人类 行动的 关系。 那些生 产与再 生产出居住区 种族隔 离的过 程表明 ，各种结构 性的关 系如何会 变成被 铭刻在那种生 活于环 境中的 身体上 ，从而决定着 未来的 行动与 互动。 这通常 是在没 有任何 人想要 这种结 果的情 况下发 生的。 在美国 ，多种预期 、行动及其 后果发 生作用 就限制 了许多 市中心 的居住 者的选 择权。 在种族 方面的 歧视行 为与政 策限制 了有色 人种的 居住选 择权 ，使他们中 的许多 人被限 制在与 白人一 一那些白人中 的许多 人是能 够选择离 开的一-一相隔离的 邻里关 系中。 各位业 主没有 能力对 他们的 建筑进 行维修 ，同时新的 投资难 以被吸 引进来 ，因为财产 的价值 看起来 似乎在 缩水。 由于人 们更多 地将注 意力放 在各种 使黑人 或者拉 美人处 于不利 地位的 贫困与 裁员的 政策上 ，所以，在那些少 数族裔 居住区 ，经济 不景气 的后果 通常会 令人感 受更深 ， 同时也 会有更 多的企 业破产 或者选

(D Jean-Paul Sartre , Critique o f Dialectical Reason , trans. Alan Sheridan-Smith New

Left Books,

( London :

1976), bk. 1 , ch. 3.

②由 2 0 世纪 法国哲 学家萨 特提出 的观点 ，意指个人行 动的自 由受到 前人的 实践结 果的制 约。 ——译注

121

96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择 离开。 政 客们通 常会对 那些更 富有的 、白人居住 的社区 做出更 加迅速 的回应 。于是 ，在那些 贫民区 或者少 数族裔 居住区 ，学校、消防措施 、治 安监控 、清理积雪 、垃圾处理 等等都 是数量 匮乏的 或者是 质量低 劣的。 各种 不能妥 善维修 其建筑 与基础 设施的 地方在 空间上 的集中 ，将 会强化 那 些生活 于其中 的人的 不利地 位与隔 离状况 ，其原因在于 ，人们 不愿意 在这样 的地方 投资。 那种不 受这些 种族化 过程支 配的经 济结构 调整有 助 于大部 分处于 下述情 形中的 已经关 门歇业 的雇主 ，即 ， 各位处 于那些 被隔 离的邻 居附近 的雇主 ，以及在遥 远的郊 区开业 的雇主 。作为 所有这 些行动 与过程 所影响 的后果 之一是 ，许 多黑 人和拉 美人的 孩子都 得不到 良好 的教育 ，他们的周围 聚集着 一群生 活在破 败不堪 、危险的环 境中的 道德败 坏的人 ，同时他们也 几乎看 不到任 何就业 的前景 。① 本书 之所以 提到各 种社会 结构所 具有的 物理性 的方面 ，其原因在 于 ，它有 助于将 我们引 导到这 个概念 具有决 定性的 方面。 那些行 动与互 动发生 于在社 会结构 中处于 不同境 况并且 运用各 种规则 与资源 的人们 之间 ，它们并不仅 仅发生 在由各 种以往 的行动 ——那些以 往的行 动所产 生 的集体 性的后 果标明 了行动 的物理 性条件

一

所构 成的基 础上。 它

们通 常也会 超越那 些行动 者当前 的意图 与目的 ，对 未来产 生影响 。结构 性 的社会 行动与 互动通 常会产 生任何 人都不 会想要 的集体 性后果 ，而且 甚至 可能会 与那些 行动者 所具有 的最良 善的意 图相反 。② 尽管没 有任何 人 想要这 些后果 ，但是 ，它 们却 变成为 有助于 构建与 塑造各 种未来 行动的 既定 环境。 奥金 (Okin) 认为, 没 有任何 人想要 使许多 贫困的 孩子陷 入容易 受到 伤害的 状况

，然 而,

劳动者 的正常 的性别 分工却 恰恰弓 起这种 状况。 I

总之 结构性 的社会 群体是 由下列 人组成 的集合 ，即,那些被 类似地 9

置 于各种 具有制 度性与 互动性 的关系

一

这些关 系决定 着其机 会与生

① 请参见 Douglas Massey and Nancy Denton, American Apartheid' (Cambridge, Mass. :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3)。

② 萨特将诸如此类 的影响 称为反 终极性 ( counter-finalities) ，请 参见 Critique o f Dialectical Reason , 2 7 2 - 92

122

fl

第三莹

作 为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活预期一 一 中 的人。 这 种状况 之所以 会出现 ，其原因在于 ，决定着处于 某种境况中的社 会位置 的行动 与互动 的方式 ，会强化那些 规则与 资源， 而那些规则与 资源则 有助于 所涉及 的处于 结构性 位置中的人们 之间的 其他行动与 互动。 那 些由许 多行动 的汇聚 所带来 的无意 识的结 果往往 会引起或者强 化诸如 此类的 机会或 者约束 ，并且，这些通 常会在 那些涉 及未来行 动的物 理环境 上面留 下它们的痕迹 ，同时也会在各种行 动者的 习性与预期上留下 它们的 痕迹。 这种相 互强化 的过程 意味着 ，那些社会 位置间的关系 以及它 们决定 个人生活的方 式都是 难以改变的。 各种 结构性 的群体 有时候 是建立在文化 群体基 础上的 ，或者是与文 化群体存在着部分 重叠的 ，就像在大 多数由 以族群 为基础的特权 或者种 族差异所 组成的 结构中 那样。 所以, 各种文 化群体 与结构 性的群 体不能 被认为是 相互排 斥或者 对立的 概念。在后面 ，我将在评价何谓身 份政治 与什么不应 当被称 为身份 政治的背景下 ，阐明文化 群体与结构之 间的相 互影响。 然而, 并非所 有的族 群或者文化方 面的群 体差异都会产 生结构 性的群体 差异。 而且, 某些结 构性的差异并 不是建 立在文化习俗 与观念 的差异基 础上的 ，而是建立在 诸如性别或者 体能之 类的身 体差异 的基础 上的。 在诸种对 于下述问题具 有重要意义的 关系上 ，某些结构将 身体与 各种 特定属性搁置 在一起 ，即，应当如何对 待人们 ，那些关于他们 的假设 是如何 被生产 出来的 ，他们实现 其计划 的机会 如何。 例如 ，人们认为 ，不 论那 些残障 人士在 身体上 存在哪 些巨大 的差异 ，他们都属于一个 社会群 体。 这种观点 之所以 有意义 ，其原因在于 ，各种社 会结构 通过这 些方法 使某些 功能得 以规范 化与标 准化,从而构 建出环 境以及许多人的期望 。① 由 于那些 在各种社会结 构中处 于不同 地位的 人所生 活的结 构性境

① 安妮塔

-

西 尔弗斯 (Anita Silvers) 就 下述问 题提出 了一种 全面的 和具有 说服力 的解释 ，即,

为什么 涉及残 障人士 的正义 议题应 当将注 意力集 中在身 体与物 理环境 、社会环 境的关 系上, 而不是 将注意 力集中 在所谓 残障人 士的需 要和能 力上。 请参见 Silvers, “Formal Justice”,

in Anita Silvers > David Wasserman, and Mary B.

Mahowaid ( eds. ) , Disability ,

Discrimination : Perspectives on Justice in Bioethics and Public Policy (Lanham, Md. : Rowman & Littlefield, 1998)。

Difference

123

97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况的 缘故, 他们会 具有各 种不同 的经历 ，同 时也会 对各种 社会关 系与社 会运 作存在 着不同 理解。 通常 而言, 诸如此 类的差 异来源 于那些 结构性 的不 平等。 这些 不平等 在某些 方面赋 予某些 人特权 ，同时 使其他 人处于 相对不 利的地 位上。 结构性 的不平 等存在 于那些 具有相 关性的 强制与 约束中 ，也就是说 ，当某些人 与那些 拥有更 多的选 择机会 或者更 容易获 得 利益的 人进行 比较时 ，他们 由于其 社会位 置的可 能性所 具有的 累积效 果 (cumulative effect) 会使 他们的 自由与 物质福 利受到 约束。 这 些强制 或 者可能 性并不 会决定 人们运 用 其能力 来制定 他们的 计划或 者获得 实现各 种 利益的 机会的 结果。 例如 特别 幸运的

，或者通常

，某些处在

受到更 多强制 与 约束的 情境中 的人是

是非常 努力工 作的和 聪明的

，而另一些

具有更 多机会

98 的 人却可 能会运 气不佳 ，或者会由于 懒惰或 者愚蠢 而浪费 他们的 机会。 然 而 ，并不能认为

，那些成功

地克服 各种障 碍的人 与那些 曾经面 对着较 少的结

构 性障碍 的人是 平等的 ,即 使他们 在某个 特定的 时期都 具有大 致上相 等的收 入 、职权或者声 望。

4 . 社会群体与个人身

份认同

迄 今为止 ，通过 提出下 述观点 ，我 已经 努力使 群体差 异与身 份相分 离了 ，即，社会群体 本身并 不具有 在实质 上一致 的身份 ，而是通过 各种不 同的 关系被 构建出 来的。 这 种区分 的另一 项任务 则涉及 个人与 群体的 关系 Q 某些 具有族 群意识 、民族意识 、性别意识或 者种族 意识的 社会运 动的积 极分子 讲起来 仿佛他 们与这 些群体 的密切 关系构 成了他 们作为 个 体的人 的身份 ，仿佛 他们与 那种群 体的所 有其他 人都共 享着这 种密切 关系。 然而 ，诸如此类 的话语 很快就 会遇到 我在前 面曾经 讨论过 的那种 问题 ,也就是

， 每一位

个体必 然会与 许多社 会群体 具有各 种密切 的关系

，

并且 ，不同个体 的生活 会被各 种不同 种类的 群体结 构化。 如果每 一种群 体都 会界定 某个人 的身份 ，那么，某个人所 具有的 与多种 群体的 密切关 系 是如何 结合在 一起的 呢？ 而且 ,许 多人正 确地抵 制了下 述提议 ，即 ，作

124

策三耋

作为 一种政 治资源 的社会 差异

为个体 ，他们是 谁是通过各种 特殊的 方式由 社会群 体的成 员资格 决定着 的。 诸 如此类 的由某种所谓 的群体 身份所 构建出 来的个 人身份 的观念 未能 充分重 视个人自由与个性。 从 上述缺 陷来看 ,并不能 够由此 得出下 述结论 ，即 ,各 种群体 是虚构 出来的 ，或者，各种群 体与个 体的可 能性之 间不存 在任何 重要的 关系。 然而, 个体与 群体所具有的 关系并 不是身 份认同 的关系 。.社会群 体确实 会决定 着个体 的位置与境况 ，但是 ,除 此之外 ,个人 的身份 是他自 身所拥 有的身份 ，是在涉及各 种社会 位置的 关系中 积极形 成的，而不是 由那些 社会位 置所构 成的。个人 会形成 他们自 身的身 份认同 ，但是，他们不是 在 自己所 选择的 条件下形成其 身份认 同的。 一 种重要 的社会理论思 路是将 个人的 主体性 与身份 描述为 由个人 出 生与成 长于其 中的社 会关系 所构建 或者决 定着的 ，并且，通过这些社 会关系人 们才会 走进他 们的生 活中。 无论 是从世 俗的角 度还是 从本体 论的角 度上讲 ，社会关系、制度与 结构是 先于个 别的主 体而存 在的。 个 人会遇 到一种 已经结 构化的 由权力 、资源分配 、身份规范 与具有 文化差 异 的习俗 所组成 的格局 。① 在这些 领域中 ，那些特 定的个 人会占 据着各 种特定 的社会 位置。人 们的定 位是通 过各种 沟通性 的互动 过程实 现的。

①对于 像这样 一种认 为各种 主体是 被置于 那些事 先存在 的社会 关系中 的观念 ，存在着 不同的 理 论研究 方法。 那种 受拉康 激励的 理论, 依据各 种构成 社会位 置及其 相对的 权力和 地位的 支配性 的话语 来描述 人们的 处境。 请参见 Rosalind Coward ( London

Materialism Speaking

: Femimsm

: Routlege

Kegan

会群体 的关系 的思考 ，利兹

State University -

and John Ellis, Language and

P a u l , 1 9 7 7 ), 4 9 (New

Nature and Di fference

and Line (Albany：

Matrix

&

of New

一

60； Diana

York： Routledge,

F u s s , Essentially

1 9 8 9 ) ； Bill Martin ,

Press, 1 9 9 3 ) Q 依据 对于个 人与社

York

邦迪 ( L i z Bondi) 讨 论了从 身份认 同到社 会位置 的观念 转换的

内涵与 价值。 她认为 ，这种转换并 没有完 全避免 本质主 义存在 的问题 ，但是 ，它能够 更好地 将各种 群体想 象为是 通过人 们之间 的关系 构建出 来的。 Bondi, "Locating in Michael

Keith

Routledge,

1 9 9 3 ) . 其他理论 则 依赖于 由乔治

(interactionism)

而 形成的 (Boston： Mass.

and Steve

: MIT

-

赫尔伯特

-

Identity Politics" , Identity

米德 ( G . H . Meed)

( London

:

开创的 互动论

的 传统 ，这种传统 描述了 通过命 名和规 范化的 过程同 其他人 的关系 的互动

自我。 请参见 Beacon

Pile ( eds. ) , Place and the Politics of

Jurgen Habermas

Press , 1984)；

Axel

,

Honneth,

The Theory Struggle

of

Communicative

for

Recognition

, i

Action

( Cambridge,

Press, 1 9 9 5 ) o

125

9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在这种 过程中 ，人们认同彼 此属于 各种确 定的社 会范畴 ，就像他 们处于 某种 涉及他 们自己 或者他 人的特 定关系 中那样 ，并且，他 们也强 化了各 种涉 及彼此 之间的 规范与 预期。 虽 然没有 任何人 是处在 完全与 其他人 一样 的社会 位置上 ,但是 ，在那些构成 那种领 域的关 系上, 各种行 动者都 会 在他们 的位置 上彼此 “接近 ”或者“疏 远：

在社会 关系中 ，各位具有相

似社 会地位 的行动 者会体 验到相 似的约 束或者 所赋予 的权利

9

同 时也会

体验到 各种特 殊的表 达模式 或者亲 密关系 模式。 人们被 置身于 由某种 具有下 述特征 的既定 历史所 构成的 世界中 ，即，在那种依据 既定的 价值、 预期 的行动 、制度化的 规则以 及它们 的结果 给我们 进行定 位的社 会领域 中， 由 各种沉 淀下来 的价值 、物理景观 以及与 他人的 互动所 组成的 历史。 我 们发现 ，我们 自己被 置身于 由阶级 、性别、种族、民族、宗教等

一

这些

既是使 行动得 以可能 的资源 ，同时也是使 约束得 以可能 的资源 一 一•组成 的社会 关系中 Q 在本 书的其 他地方 ，我已经指出 ，萨特的“连续性 "（senality） 的概念 对于结 构性定 位的理 论化可 能是有 用的。 结构性 定位在 社会行 动者尚 未 构建其 身份认 同的情 况下决 定着他 们所具 有的可 能性。 在萨 特的理 论中, 成为工 人阶级 （或 者资产 阶级） 就是成 为具有 某种连 续性的 角色。 这种角 色是通 过劳动 所有权 （labour ownership）的 具体组 织以及 那种与 ,劳 动相

关的资 本的权 力构建 出来的 • 我已经 指出， 成为女 性的性 别身份

本身并 不意味 着共享 某些社 会特性 并且认 同所有 那些被 称为女 性的其 他人。 事实上 建女性 ”就是 一种系 列化的 名称。 在这种 系列化 的名称 中 ，某些人发现 ，她们 自己是 依据各 种强化 的异性 恋规范 与关于 劳动的 性别 分工规 范进行 定位的 。① 在人们 尚未构 建出其 身份认 同的情 况下， 那 些在诸 如照料 儿童之 类的社 会行动 中所发 展出来 的异性 互动的 规范、 1。。

预期与 习俗将 会决定 着他们 的性情 、脾气与密 切关系

① Iris Marion

Young,

41

Gender as Serially： Thinking

Ini er sec I iii g Voices ； Dilemmas Princeton

126

University

Press,

about Women

of Gender , Political Philosophy

1997),

Q

as a Social Coll eclive,J a n d Policy

-

in

( Princeton：

第三章

佑为 一种 政治资 源的社 会差异

各种社 会过程 与社会 互动将 个人置 于诸种 先在的 关系与 结构中 ，并 且这 种社会 定位决 定了他 们是谁 。但是 '社 会位置 既不能 确定也 不能界 定个人 的身份 认同。 人们 是行动 者:我 们构建 我们自 己的身 份认同 ，并 且, 每一个 人的身 份认同 都是独 特的。 我们 不能选 择那些 我们在 其影响 下 塑造自 己的身 份认同 的条件 ，同时，我们只能在 那种将 我们置 于我们 与他 人的确 定关系 的条件 下成长 为我们 自己。 我们 是在情 境中行 动的， 将会 涉及那 些使我 们置身 于其中 的意图 、习俗、结构性的 环境以 及它们 之间 的相互 作用。 最近 ，某些有关文 化意义 上的成 员身份 的道德 价值的 文 学作品 探讨了 像这样 一种关 于自我 境况的 模式。 那些 关于某 个群体 的语 言与历 史方面 的叙述 、文学、象征、庆典仪式等 既为人 们提供 了表达 其个性 的媒介 与环境 ，同时也为 他们提 供了理 解世界 的媒介 与环境 。① 通过赋 予和限 制行动 所具有 的各种 可能性

9

包括使 人们之 间的优 先次序

与顺 从的关 系得以 可能, 人们置 身于其 中的诸 如阶级 、性别、种族与年龄 之类的 社会结 构成为 了个人 生活的 境况。 然而 ，在上述这些 境况中 ，没有一 种会决 定个人 的身份 认同。 主体 不仅 会在结 构化的 社会关 系中受 制于他 们的各 种位置 与境况 ,他 们同时 也是行 动者。 成为行 动者就 意味着 ，你可能 会接受 那些决 定着你 的生活 的 约束与 可能性 ，同时，也可能会运 用你自 己的方 式变革 其中的 某些事 情 。例如 ，某些女性 承认了 各种有 关女性 的规范 并且将 它们内 在化; 但 是 ，其他的女性 却抵制 运用诸 如此类 的词语 对她们 的行动 和性情 进行评 价。 在 那些由 于其阶 级地位 而使他 们的童 年相对 而言比 较艰难 的人中 间 ，某些人会产 生出一 种富于 工人阶 级战斗 性的态 度来反 抗雇主 ，而其 他 的人则 决心变 成上层 阶级的 成员。 我们 关于文 化意图 与结构 性定位

① Charles Taylor, Multiculturalism

u

Multiculturalism (Princeton：

and the Politics of Recogniti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in Amy

Cutmann ( e d . ) ,

1 9 9 2 ) , 正是通 过这种 方式，泰勒将

文化 理论化 为一种 自我的 根源; 文化 不是决 定性的 根源, 而是提 供了人 们得以 运用其 自由的 内涵与

价值。

University Press,

也可 以参见

Yael

Tamir,

Liberal

Nationalism

( Princeton： Princeton

1993)。

12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的 经验发 生在各 种独特 的事件 以及与 其他人 的互动 之中。 同时, 对于我 们关于 我们自 身的意 识而言

，那些具

有独特 性的事 件通常 会比这 些社会

事 实更加 重要。 我们 自身具 有的有 关下述 两种成 员身份 的态度 对于如 何 塑造我 们自己 产生了 作用: 多重文 化群体 成员身 份与结 构性的 群体成 101

员身份 。① 用 克瓦米

• 安东尼

・阿皮亚

(Kwame Anthony Appiah) 的话

来说: “我 们从 那种由 我们的 文化与 社会所 生产的 意见工 具箱中 构建出 自我的 观念。 我们确 实是在 做出各 种选择 ，但是，我 们不 能决定 我们在 其 中进行 选择的 意见工 具箱中 的意见 。”② 在人们 没有构 建出个 人身份 认同的 情况下 ，那种将人 们理解 为由他 们在各 种相关 的社会 群体中 的处境 决定的

观点有 助于解 决有关 “流行

珠 "(pop-bead) ③式的身 份认同 的问题 : 某个 人的身 份并非 某些关 于其性 别 、种族、阶级与民 族方面 的密切 关系的 总和。 女 性仅仅 是女人 在各种 其他事 情中间 的身份

，女性的

身份认 同是她 自身在 涉及各 种其他 社会群

体位 置的关 系时通 过她所 运用与 行动的 方式造 就的。 而且 ，这种对个人 身份认 同与社 会处境 的关系 予以概 念化的 方式对 于我 在下文 中提出 的论点 —— 其 大意是 ，社 会群体 差异在 那种致 力于促 进 正义的 民主沟 通过程 中是一 种资源 —— 具 有几种 含义。 首先 ，它认 为, 我们应 当注意 系一

一

到各种 存在于 群体之

对于人 们而言

，这 些结

间的支

配与依 附的结

构性关

构性的 关系引 起了各 种有关 正义的 重要议

题。 而且 ，那种关于社 会定位 的隐喻 有助于 指向下 述方式 ，即 ，由 于他们 行动 于其中 的社会 关系与 可能性 的缘故 ，那 些富于 个性的 人们会 具有某

① 格 洛丽亚 ・ 安扎 杜尔 (Gloria Anzaldua) 将人们自 身具有 多样性 的群体 关系结 构所发 挥着的 积 极作用 表述为 一种" 扮鬼脸 " ( m a k i n g faces) 的过程 ： “ H a c i e n d o Caras, u n a entrada/ an Introduction”, in Gloria Anzaldua Francisco： Aunt ② Kwami

Anthony

Social Reproduction University

Press,

Lute Foundation, Appiah,

4
1 9 9 7 )Q Press , 1 9 9 9 ) t ch. 1 ；

Justice", Political Theory , 2 4 / 4 ( N o v . 1 9 9 6 ) , 5 7 9 - 619.

21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包容与民主

力并且 促使有 权有势 的行动 者承担 起责任 。 尽管 媒体往 往会关 注那些 有权有 势者, 特别是 关注他 们带有 修辞色 彩 的声明 、握手、慢跑、购物旅行 和学校 精英计 划①等 ，然而 ，在现 代国家 和 公司里 ，权力仍然喜 欢隐藏 自己。 它 隐藏在 季度性 报告的 思路中 ，潜 伏在 行政命 令和备 忘录中 ——这些 正是获 得权力 和权力 运作的 场所; 它 被日 常职业 化生活 中枯燥 乏味的 常规和 惯例充 斥着。 权 力的作 用是明 确 清晰的 :如果 某个第 三世界 国家的 政府不 能就其 债务条 款举行 重新谈 判 ，那么 ，它就会被迫 进行货 币贬值 ，同时会 立刻引 起人民 大众生 活水平 的 降低; 如果 某个巨 型企业 遭受重 组的话 ，那么 ，将会 有超过

3000 人失

业 。但是 ，人们却很难 确定那 种掌握 权力的 人和那 些应当 承担责 任的党 派。 每 个人的 双手都 被市场 和管理 规则限 制和束 缚着。 那些代 表各种 机构 和政府 的发言 人会宣 读早已 准备好 的声明 ，用镇定的 、理性的语调 清 晰地阐 述规则 是什么 ，以及他们 的行为 是如何 受到约 束的。 依 据那些 同样的 惯例, 那种系 统的运 作日复 一日地 缓慢地 向前运 行着。 有 时候, 显 而易见 ，这些运作 会更多 地服务 于某些 人的利 益而不 是其他 人的利 益

o

它们 会给某 些人授 权或者 再授权 ,会解 除给其 他人的 授权; 但是

这种 过程中

，权力 却是不

可能被 发现的

，在

O

公共 沟通与 组织化 有助于 限制专 断性的 权力， 其方式 就是使 其公布 •

于众

，并 且要求

那些掌 握公共 权力和 私人权 力的人 为他们 自己的 言行作

174 出 说明。 因此, 那些在 不同的 公共网 络中的 讨论和 辩论有 助于各 种代表 过程的 实现。 研究者 、记者和 积极分 子能够 使政府 大厅里 所发生 的事情 公开化 ，通常也可 以较少 地将企 业董事 会的会 议室中 的活动 公开化

，并

且将 决策与 其后果 之间的 联系公 布于众 。② 某个有 关经济 适用房 的联合 会往 往需要 弄清楚 ，市政委员 会为什 么同意 批准各 种补贴 性的贷 款给市

① School choice：意指一项教育计划, 它可以使学生 可以通 过证书 制度或 者奖学 金的方 式到任 何 一所参与该项 计划的私立学校与公 立学校 上学。 —— 译注 ② Alberto Melucci, Nomads o f the Present

:

Social Movements mid Indi-uidual Need 泌

Contemporary Society ( London : Radius, 1 9 8 9 ) ,

218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区政府 空地的 开发商 ，而不是 运用城 市的信 誉和权 力来促 进经济 适用房 的开发。 人们 可能认 为是必 然的事 件似乎 产生了 服务于 有权有 势者利 益的各 项决策 后果。 有时候 ，使权力曝 光的行为本身 有利于 降低那 种有权 有势者 可能会 产生的潜在 危害。 在一种具 有能够 公开审 查各种 掌握权 力的机 构和行 动者的自由 的公共 领域的 社会中 ，这些有权 有势者 要想以 牺牲他 人为代 价的明显 自私自 利的方 式行动 就是困 难的。 那种 由具有 公民性 的公共 领域促成 的问责 ，有助于将 那些有 权有势 者的行 动控制 在法律 范围内 ， 同时 使其具 有最低 限度的 诚信。 通 过披露 和批评 国家或 者公司 的行动 者制定的各 项决策 ，公共沟通往往能 够揭露 出他们 的权力 是具有 专断性 的。当那 些有权 有势者 被揭露 的时候 ，他们通常会 表现出 自私、霸道或 者软弱 ，并且不 具有正 当性。 公民 不服从 (civil disobedience) 所 具有的 各种创 造性的 行为经 常会迫使权力 变得暴 露于众 。例如 ，那些扎 营抗议 存放于 某个纽 约军事 基地中 的核导 弹的妇 女会受 到低空 飞行的 军用直 升机的 恐吓; 那 些在马 尼拉大街上游 行的修 女们会 迫使士 兵们要 么开枪 射击要么 退却。 当 公民运 动将权 力暴露 于公共 讨论之 中并且 要求掌 权者解 释他们 自身的 言行时 ，它们有时候仅 仅是支 持某些 特定的 利益集 团以反 对其他 的利益 集团。 不过 ，它们通常 会提出 各种关 于正义 、正当和共同 善的道 德呼吁 ，而不是完全 运用自私自利的措辞 来表达 它们的 批评。 公 民行动 的 自由使 这样的 道德呼 呼比 处在官 僚制和 利润导 向的规 则约束 下的政 治行 动具有 更多的 潜在可 能性。 这一 点是可 以加以 论证的 。① 有 时候, 无权 无势者 提出的 公共道 德呼吁 所具有 的效力 会影响 到政策 的变革 ，其 原因 在于, 那些有 权有势 的行动 者已经 感到羞愧了。 在 1 9 9 2 年 6 月，成千上 万的环 保积极 分子从 世界各 地聚集 到里约

① 请参见 Claus Offe, "Bindings, Shackles, Brakes : On Self-Limitation Strategies v , in Modernity and the State ( Cambridge T Mass, : MIT Press, 1 9 9 6 ) o

219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热内卢 ”5

，他 们在这

座城市 的公园 、街道和门 厅里创 建了一 种批评 性的市

民公 共领域 。他们 的目的 既是为 了讨论 他们中 间的环 境议题 ，也 是为了 给联合 国大会 上的官 员施压

，以 迫使他

们在保 护物种 、森林与人 免受污

染和过 度消费 的危害 上采取 更加深 远的国 际解决 方案。 此外 当时的 美国总 统乔治

，他 们要求

• 布什参 加这次 大会。 世界各 地的电 视显示 ，那些

喧 嚣的示 威者控 诉布什 故意怠 慢了地 球家园 ，并且 没有照 顾到未 来后代 的 利益。 当然

， 那些

抗议者 并没有 实现他 们所有 的目的 ，但是 ,他 们的道

德呼 吁确实 成功地 使乔治 士认为

，里 约热

-

布什 走到了 里约热 内卢； 同时 ，许多分析人

内卢的 非政府 公共领 域影响 了在这 次联合 国大会 上批准

的 条约与 解决方 案的某 些语言 表达和 措辞。 公 开羞辱 (public shame) 有时候 或许是 那些弱 者反抗 私营企 业的唯 一武器 ，但是，这种武 器有时 候是非 常强有 力的。 某家美 国公司 分支机 构的墨 西哥籍 雇员从 美国北 方来到 董事会 的会场 ，抗议他 们恶劣 的工作 环境。 当时, 新闻媒 体就在 现场。 不 久以后 ，那些 董事们 就采取 了各种 旨在 改善工 人工作 环境的 措施。 最近 ，在亚 洲和拉 美地区 ，那些被流行 服装制 造商雇 佣的承 包商们 发起了 一系列 旨在揭 露低工 资和恶 劣的工 作环境 的运动 ，同时，这些运 动已经 成功地 获得了 广泛的 公共讨 论和大 众 支持。 这 就引起 了某些 被作为 批评对 象的跨 国公司 的政策 变革。 对于 那些相 对无权 无势的 人而言 ，他们想要实 现自身 目标所 拥有的 唯 一的优 势就是 ，他们 的事业 的正义 性及其 所具有 的有效 的公共 沟通; 通过羞 辱的政 治策略 ，那些相 对而言 无权无 势的人 有时候 确实能 够实现 其 目标。 理查德

• 马尔根 (Richard Mulgan) 提到 ，在 20 世纪七 八十年

代 ，在毛利人旨 在改变 新西兰 政策的 富于战 斗性的 运动中

，“羞辱

"是他

们的有 效武器 。① 类似地 ，弗兰克 • 维尔默 (Franke Wilmer) 认为 ，通过 将 道德方 面的正 确性与 有效的 组织和 沟通结 合起来 的方式 ，在世界各 地 ，那些没有 自己的 国家、 无权无 势的土 著民族 ，已经成功 地将他 们关于

① Richard

220

M u l g a n , Maori Pakeba , and

( Aucklan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自决 、贫困和文 化权利 的议题 提交到 国际议 程中， 并且成 功地改 变了许 多国家 的政策 。① 所以 ，那种将各种 有权有 势的行 动者和 机构暴 露于公 共审查 和批评 之下 的方式 是打破 下述循 环的重 要手段 ，即，社会 不平等 和经济 不平等 强化 和巩固 政治不 平等。 通过 公开的 揭露与 反对, 那些相 对而言 无权无 势的 人有口寸候就实现了 某种程 度的政 治问责 ，因而有助于 社会与 经济的 变革。 对政策 的影响 对民 主政治 而言, 公民社 会中的 公共领 域所具 有的批 评与异 议的功 能发挥 着不可 替代的 作用。 几乎每 一个社 会都能 够从这 种批评 性的公 共 活动的 扩展中 受益。 然而, 那些公 开地批 评国家 或者公 司的行 为通常 要 比建设 性的积 极行动 更加容 易些。 无 论如何 ，各种公共 领域有 助于促 进民主 和正义

，并且在

这种意 义上也 能够促 进国家 、经济行动者 与公民

社会 中的群 体和个 人就应 当做什 么的问 题进行 讨论和 辩论。 在 公共领 域中

，那 些有组

织的公 民通常 会就集 体性的 问题以 及有关 他们应 当做什

么的 问题进 行辩论 ，而旦，他 们通 常也会 为了影 响政策 制定者 而组织 起来。 我在 下一部 分中将 批评这 样一种 观点: 法律和 公共政 策不应 当被用 来规制 那些以 促进正 义为目 的的经 济活动 和社会 活动。 目前

，我 假定，

国家机 构应当 具备许 多正当 的管制 性的功 能和规 划性的 功能。 如果公 民 们没有 积极地 影响国 家政策 的手段 ，那么，此类政策就 不能声 称具备 规范意 义上的 民主合 法性。 当然 ，通 过投票 选举立 法代表 的方式 ，公民 们运用 了某些 产生诸 如此类 的影响 的措施 。但是 ，投票本 身只是 一种非 常弱 的影响 形式。 在公共 领域中

，公民组织

起来提 出各种 议题并 且促进

实现 政策目 标的活 动是一 种对选 举过程 的重要 补充。

① Franke Wilmer, The Incligerious Voice in World Po/zZzc5（London： Sage, 1993）.

22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哈 贝马斯

将公共

领域理

论化为

一种政

治温度

调节器

(political

thermostat) 。 在公共 领域中 ，那 些讨 论和沟 通发挥 着作用 ,从而 察觉出

所 产生的 各种社 会问题 或者不 公正的 伤害。 那些 讨论和 沟通将 关于这 些问题 和伤害 的信息 从人们 所经历 的日常 活动中 转移到 立法系 统和官 僚系统 —— 它 们管理 和控制 着那种 制度性 的背景 环境一

-中 。最后 ，为

了处 理这些 问题, 将会引 起一种 旨 在调 整那种 社会环 境的管 理变革 。 当然 ，上面这种设 想是一 种存在 于公民 社会、 公共领 域与国 家规章 之间 的理想 关系。 在这种 理想的 关系中 ，那些受到 规章约 束的后 果也就 拥 有了民 主的正 当性。 在下述 意义上 ，法律和政 策是具 有民主 正当性 的 ：它们通过广 泛的带 有各项 补救措 施的公 共讨论 来处理 各种被 确认的 问题 ，从而对那 些具有 合理反 思性的 、非支配性的 公共意 见做出

回应。

公民 社会中 的社团 活动发 挥着确 认社会 中的各 种问题 、利益与需 求的功 能。 各种 公共领 域将会 处理这 些问题 ，向其 他人揭 示与传 达这些 问题, 赋 予这些 问题以 紧迫性 ，并且 给国家 机构施 加压力 以促使 其制定 各项措 "

施 来处理 它们。 本书 前面章 节中的 论证已 经表明 ，对于诸 如 此类的 民主正 当 性的过 程而言 ，关键之处在 于各种 包容性 的沟通 过程。 如 果某些 利益、 意见 和视角 是被压 制的一 一不然，它们就会被 明确表 达出来 以说服 其他人 相信某 些特殊 问题或 者解决 方案的 重要性 ，或者

，如 果由于

结构性 不平等 、

文化 误解或 者社会 偏见的 理由而 使某些 群体的 意见难 以得到 倾听, 那么, 公 共政策 的议程 或者结 果就有 可能是 偏颇的 或者不 公正的 O 由于这 些原因

，公共领

域将被 恰当地 置于一 种争斗

一

•

通常是 充满着

争论 的争斗 —— 的场 所 。恰恰 由于民 主正当 性的诸 种规范 要求对 那些通 过广 泛的公 共讨论 而产生 的政策 议程进 行回应 ，所以，对于那些拥 有更多 权力 或者处 于不利 地位的 行动者 来说, 一种促 进他们 的政治 利益的 有效方 式就是 试图控 制公共 讨论的 议程。 如 果某些 人所关 注的事 情被排 除在公 共议 程之外 ，而他 们希望 能够打 破这种 排斥并 且接触 到那些 将会公 平地、 广泛 地传播 其议题 的媒体 ，从而使国 家机构 最终会 处理那 些议题 ，那么，他 们就需 要具备 重要的 组织、引人注 目的行 动和修 辞方面 的精明 O

222

箓五查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然而 ,甚至在我们生活于 其中的 存在着 大量缺 陷的等 级制的 民主政 治中，诸如此 类的立 法或者 政策方 面的变 革有时 候也会 发生。 在 美国， 那 种导致 1990 年出台的美国 残疾人 法案得 以通过 的过程 就是一 个成功 的 例子。 在这个过程中 ，那些具有重 要的社 会关切 和政策关切的 公民们 在公共 议程中占有一 席之地 ，并且赢 得了主 要的立法改革 。① 在 20 世纪 90 年代 早期, 美国防 治艾滋 病的积 极分子 参与到 对食品 和药物 管理局 ( FDA) 的 规章政策的具 有破坏 性的抗 议中; 这就在 不同的 场合引 起了广 泛的公 共讨论 ，而且最 终导致 了政策变革 。 通过社 会来变 革社会 有时候 ，在没有直 接指责 或者批 评国家 和经济 体系的 情况下 ，公共 领域就能 够有助于各种社会变 革项目 D 社团 生活能 够帮助 人们在 生活、 行事 、互动或者 物品的 生产与 分配等 方面尝 试新的 方式，同时帮 助人们 尝试各 种新的 符号表 达规范 或者各 种不同 的组织 社团的 方式。 人们有 时候 认为, 如果这些可供 选择的 规范和 实践被 广泛接 受的话 ，它们通常 会使社会 或者某些处于 不利地 位的特 殊群体 生活得 更好， 所以, 公共领

"8

域有助 于传播 那些关于可供 选择的 方案的 理念和实践。 例如 ，当代女权主 义运动促成的许多变 革就具 有上述 特征。 女权主 义者有力 地批评了家庭 中存在 着明显 的劳动 方面的 性别分 工 ，即， 男人 是具有公 共性的养家糊 口的人, 而女人 则是具 有私人 性的家 庭主妇 。尽 管家庭 内部的 性别平等绝对 没有得 以实现 ，然而，数十年来 ，那种对于传 统安排 的公正 性问题 所产生 的公共 争论已 经有助 于改变 大量男 性和女 性的 态度与 实践。人们也许会 沿着类 似的思 路认为 ，各种诸如色 情文学 之类的 问题最 好通过 社会内 部的变 革而不 是通过 立法的 方式来 处理. 那种想 要管制 和禁止 各种诋 毁女性 的色情 书籍和 电影公 开发行 的做法

® Joseph P.

Shapiro » Nu Pity

:

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Forcing a New Civil Rights

Movement ( N e w York：Times Books ) 1993).

223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包容 与民主

会伴随 着如何 对此进 行界定 与实施 的问题 ，因而会危及 合法的 自由权 利。 然而, 女权主 义者不 可能采 取一种 “共 生共荣 "(live and let live) 的 态度来 对待这 样的文 化产品 。 公 共讨论 、游行示威 与联合 抵制是 在公共 场 合直接 呼吁公 众审视 其行为 和欲望 的有效 方式。 环 保运动 提供了 另外一 种处于 国家机 构之外 的社会 内部变 革的案 例。 环 保主义 者劝导 消费者 再利用 或者循 环利用 各种已 经用过 的消费 品 ，同时开发出 各种非 正式的 、自愿性的城 市废品 再循环 系统。 •他们的 行动 要远远 早于市 政当局 、私人公司 和国家 对资源 再利用 事业的 介入。 在这种 情形中 ，诸种习 惯和态 度首先 在公民 社会的 生活世 界里发 生了重 大 的变革 ，并且 ，各种观点 和实践 在其中 通过公 共讨论 得到了 传播。 只 有在重 大的社 会变革 已经发 生之后 ，政府和私 人企业 才会通 过法律 、政 府机构 和公司 组织等 方式扩 展那些 变革的 影响。 这种将 国家或 者经济 活动 同某种 社会变 革结合 起来的 方式产 生于公 民行动 ，它可以被 认为是 培育 社会变 革的最 佳方式 之一。 由此 ，公众的组织 化和参 与能够 被认为 是这样 的过程 ，即，通过它 们 ，社会 自身能 够就其 需要、 问题以 及各种 关于如 何解决 这些问 题的创 造 性的观 点进行 沟通。 而且, 公共政 策所具 有的民 主合法 性部分 地依赖 于国家 机构对 于那种 沟通过 程的敏 感度。 公共沟 通过程 所具有 的道德 效力 及其与 政策的 关联性 ，则部分地依 赖于下 述要求 ，即,像这样 的沟通 既应当 是包容 性的， 同时又 应当是 高度自 觉的。 总而 言之, 人们通 过公民 社会以 多种方 式集体 性地运 用其积 极的权 力 O 人 们在公 民社会 中行动 ，其目的在 于逐渐 形成新 的观点 ，传播新的实 践, 组织对 国家和 经济权 力的公 开批评 ，塑造出特权 者和相 对而言 处于不 39

利地位 者之间 的团结 。他们 邀请社 会成员 讨论各 种问题 ，要么是为 了改变 国家或 者公司 的政策 ，要么是直接 在社会 中酝酿 变革。 所有 这些活 动都涉 及自决 的价值 ，而这种价 值是处 在国家 和经济 体系之 外的社 团活动 所促进 的社 会正义 的主要 方面。 如果 社团活 动能够 使各种 特殊生 活方式 的公共 表达成 为可能 ，或者提供各 种物品 或服务 ，那么，它同样也有 助于促 进自我

224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发展的价值。所以 揶些认 为多种多样的 、广泛的公 民社团生活是 民主政 治的关键基础的人拥有各种良好的理由为其主张进行辩护。 4.

公 民社会 的局限 在当代 政治理 论与实 践中, 公民社 会的重 新发现 ——我很早 以前就

提出了这 种观念 一一

是一种 重要的 进展。 尤其是 当我们 将公民 社会理

解为外 在于国 家与经 济体系并且使 其稳定 的第三 部门时 ，公民社 会的理 论揭示了促进 民主与 社会团 结的强 有力的 方式。 这些功 能已经 被那些 将注意力集中在 国家和 经济体系上面 的政治 理论家 相对忽视了。 然而， 这种重新兴起 的对于 公民社 会的兴 趣是与 各种新 的对国 家机构 的怀疑 相一致的。 在世 界上许 多地方 ，反国家的情 绪已经 创造出各种条 件来摧 毁国有 企业, 消除国 家的管 制功能 、计划功能 和福利 方面的 服务。 同时， 某些政 治分析 家认为 ，相对于国 家而言 ，公民社会 是公民 们更加 有效地 追求社会 正义和 福利的 手段。 在这一 部分中 ，我将质疑和挑战下 述倾向 ，即,那种将 公民社 会视为 实施各 种曾经 长期与 政府相 关联的 有关公 共精神 、关怀和平等化 的功能 的替代 场所的 倾向。 尽管公 民社会 能够通 过我先 前列举 的方式 来促进 民主 、社会正义 和福利 ，然而，如果仅 仅是通 过各种 公民社 会的机 构来发 挥作用 ，那么，就公民们想 要实现的任务 而言, 则存在 许多局 限性。 某些 人认为，公民社会的 碎片化 和多元 性可能 会侵蚀 自决式 的民主 (selfdetermining democracy)

所必需的信任 与团结 ①。 我也认为 ，这种论点是

有价值的。 在这里 ，我将更加关注公 民社会 处理各 种被看 做自我 发展的 正义议题 的能力 方面的 缺陷。尤其是 ，由于利润导 向和市 场导向 的经济 活动阻碍着许多 人的自 我发展 ,所以 ，公民必须依 赖国家 机构采 取积极 的行动来 逐渐消 除压迫 和促进 正义。 尽管 国家权 力必须 经常受 到公民

① 请参见 Levi,

Social and Unsocial Capital if

and Rosenblum, Membership and Morals 0

225

】8。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的 严格审 查以警 惕腐败 和支配 等危险 ，然而，民主的国家 机构在 促进社 会正义 方面仍 然具有 独特的 、重要的 价值。 我假定 ，任何针对 国家机 构的批 评者现 在都不 会否认 ，国家对于维 持治安 、裁决冲突 与保障 基本的 自由而 言是重 要的。 然而, 许多人 认为， 国家机 构是必 要的恶 ，应当被限制 在最小 范围内 ，并 且不应 当得到 信任。 依据这 种观点 ，我们就 不能指 望国家 在促进 个人和 群体的 福利方 面采取 更具 扩张性 的和实 质性的 行动。 尽管 减少痛 苦或者 不正义 、解决各种社 会问 题以及 促进福 利总是 有益的 ,然而 ,我 们却不 应当依 赖国家 去做这 样 的事。 各种针 对国家 的批评 者至少 拥有三 种论据 —— 自由 至上论 、社 群 主义和 后马克 思主义

一一

来支 持其如 下主张 ，即，在解决社会 问题和

促进 作为平 等的机 会的正 义以使 每个人 发展与 运用其 能力上 ，公 民们应 当拒 绝依赖 于国家 机构。 我将 重构这 三种论 据中的 每一个 论据， 随后将 一 起对它 们进行 回应。 自由至 上论的 论点是 为人熟 知的。 它 所认为 的首要 的正义 原则就 是 ，使个人和团 体追求 其自身 目标的 自由最 大化。 只有当 各种具 有强制 性的国 家机构 为了支 持和实 施自由 的时候 才能证 明其正 当性。 换句话 说 ，只有在为 了阻止 某些行 动者干 涉其他 人对其 自由的 合法运 用的时 候 ，才能证明 国家机 构的正 当性。 尽 管某个 社会可 能存在 许多社 会和经 济问题 、冲突、不正义 ，以及 有害的 不平等 ，然而，这些更适 合于通 过在私 人 企业和 公民社 会的背 景下的 自愿合 作而不 是国家 管制来 解决。 那种 运用国 家机构 通过资 源利用 、收入再 分配或 者社会 职位分 配等方 式试图 产 生出实 质性效 果的做 法是错 误的。 而且, 那种致 力于这 样做的 方式可 能 会产生 各种非 理性的 或者无 效率的 后果。 所以， 自由至 上论的 社会理 想就 是将国 家机构 的范围 最小化 。①

① 我总结 出的这 种论点 主要来 源自于 Milton Friedman, Capitalism and Freedom (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1962)° 然而 ，就“各种致力 于制造 出诸种分配模 式的国 家机构

是错 误的" 这种观 点而言 ，我 则对诺 齐克在 Anarchy Stale and Uto pia ( Cambri dge ,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4) 中的论 证进行 了 思考。

226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由于 社群主 义积极关注各 种有关 团结、关怀和 公民美 德的实 质性价 值 ，所以，它不同于 自由至 上论的 论点。 尽 管社群 主义者 赞同自 由的价 值 ，但是，在他们看来 ，保护自 由只是 诸种应 当用来 指导道 德生活 和政治 生活 的原则 中的一 种原则 ，同时，为了促 进共同 体的各 种价值 ，也可以搁 置保 护自由 的原则 。 而且 ,社群 主义的 道德致 力于培 育互助 、共同的文 化象征和 习俗等 具有实 质性的 对象。 某些 社群主 义者偏 爱通过 公民社 181 会 的机构 而不是国家机 构来实 现互助 、关怀和社会 正义的 目标。 他们的 理 由主要 如下。 由 于那些 提供社 会服务 、再分配收 入和监 管经济 行为等 的 国家官 僚机构 将这些 活动普 遍化和 形式化 ，并且削弱了 当地居 民的自 主性 ，所以，它们摧毁和扭 曲了各 种地方 性的共 同体。 而且 ，那些有关政 府监管 、再分配 、福利和社会 服务方 面的官 僚机构 将公民 变成了 各项命 令 的消极 服从者 和接受服务的 客户。 此外，国家在 促进公 民福利 方面的 努力允 许个人 和社群推卸那些有助 于共同体成员福利的 、具有个人性的和 特 殊性的责任。公民是互助 和团结 的源泉 ，但是，国家行为 却使这 些源泉 衰落了 。各种想要实现平等或 者自我 发展之 类的实 质性目 标的政 府规划 使公 民产生了一种“应得权利 "(entitlement) 的 心态。 依据这 种心态 ，公民 要 求获得 各种特殊利益以服务 于其自 身利益 ，而不思为 社会做 出贡献 ，所 以, 这最终会导致国家负担过重 、受到削弱。好公民 是独立 自主的 ，而不是 依 赖于他人的;同时 ，他们也表 明了一 种促进他人的 福利和 共同体 的价值 和制度的承诺。因此 ，公共政策 应当致 力于支 持公民 教育, 从而向 公民逐 渐灌输对他人 的义务感和那 些组建团结互助的公民机构 的技能 ，而不是通 过创 造和维持各种官僚式的国家机构来促进公民福利。① 我 将那些 具有下 述特征 的处于 社会主 义传统 中的作 者和积 极分子

①这种 论证是 我自己 进行的 重构。 我是从 当代美 国公共 政策修 辞学、阿米泰 Etzioni) of

和威廉

高尔斯 通( William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Community

Cambridge

-

Crown,

Galston) 1993)

的 著作中 总结出 来的。 请参见 和

William

Galston

, Liberal

-

埃齐奥 尼( Amitai

Etzioni,

Purposes

The

Spirit

(Cambridge：

1991)。 不过 ，无论是埃 齐奥尼 还是高 尔斯通 ，他们都 不会赞 同我在

这里 归于社 群主义 立场下 的那种 完全反 国家的 形式。 或许 也可以 认为, 某些以 非裔美 国社群 的观点 为基础 的自助 话语, 属于这 种通常 意义上 的社群 主义的 立场。

22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称为“后马克思 主义者 ，即，他们继 续批判 资本主 义的经 济过程 并且为 激进民 主辩护 ，但是，他们也批评 历史上 的马克 思主义 的某些 方面。 后 马克思主 义者提 出了很 多理由 ，目的在于将 公民社 会看做 追求民 主和社 会正义 并且与 国家保 持距离 的场所

O

许 多传统 意义上的社会 主义者 将其政 治计划 看做存 在于下 述过程 中:利用 国家机 构控制 那些生 产方式 ，并指导这些 国家机 构去满 足各种 182

需要 ，拓展各种 能力。 某些后 马克思 主义者 质疑了 这种国 家社会 主义的 计划 ，其原因在于 ，国家应当被 理解为 社会的 一部分 ，而这种计 划却假 定， 国家 作为一 个整体 能够成 为某种 外在于 社会并 且指导 社会运 作的单 一的行 动者。 而且, 即使国 家社会 主义坚 持民主 的理想 ，但是 ，它仍然摧 毁了 那些在 国家与 经济体 系之间 的区分 ，而这些区 分有助 于公民 社会的 生活 世界维 护其自由和自 主不受 强制性 的规则 的侵犯 。① 最好这 样评价 那 种激进 的反资 本主义 的正义 追求: 它是一 种既使 国家和 企业经 济体系 同时 也使公 民社会 民主化 的规划 ，而不是一 种将物 品的所 有生产 和分配 都置于 民主国 家指导之下的 规划。 尽 管大多 数后马克思主 义者支 持各种 现存的 社会保 险和福 利项目 ， 然而, 他们也 对资本 主义福 利国家 提出了 很多批 评性的 质疑。 在 经济高 速增长和 存在着 相对少 的国外 竞争的 条件下 ，在资本主义 背景下 实施的 干预主 义和再 分配政 策可能 会得到 维系。 如果 没有这 些条件 ，那么， 那 些支持大 规模的 福利国 家运作 的财政 与管理 方面的 压力就 会产生 ，而 且 ，国家最终将 不得不 从管制 经济和 提供福 利的状 况中撤 离出来 。② 无 论如何 ，各种产 生于国 家的官 僚政治 理性下 的满足 需要和 提供社 会服务 的活动 将会瓦 解家庭 和共同 体中的 民主沟 通潜能 ，同时会 以标准 化的、 支配性 的和压 制性的 管理体 制——各 位当事 人必须 服从这 种体制 ——

① 请参见 Cohen and Arato , Civil Society and Political Theory , 4 1 8 , 4 6 6 , 4 8 1 > ② Ibid. 4 6 2 - 8. 也 可参见 Claus Offe, Contradictions o f t h e Welfare Slate ( Cambridge MIT

Press 1 1 9 8 4 ) ；Iris Marion

Princeton

228

University

Press,

Young,

J ustice and

1 9 9 0 ) , ch. 2 C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 Mass.：

(Princeton：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来取代它们 。① 最后 ，如同传统意 义上的 马克思 主义者 那样, 某些后 马克思 主义者 也认为 ，在资本主义 社会里 ，国家并不是 中立性 地代表 所有社 会群体 ，而 是大部分 在回应 那些关 于资本 积累的 规则。 如果 国家试 图以各 种与大 型的经济行 为者的 利益相 冲突的方式来 控制投 资和服 务方面 的供给 ，那 么, 就会面 临着资 本外流 和投资减少的 问题。 当国 家被经济权力 支配的 时候 ,如果各种 由环保 主义者或经济 平等主 义者组 成的社 会变革 运动试 图在国 家范围 内运作 ，那么，它们注定会 被拉拢 同化。 所以 ，各种追求社 会正义的 运动应 当将它 们的活动限制 在以下 方面：以公民 社会的 方式从 外部对国家 和经济 体系施加压力 ，并且在第 三部门中扩展 有关民 主社团 和经济合 作组织 的活动 。②

183

上述 论点中 的每一 种论点 都将自 决作为 首要的 价值。 那种 自由至 上论的立场 将个人 自决首 先界定 为个人 和企业 的消极 自由。 无论是社 会主义者 还是新 马克思 主义者，他们都认为 自由至 上论者 没有认 识到下 面这一点 ，即,各种大 型机构 所拥有 的权力 经常会 严重地 阻碍某 个人的 自决，以及现 代社会 生活的相互依 赖如何 改变了 自决的含义。 由 于个人 福利依赖于各 种与其 他人进行沟通 和联合 的关系 ，并且由于社会 与经济 过程产生 了各种 集体性 的问题 ，所以，在关于共同 体事务 的民主 决策过 程中 ，作为参与者 ，人们能够主要地决 定他们 行动的 条件。在 我看来 ，所 有上述三 种论点 往往都 忽视了 ，社会正义 不仅涉 及自决 ，而且涉及自 我 发展。 正如 我在第 一章中 所讨论的那样 ，自我发展意 味着有能力积 极地参 与那种社会并 且逐渐 成长。 那些正 义的社 会制度 为所有 人在被 社会承

① 这种过程部 分地属 于哈贝 马斯所 指出的 “生 活世 界的殖 民化二 请参见 The Theory of Communicative Action , ii;也可 以参见 Nancy Fraser, u Struggle over Needs”， in Unruly Practices ( Minneapolis ② John Dryzek,

: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olitical Inclusion and the Dynamics

Science Reuieuj , 9 0 / 1(Summer

Press

»

1989)。

of Democratization”， American Political

1 9 9 6 ) , 4 7 5 - 8 7 ； Democracy in Capitalist Times,

22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认的 背景下 学习和 运用各 种令人 满意的 、广泛的技 能提供 了条件 ，同时 也使 人们能 够同其 他人进 行竞争 和交流 ，或者使人 们能够 在他人 可以倾 听的 背景下 表达他 们的感 受和社 会生活 视角。 在这种 意义上 ，自我发展 当然包 括了满 足人们 在食物 、住房、健康护理 等方面 的基本 需要。 它也 必然会 将各种 资源用 于教育 与培训 方面。 自我发 展并不 是简单 地依赖 于 某些关 于物质 产品的 分配。 下述 方面也 依赖于 那种劳 动分工 的组织 和 那些关 于沟通 和合作 的框架

，即 ，运用各项令

人满意 的技能 ，拥 有自己

特 有的被 承认的 文化表 达模式 和生活 方式。 虽然 自我发 展不能 因而被 还原 为那种 有关各 种资源 的分配 ，但是，那些以市 场和利 润为导 向的经 济过 程却侵 犯了许 多人发 展与运 用各种 可行性 能力的 才能。 所以 ，那种 对于作 为自我 发展的 正义的 追求不 能仅仅 依赖于 公民社 会中各 种沟通 性的、 组织性 的活动 ，它还需要 积极的 国家干 预来管 理和引 导经济 活动。 在提 出论点 之前, 我本应 当澄清 ，我赞同后马 克思主 义由于 国家社 会 主义所 具有的 各种总 体性的 ( totalizing) 倾向 而对其 进行的 批评。 国 家权力 威胁着 自由权 和自决 ，所以 ，一 方面, 它应当 受到市 场和独 立的经 济企业 的限制

，另一方面 ，它 也应当

受到具 有强大 独立性 的公民 网络和

政治 社团的 限制。 然而 ，那种将国家 机构限 制在确 保契约 执行、 裁决纠 纷和保 护私人 自由方 面的做 法就为 在经济 基础上 的压迫 保留了 太多的 】84

空间。 社会 正义要 求国家 、经济体系和 公民社 会之间 的相互 限制。 在大 多数社 会中, 那些以 利润和 市场为 导向的 经济过 程阻碍 着许多 人 发展和 运用其 可行性 能力的 才能。 这至 少可以 归结为 下面的 因素。 除了 旨在降 低劳动 力成本 的技术 变革和 机构变 革之外 ，商业周期 会有规 律 性地使 人们处 于失业 状态。 商品 市场越 来越偏 爱大的 生产者 而不是 农 民或手 艺人。 因此 ，大多数人 在经济 上被边 缘化了 ，缺乏有意 义的工 作和 谋生的 手段。 许多失 业人员 如此担 心生计 ，以至于几 乎没有 时间和 精 力自愿 为其共 同体做 出贡献 ，而且，即使是许多 有工作 的人也 缺乏这 方面的 时间。 很多当 前有工 作的人 也生活 在没有 经济安 全感的 边缘状 态上 。 如果他 们的社 会缺乏 各种矫 正不正 义的资 源的话 ，那么 ，这就不

230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会被 认为是 可以矫 正的不 正义。 然而 ，无论是在局 部意义 上讲, 还是在 全球意 义上讲 ，在财富 、舒适度和 权益等 方面都 存在着 广泛的 不平等 ，而 那种在 这些方 面的结 构性的 变革则 能够使 更多的 人发展 和运用 他们的 可行性能力。 生产或 者服务 的理性 化要求 通过机 械化的 方式使 其单位 成本最 小化。 这通常 会要求 对工作 过程进 行彻底 的细分 ，以至于完成这 种 细化的工作并 不要求 学习和 运用各 种充分 的技能 一 - 即使在 这种工 作要求 人们专 心致志 的情况 下也是 如此。 市场驱 动的投 资和定 价机制 鼓励了 各种新 的发明 和廉价 的娱乐 的扩散 ，然而，它们同 时却未 能向每 个 人提供 可以负 担得起 的住房 、健康护理、优质的 教育和 培训。 市场产 生了大 量有害 的或者 给社会 带来了 代价高 昂的“外部性 ”的后果, 例如， 污染 、拥挤、需要步 行更远 的路程 上下班 、对城市和 乡村的 掠夺以 及其他 对于共 同生活 质量的 侵害。 人们通 常很难 找到特 定的责 任方对 上述问 题 负责。 如果促进 社会正 义意味 着社会 应当尽 可能地 致力于 为每个 人的自 我 发展创 造条件 ，那么，以利润和市 场为导 向的经 济过程 所产生 的这些 常 见的后 果就应 当得到 矫正。 那种 对于上 述后果 最直接 、最理性的回 应 ，一方面是通 过社会 所引导 的投资 决策来 满足各 种需要 ，提供教育和 培训 ，创建和维 护高质 量的基 础设施 、公园、惬意的 和具有 良好照 明的街 道 ，以及其他诸 如此类 的公共 场所;另一 方面则 应当是 对那种 必要的 、有 用的和 创造性 的社会 工作进 行组织 ，以便每 一位有 能力对 社会做 出贡献 的 人都有 机会这 样做。 公 民社会 中的社 团当然 能够回 应公司 和市场 在使人 们的可 行性能 力发 展方面 的失败 。但是 ，公民社会并不能 单独完 成下面 这种巨 大的工 185 作 ，即，引导投资向 满足各 种需要 、发展各项 技能以 及有效 地雇用 其成员 的方向 发展。 确保用在 满足各 种需要 、基础设施、教育和 培训方 面的投 资 足以支持每个 人的自 我发展 ，并且确保那 种有关 社会工 作的组 织能够 使每 个人都 可以做 有意义 的事情 ，都要求具 有许多 全社会 的决策 制定行 为和协调行为。 然而, 公民社 会的各 种特性 ——例如 ，自愿结社, 去中心

23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化, 从事新 鲜的和 不寻常 的活动 的自由 一

恰恰 削弱了 这样的 合作。 事

实上 ，公民社会的 许多活 动可能 会加剧 和恶化 诸如不 平等、 边缘化 、妨碍 各种 可行性 能力的 发展等 问题。 导致 这种状 况的原 因在于 ，各种具有更 多的物 质资源 和组织 资源的 人和群 体更容 易借助 他们的 社团活 动来维 持 甚至是 扩大他 们的社 会优势 。特 别是当 这些优 势者的 社团生 活是私 人 性的而 不是公 共导向 的时候 ，他们的社团 活动在 发展各 种可行 性能力 方 面通常 会强化 诸种不 平等的 机会。 而且, 公民社 会中的 社团并 不能动 员 那种必 需的资 源量来 支持各 种实现 每个人 的自我 发展的 条件。 从原 则上说 ，国家机构是 为了每 个人的 自我发 展而管 理和引 导经济 生 活的最 重要的 手段。 只有 国家机 构才能 够拥有 权力来 约束大 型私人 企业 的权力 ，并且 促使私 人权力 的运用 以集体 福利为 目的。 那些 组织良 好的国 家能够 通过促 进个体 和群体 之间的 社会合 作来实 现各种 大规模 的集体 目标。 为 了设法 达成这 种合作 ，国 家必须 是集权 式的和 管制性 的 : 它们 必须收 集有用 的信息 ,监 管各种 相关事 项落实 和服从 的情况

，并

且依 赖于强 制力来 防止不 服从的 情况。 只 有国家 机构才 能够促 成某个 社会所 需要的 合作, 从而确 保投资 用于各 项需要 、技能发展 、基础设施和 高质 量的环 境上面 ，以服务于 每个人 ，并且组织统 筹许多 有益的 职业以 便那些 受雇于 人的人 或者私 人企业 的雇员 拥有各 种机会 来选择 有意义 的 工作。 各 种在民 主的意 义上具 有合法 性的国 家并不 是必要 的恶; 它们 潜在地 或者有 时候实 际上会 展现出 许多独 一无二 的优点 ，从而以 各种其 他 社会过 程所不 具有的 方式来 支持社 会正义

O①

许多 人认为 ，公民 们应当 促进作 为自我 发展的 正义和 作为自 决的正 义, 而且国 家机构 是实现 这些目 的的最 重要的 手段。 这种 主张引 起了许 186

多 关于这 应当如 何做的 问题。 理性 的人不 会同意 将任何 有价值 的东西 和 应当优 先考虑 的事情 都置于 社会正 义的保 护伞下 。他 们也不 会赞同

① Robert

Goodin

(Cambridge：

232

. " T h e State as a Moral Cambridge

University

Agent”,

Press,

1995).

in Utilitarianism

a s a Public Philosophy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以 下观点 :将所 有最有 效率和 最能够 发挥作 用的政 策都用 在促进 公民福 利上面 ，而且几 乎不需 要在其 他价值 上达成 协议。 在这里 ，我不可能完 全 处理上 述所有 争论。 这 种论点 的要旨 不是提 出各种 用于解 决贫困 、隔 离和经 济支配 等问题 的专门 方案。 毋宁说 ，它仅仅 是主张 ，那些 信奉民 主的公 民应当 指望通 过法律 和公共 政策去 解决这 些问题 以及相 关的问 题 ，并且，他们应 当将各 种国家 机构及 其行为 看成民 主斗争 的主要 场所; 他们 不仅仅 应当致 力于抵 制腐败 或者权 力滥用 ，而且也应 当采取 行动, 培育各 种以促 进更大 的正义 为目的 的社会 变革。 当然， 自由至 上论者 会提出 反对意 见认为 ，那 种运用 国家力 量来促 成 特定的 社会结 果的做 法会错 误地干 涉个人 、机构和公司 的自由 。我曾 经假定 ，社会正 义要求 每个人 都拥有 平等的 机会来 发展和 运用各 种可行 性 能力。 我也 曾经认 为潴如

此类的 机会决 不会由 于私人 企业和 公民社

会的 运作就 能够得 到保障 ，而且，那种以利 润和市 场为导 向的经 济活动 会 促成对 于许多 人的可 行性能 力的限 制或者 压制。 正如罗 伯特-

古丁

所 认为的 ，自由至上 论者的 主张一 - 也就是 ，每个人应当 被允许 不受干 涉地 关注于 他或者 她自己 的事务

-一

并不 能适用 于没有 任何人 负责履

行 某种道 德义务 的情况 。① 在诸如 此类的 境况中 ，国家是 集体用 以履行 其义务 的手段 ，并且 ，那 种民 主意义 上的国 家强迫 每一个 人为那 些道德 上优 先考虑 的事情 做出贡 献是可 以被允 许的。 从社 群主义 者和后 马克思 主义者 来讲, 他们都 可能遇 到那种 认为会 引起 依附性 的支配 ( dependency-domination) 的反对 意见。 如果 国家通 过各种 确保每 个人能 够发展 和运用 可行性 能力的 方式来 协调投 资和劳 动分 工的话 ，那么，它们这样 做是使 公民们 依赖于 国家行 为并且 屈从于 各种 官僚制 的规则 。借助 国家力 量所进 行的全 社会范 围的行 为协调 ，确 实产 生了正 式的能 够压制 与支配 各种后 果的规 章制度 和官僚 体制。 那

① Robert Goodin, ( Cambridge

" T h e State as a Moral

: Cambridge

A g e n t " , in Utilitarianism

a s a Public P/iiloso phy

University Press , 1 9 9 5 ) .

233

政治学 前沿系 列 • 包容 与民主

种对于诸 如此类 的危险 的恰当 的回应 ，不是拒绝通 过国家 行为去 实现各 种最好 由政府 来完成 的目标 ，而是将 这种国 家行为 同公民 社会所 具有的 187 灵活性 和批判性的问 责结合 起来。 在下一 部分中 ，我将考 察某些 关于这

种结合的 提议。 后 马克思 主义的 论点之 一是将 对社会 正义的 追求限 制在公 民社会 的各种活 动中。 这在 大多数 情形下 可能与 我曾经 提出的 那种具 有德性 的国家 (virtuous state) 的设 想直接 抵触。 难道我 不认为 国家是 公民可 以用 来协调 其意在 实现各 种特殊 目标的 集体生 活的中 立性工 具吗？ 难 道不是真 的吗: 我所提 到的那 些应当 为了确 保自我 发展和 福利的 目的而 受到约 束的经 济组织 本身会 为了自 身利益 而操纵 国家？ 尤其是 在全球 化的 时代, 当许多 比国家 更巨大 、更有权有 势的经 济组织 妨碍了 大多数 国家形 成那些 将会促 进其公 民自我发展的 政策时 ，我们可 以用大 量的事 实来 证明这 种观点 。 通过各 种往往会使从 事普通 工作的 、贫困的 人变得 更 加糟糕 的方式 ，跨国公司、贸易协 定和诸 如国际 货币基 金组织 之类的 金融 机构运用了重 要的权 力来影 响许多 国家的 政策。 这 是一种 全球性 的真实 状况。 就 此而言 ，人们应当认 识到，无论是 作为不 可避免 的情形 还是 作为差 强人意 的情形 ，这种状况都是不 能被接 受的。 然而, 在这里 ，我们回到那 种关于 公民社 会的作 用的问 题上。 公民 社会 是那种 生活于 其中可 以感到 各种社 会性的 、系统性的 问题的 社会, 是由沟通 性的组 织构成 的世界 ，在其中可以 通过抗 议与说 服来改 变那些 影响国 家政策 的公共 意见和 力量。 无 论是像 萨帕塔 (Zapatistas) 那样的 社会 活动家 ，还是国际关 系方面 的学者 ，都将国际 公民社 会的各 种扩展 性的 活动看 做公民 们回应 那些跨 国经济 组织的 手段。 那 些被组 织起来 跨越 各种界 线的人 能够揭 露出跨 国经济 行为者 的权力 ，同时也能 够为发 展和 加强民 主的国 际管理 和国际 合作做 出贡献 o 无论是 在社会 内部还 是在社 会之间 ，为了促 进每个 人的自决和自 我发展 而强化 公民社 会中的 社团 生活仍 然是一 项非常 重要的 事业。 本 章已经 讨论了 公民社 会如何 在社 会团结 、支持身份 认同以 及对国 家和经 济行为 者的批 评等方 面发挥

234

第五耄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着 特殊的功能。 为了实 现这些功能, 社团应 当保持 对国家 机构具 有足够 多的 独立性 ，从而既为公 共行动 提供可 供选择 的空间 ，同时也能 够批评 国家的 行为。 我在第 七章中 会集中 讨论在 跨国权 力和国 际互动 的背景 下有 关民主 的各项 议题。 5 . 协合式 的民主

，

本章已经指出 ，一种自由的 、积极的 、具有差异 的公民社会对 民主而 言 是至关 重要的 □ 无 论在小 型的群 体中还 是在大 规模的 公众群 体之间 ， 社 团活动 都能够 促进沟 通性的 互动。 社 团活动 培育了 民主的 包容性 ，它 通

使那些 被排斥 或者被 边缘化 的群体 能够感 到彼此 的存在 ，形成各 种反公 众群体 ，并且向更大的 公众群 体表达 他们的 意见和 观点。那种产 生于公 民组织 和沟通的公共 领域既 具有一 种至关 重要的 反对性 的功能 ，也能够 为政治行 动拓展 出各种 观点和 知识。 公民 组织和 公共讨 论使人 们能够 共同授 权给某 些模式 和场所 一

一

在这些模式和 场所中 ，人们生活 的各种

方面都 能够在 政治讨 论中获 得代表 . 同时, 诸如此 类的组 织和讨 论提供 了使 代表们负责的 最有效 的方式 之一。 公 民社会 限制了 国家和 经济体 系对生 活世界 进行殖 民化的 能力，同时也 培育了 个人和集体的 自决。 公民社会 的特殊 属性使 它所具 有的自 决性的 、反对性的 、沟通性的 以及创造 性的方 面成为 可能。 公民社 会的价 值恰好 存在于下述事 实中， 即 ：它的各种活 动是自 愿性的 、具有差异的 、多样的 ，通常是建立 在局部 的基础 上的, 并且彼 此之间 相对而 言不够 协调。 公 民社团 之所以 能够深 化民 主并且促进自 我发展 ，其原因在于 ，它们相对 而言既 是独立 于国家 和经济体系的 ，同时又 是彼此 独立的 ，它们 潜在地 并且往 往实际 上也是 服 从于其 成员的 参与式 的民主 治理。 然而 ，我也认为, 公民活 动不能 代替国 家机构 通常所 履行的 关键性 的职责 ，至少 20 世纪的 民主社 会在某 种程度 上是这 样的。 国家 机构不 应 当仅仅 提供和 实施一 种支持 公民活 动和经 济活动 的权利 框架。 促进

235

政治学前 沿系列・ 包容 与民主

社 会正义 需要关 注自我 发展和 自决的 问题。 如果放 任不管 , 那么 ，资本 主 义市场 活动的 组织和 后果就 会侵犯 许多人 的自我 发展。 那种 权威性 的 国家管 理能够 限制经 济权力 所具有 的有害 后果。 国家 所实施 的经济 和 基础设 施方面 的计划 、再分配政策 以及直 接提供 物品和 服务的 方式能 够使物 质匮乏 最小化 ，同时会增加 社会所 有成员 的福利

O

无论 如何, 国家机 构所以 能够成 为一种 限制经 济权力 和促进 普遍性 的福利 的工具 ，仅仅在于, 在某种 程度上 ，国 家能够 在一个 广泛而 复杂的 社会 背景下 通过以 强制力 为后盾 的权威 性的规 则来协 调各种 行为。 也 就是说 ，国家机 构所具 有的优 点是与 公民行 动的诸 种优点 完全冲 突的。 国家机 构是集 权化的 ，同时 拥有各 种正式 的规则 与程序 、官僚制 层级和 批评 系统。 当国家 机构足 够强大 的时候 ，无论是通 过威胁 还是通 过提供 资源 的方式 ，它们就具备 有效的 权力来 促成各 种行动

，以 至于那

些行动

的集体 后果将 会实现 各种以 权威性 的方式 作出的 决策。 某个 想要促 进正义 的民主 社会和 民主政 治需要 各种有 关生产 、分 配 、服务供给 、资源开发 和金融 的经济 活动。 为了促 进正义 ，这些经济目 标 需要与 公民社 会和国 家机构 的各种 活动相 协调。 在理论 上讲, 无论是 那种对 自由放 任的和 完全自 私自利 的经济 活动所 产生的 潜在有 害后果 的限制 ，还是一方矫 正另一 方潜在 的无节 制的过 分行为 ，公民社 会和国 家机 构都发 挥着各 种相互 补充的 功能。 然而 ，在实 践上, 我们却 可以认 为 ，社会生活和 政治生 活这两 个方面 往往是 相互抵 触的。 国家机 构所具 有 的权威 性的权 力能够 并且有 时候确 实会压 制公民 活动的 创造力 ，约束 在公 共领域 中所表 达出来 的那些 观点。 国 家实施 的各种 协调规 划所具 有 的集权 性的和 正式规 制性的 本性有 时候会 产生下 述问题 :在服 务或者 分配上 的偏见 ，使公民变得 消极和 具有依 赖性, 挫伤各 种变革 的努力

， 浪

费资源 ，或者未 能考虑 到个人 、群体和地区 之间的 差异。 另 一方面 ，公民 社会 中的无 政府主 义和排 他主义 的本能 有时候 意味着 ，各 种具有 多样性 的 机构在 追求它 们自身 目标时 要么会 无视其 他机构 ，要么 就是与 其他机 构进行 直接的 竞争。 那种 具有多 样性的 、不同的公 民活动 既可能 会导致

236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不平等 和排斥 ，又可能会 普遍性 地引起 不协调 的行动 ，完全不会 促进广 泛的社会 信任。过多 的公民 自愿主 义和反 对性的 组织可 能会逐 渐破坏 那种具 有协调 性的、积极的 国家行 动的可 能性。 当那种国 家是专 横的时 候, 上述公 民活动 可能恰 恰是民 主所需 要的; 但是, 当国家 已经在 形式上 实现 了民主 和自由的时候 ，诸如此类 的碎片 化和缺 陷就会 剥夺各 种处于 弱势地 位的公 民及其 支持者 可以用 来改善 其生活的手段 q 民主 制度因 而面临着确定 无疑的 困境。 一方面 ，在致力于实 现正义 的民主 过程中 ，国家和 公民社 会是两 个必不 可少的 要素。 另 一方面 ，它 们两 者的属 性和行 动看起来似乎 是彼此 削弱和 侵蚀对 方的。 最近 ，某些 理论家 和积极分子提 出了一 种通过 使两者 更加紧 密地联 系在一 起以摆 脱这种 困境的 方式。 我将简 要地阐 释这些 被某些 人称为 协合式 民主的 提议。 我将论 证指出 ，协合式民 主的一 般观点 具有许 多潜在 的优点 ，同 时 ,各种 民主过 程可能会从依 据协合 式民主 思路而 成立的 更多的 机构中 受益 o 尽管存 在着上述承诺 ，然而，我得出结 论认为 ，协合式民主 不可能 消除 存在于 国家与公民机 构之间 的紧张 关系。

190

我将依 据以下两种协 合式民 主的理 论展开 论述, 一种是 由保罗 • 赫 斯特 ( P a u l Hirst) 提出 来的，另一种 则是由 乔舒亚 ・科恩 和乔尔

-

罗杰

斯提出 来的。 尽管这两种理 论在很 多方面 存在相 似之处 ，然而，它们具 有 相当大 的差异 ，足以证明两 者属于 不同的 分析。 这两 种理论 都解释 了 —— 而不是 解决了 -——我 已经揭 示出来 的那种 在国家 机构与 公民社 会之间 的紧张 关系。 尽管每一 种理论 都具有 暗含在 它内部 的紧张 关系， 然而 ，当将这两 种理论 放在一 起进行 考察时 ,这种 紧张关 系就变 得尤为 显著。 每种理 论都试 图通过 平衡与 结合国 家机构 和公民 机构的 方式来 克服两 者可能 会相互 削弱和 侵蚀的 情形。 然而 ，事实上，每一种 理论都 倾向于 通过允 许一方 支配另 一方的 方式来 消除这 种紧张 关系。 赫斯特 的 协合式 民主理论对公 民社团 的去中 心化的 、自愿性的和 地方性 的优点 予以更 多考虑 ，而科恩 和罗杰 斯则更 多地考 虑了国 家机构 通常具 有的集 权性的 、协调性的和 强制性 的功能 。

237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赫斯 特认为 ，协合式民主 是一种 在制度 上不同 于经济 生产、 分配和 服务 供给的 方式。 尽 管国家 和市场 经济是 与这种 可供选 择的协 合式民 主制度 并存的 ，但是 ，赫斯特仍然 设想 ，无论 是国家 机构还 是以利 润为导 向的私 人企业

，它 们当

前所履 行着的 多数功 能和活 动将会 被自愿 性的社

团 —— 它们 会被所 服务或 者代表 的那些 人管理 并且对 其负责 —— 所接 管。 正 如我对 赫斯特 的观点 的理解 ，像医 疗保健 、邮政服务 、垃圾回收之 类的服 务将会 通过这 样的自 愿性社 团的方 式得到 管理。 赫 斯特还 提出， 那些相 对小型 的和民 主运作 的协合 式的企 业应当 在物品 的生产 和分配 中 扮演更 重要的 角色。 在赫 斯特的 理论中 ，协合式民 主提供 的基本 价值是 自治。 这 种理想 将会 扩展社 会活动 的范围 ，以使其中 那些受 影响的 人能够 借助民 主社团 中 的成员 身份而 拥有集 体的控 制权。 在 大多数 情况下 ，这些社团 是地方 性的 ，并且在功能 上是不 同的。 公民们 是自愿 与它们 发生联 系的。 公民 们 自己决 定他们 需要哪 些社团 为他们 提供所 需要或 者想要 的服务 ，决定 他 们将从 哪些社 团中购 买物品 ，以及 哪些社 团将会 在地区 性的、 国家性 的 和全球 性的政 治讨论 中代表 他们。 在赫斯 特看来 ，各种国家 管理和 福利方 面的官 僚机构 所具有 的权威 性的功 能应当 尽可能 地移交 给诸如 此类的 社团； 这 些社团 将会服 务于当 地居民 并且对 其负责 ，同时，在 涉及当 地居民 的时候 ，它们在政策 执行上 能够 具有灵 活性。 赫斯 特对以 下形式 的国家 主权制 度提出 了质疑 ，即： 在广袤 的领土 范围内 ，各种具 有多样 性的国 家功能 由一种 包罗万 象的核 191 心的权 力机构 控制。 他认为

，在实现其

目标的 过程中 ，权力机构 在功能

上应 当分化 ，同时应当尽 可能地 实现地 方化。 在没 有详细 阐明细 节的情 况下, 他提出 联邦主 义的原 则应当 将社团 、国家职能和 当地居 民置于 一 种彼此 合作的 关系中 。 我在 第六章 和第七 章将会 更多地 关注地 方治理 和联 邦主义 的诸种 问题。 依据 赫斯特 的论述 ，尽管许多权 力机构 的职能 已经下 放了, 但国家 机构 仍然具 有许多 重要的 功能。 对于 为社团 筹集资

238

金而言 ，一种集权

第五章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的、协调性 的和具 备权威 性强制 力的国 家是最 重要的 机构。赫斯 特遵循 菲利普 •施 密特 (Philippe Schmitter) 的提议 认为, 社团应 当通过 一种以 各种税 收来保 障的凭 证系统 而获得资助。 在这 样一种 系统中 ，每个公民 都有权为他 们所选 择的社 团指定 某种确 定的税 收资助 份额；或许 ，国家 将会限制每 个公民 所能指 定的社 团数量 ，并且会规 定社团 必须满 足某些 标准才 能登记 注册。施 密特和赫斯特都认为 ，像这样一种 自愿资 助的系 统是增加 公民对 社团生 活影响 的方式 ，同时也是确 保相对 弱势的 群体或 者少 数派群 体接受 资助的 方式。 根据 赫斯特 的模式 ，国家机构的 其他重 要功能 包括: 为产品 和服务 设 定标准 ，确保各种社 团之间 的和平 ，强制执行各 项权利 ，为社团 活动制 定 和实施某种共 同的管 理框架 ,审查 社团的 支出以 及监管 服从规 则的状 况。因此 ，赫斯特设想 ，国家机 构能够 促成社 团活动 ，并且能够为 处理个 人与社 团以及 社团之 间的关 系设置 一种管 理框架 和法律 框架。 无论如 何 ，在理论上讲 ，大多数服务 和许多 物品是 由那些 以民主 方式运 作的具 有成员 资格的 社团提 供的。 赫斯特 因而强 调那些 由地方 观念和 自愿性 的成员资 格构成 的公民 原则。 依据这 种解释 ，国家对于各 种社团 而言只 是一 种仆人 。① 另一 方面, 在科恩 和罗杰 斯看来 ，协合式民主 的主要 目的看 起来似 乎是促进 平等和 效率。 正如我 对他们 的提议 所理解 的那样 ,各种 协合式 民 主的机构是国 家机构 实现下 述功能 的方式 ，即， 矫正富 人所具 有的不 公正的 政治上 的优势 ，更 加富有 效率地 实施各 项福利 与管理 方面的 政策。 科 恩和罗 杰斯将 协合式 民主看 做为各 种被压 迫群体 和处于 不利地 位的群 体实现 特殊代 表制的 手段。我已经在 第四章 中论述 了这种 原则。 各种协 合式民 主机构 的规则 和章程 能够为 下述没 有得到 充分代 表的群 体设计或 者帮助 创建出 相关的 机构:贫困者 、少数族裔 ，或者那些 其利益

① Paul Hirst, Associative Democracy

( Amherst

: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

1993).

239

192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和社会 视角为 公共讨 论提供 了具有 正当性 的成分 、但是在 群体间 的自由 竞争 中却往 往丧失 影响力 和缺乏 资源的 群体。 在 科恩和 罗杰斯 的模式 中 ，至 关重要 的是， 各种社 团筹集 资金的 方式看 起来似 乎不同 于赫斯 特的 模式。 对于他 们而言 ，看 起来 似乎是

，为了补偿在 公共政 策中的

不 平等的 影响力 ，国家应当直 接资助 各种社 团的建 立或者 维护。 与赫斯 特的主 张相比 ，科恩和罗 杰斯似 乎为那 些与国 家机构 相关联 的社团 设想了 一种更 加狭隘 的角色 。他们 的主要 目的是 规定基 本的经 济 、管理和福利 方面的 政策, 特别是 贯彻执 行这些 政策。 科恩和 罗杰斯 担心在 市场和 公民生 活中会 出现派 系之争 和分裂 的特性 ° 所以， 他们提 出 ，应当鼓励具 有下列 特征的 社团的 发展， 以矫正 诸如此 类的难 以处理 的混 乱状态 ，即，那些社团包 含在它 们所代 表的群 体中并 且能够 通过各 种集权 性的机 构来协 调行动 ，同时它 们还能 够有效 地规训 其成员

o

科恩

和罗杰 斯所设 想的这 种社团 不但会 彼此共 同合作 ，而且还 会与国 家一起 协商和 执行各 种经济 计划和 规则。 换 句话说 ，这些社团在 许多重 要的活 动 中承担 了类似 于国家 的功能 。① 这 些协合 式的民 主模式 、明显引起 了许多 问题。 确 切地讲 ，对于自愿 性的社 团而言 ，哪些类型 的功能 和决策 是恰当 的呢？ 哪些 又是不 恰当的 呢？ 我们 应当将 协合式 民主看 做整个 社会的 一种组 织形式 ，还是看做在 许多 政策工 具中的 一种工 具呢？ 如果 国家决 定组织 和资助 社团， 那么， 应 当采取 何种程 序和标 准呢？ 在上述 问题中 ，每一个都必 然会引 起许多 冲突 和分歧 ，协合式民 主又应 当如何 处理它 们呢？ 尽 管在这 些关于 协合式 民主的 说明中 存在许 多分歧 ，然而 ，拒绝考 虑它们 则是错 误的。 正如 我已经 指出的 ,当 前对于 将国家 机构看 做促进 正 义和福 利工具 的看法 的不满 ，是不合时 宜的。 各 种强有 力的国 家机构 拥有独 一无二 的管理 和协调 的能力 ，而这 些能力 对于制 定全社 会的计

① Joshua Co heli and Joel Rogers

** Secondary

Associaiions and Democratic (governance

Eric Olin Wright Ccd. ) , Associalians and Democracy ( Landon： Verso i 1995)*

240

,, T

in

箕五童

公民 社会及 其局限

划 、限制私人机构所具 有的支 配性的 权力、提供普 遍有效 的服务 以及界 定 和实施 各项权利都是 必不可 少的。 那些 拥有权 力的国 家机构 需要成 功地 实现这 些事情 ,但是 ,国家 具有向 官僚政 治复合 体发展 的倾向

o

这

就意味着 ，国家机构倾 向于滥 用它们 的权力 ，并且对于它 们本应 当服务 的那些 公民变 得冷淡 和不负 责任。 审慎的 品质要 求对各 种国家 机构持 不信任 的态度 ，即使在我们 承认它 们具有重要的 价值时 ，也是如此。 那 种想要 通过决 策制定 、代表制和审 查等正 式过程 将公民 机构与 国家机 构更加 直接地 联系起 来的一 般性的 观念，可能会 有助于 我们将 下 述问题 概念化 ：国家要有多 强大才 能够更 好地被 用于促 进民主 、正 义和 福利等 目标. 近年来 ，这类不同的 尝试一 直在世 界各地 进行。 例 如 ，政府官员 发现，将政府 有关危 险设施 选址的 决策强 加给某 些地区 已 经变得 越来越 困难；同时，由于这 种原因 ，政府已经在 不断创 设一种 能够在 形式上 包括各 种公民 机构的 协商程 序和咨 询程序 。① 在美国和 世界上其 他地方 ，各种社会运 动一直 在不断 增加，那些具 有权威 的公民 小 组可以 审查和 批评国 家机构 的行动 和政策 ，例如，对警察局的 审查和 批评。 尽管许 多人发 现那些 典型性 地存在 于某些 欧洲国 家的法 团主义 (corporatism) 的形式过于 精英化 或排外 ,以至于不 应当被 称为民 主的或 者代 表制的 ，然而，在国家层面 的决策 制定机 构中，某些政 治体已 经尝试 建立新 的涉及 各种社 会阶层 的具有 多样性 的代表 制形式 。例如 ，在南 非 ，在设定合法 议程、准备各 种研究 来支持 某项议 程以及 公开地 讨论政 策议题等 过程中 ，一个由企业 、劳工、公民非 营利性 组织和 社群组 织构成 的全国性 的代表 机构已 经正式 地拥有 了一席 之地。 我们 可以举 另外一 个例子 ，即， 1998 年 4 月的北 爱尔兰 和平协 定就呼 吁建立 一种包 含多种 公民组 织的代 表的公民论坛 ，以影响政 策讨论 和立法 会议。 那些 希望跨 越社会 差异来 深化民 主沟通 并且促 进社会 正义的 公民就 会拥有 可以利

① Christian Hunold and Iris Marion Young.

a

Justice, Democracy and Hazardous Siring " *

Political Studies T 46/1( 1998) , 82 - 95,

241

193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用的 大量社 团模式 ，从而将公民 社会所 具有的 创造性 、多样性和 流动性 与 官方的 国家权 威结合 在一起 。 然而，创建诸如此 类的机 构似乎 并不可 能减少 在国家 机构和 公民社 会机 构之间 的紧张 状况。 当 公民社 团与各 种具有 权威性 的国家 程序更 加强 有力地 连接在一起时 ，它们具有 的区别 于国家 律令的 独立性 就会受 到威胁 ，因此，它们所 具有的 使国家 机构对 公民负 责的能 力也会 受到威 194

胁。 当各项程序 为了决 策制定 、实施和评估 的目的 而被创 建出来 以连接 国家 和公民 社会时 ，这些程序 就都处 于变成 另一种 层面上 的官僚 制的危 险中了 ，也就是 ，它们会规 训公民 或者使 公民无 法影响 相关的 过程。 另 一方面 ，如果那 些协商 和决策 的权力 机构分 散在各 种不同 的局部 、协合 式 的利益 集团与 视角中 ，那么，它们就容易 失去一 种对于 整个社 会的协 调行为的 全面的 洞察力 。 在一种 深层次 的民主 政治中 ，公民们必 须意识 到 这些在 任何时 候都会 存在的 紧张状 况和不 利倾向 ，在监控国家 、经济

195

体系 与公民 社会的行为和 影响时 必须保 持警惕 ，并且借助 国家、经济体 系与公民 社会中 的任何 两方来 促成对 第三方 的限制 和平衡 。

242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在前面 的章节 中，我通过 运用社 会定位 的隐喻 (metaphor) 描 述了人 们之 间的不 同关系

，同 时也为

下述主 张提供 了基础

，即 ，各 种结构

性的定

位产生 出不同 的社会 视角。 那些 由结构 、位置、定位 (location). 领域与 视 角组成 的空间 隐喻致 力于描 绘出下 述特权 ，即， 那种存 在于人 们的各 种关系 中的具 有多种 维度和 差异性 的特权 。然而 ，那些由 社会定 位所界 定 的并且 能够对 民主与 正义产 生重要 影响的 关系并 不仅仅 是隐喻 性的。 空间本 身就是 重要的 。但是 ，民主理 论几乎 从不把 空间层 面的社 会关系 具有的 规范 内涵作 为主题 来加以 考察。 我在本 章与下 一章中 将承担 起这种 任务。 在 本章中 ，我将集中考 察大都 市地区 这种地 方性的 或者区 域性的 空间； 在下 一章中

，我 将主要

考虑更 加具有 全球性 的社会 关系与

空间 关系。 各种 生产与 再生产 出居住 区隔离 的过程 都属于 明显的 社会、 经济与 政治 方面的 排斥。 通过将 隔离界 定为一 种排斥 的过程 ，我 在本章 中将重 新考 察那些 由于排 斥所导 致或者 加剧的 伤害。 居 住区隔 离制造 或者扩 大了许 多重要 的特权 ，例如 ，经 济机会 、生活 质量、 影响各 种行为 和事件 的权 力以及 舒适度 。 同时

，由 于许多

人受益 于居住 区隔离 ，所以，像 这样

的 某些人 拥有特 权的事 实被遮 蔽了或 者变得 模糊不 清了。 对于 作为民

243

政治学前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主的议 题而言 ，最为显著 的是, 隔离阻 碍了那 些被隔 离群体 之间的 沟通。 我对 隔离的 讨论首 先关注 于美国 的居住 区种族 隔离。 然而， 隔离的 伤害并 不仅仅 限于种 族隔离 ，同时也 不仅仅 产生于 美国。 所以， 除了讨 论种 族基础 上的隔 离之外 ，我 还要讨 论阶级 基础上 的隔离 Q 而且 ，我还 &

将涉及 美国之 外的种 族隔离 过程和 阶级隔 离过程 ，特别是 发生在 欧洲的 诸 如此类 的隔离 过程。 在详 细论述 经济与 政治方 面的隔 离所具 有的伤 害之后 ，我将探讨各 种应 当能够 指导实 践和政 策的规 范理念 ，从 而对于 像这样 的伤害 进行回 应。 我 对于现 存的居 住模式 所做的 大部分 批判性 的回应 都是由 某些整 合 (integration)® 的 理念所 引导的 ，即， 促进各 种被隔 离群体 的交往 ，特 别是促 进那些 少数族 群或者 低收入 群体进 入具有 更多特 权的场 所和区 域. 在我 看来, 虽然自 由迁徙 和平等 的机会 属于各 种基本 的价值 ，并且 强调了 需要驱 除各种 仍然存 在于当 代都市 化的民 主社会 中的歧 视性障 碍 ，但是，在本章中 ，我仍然反 对将这 种整合 模式作 为指导 包容性 的民主 实践 的最佳 理想。 那 种存在 着群体 性差异 的居住 性和社 团性的 聚集本 身并不 必然是 糟糕的 ，其原因在于 ，它也可 能是由 于那种 构建和 维护具 有 密切关 系的群 体聚居 的正当 愿望引 起的。 然而, 空间上 的群体 差异应 当是 自愿的 、流动的和没 有明确 疆界的 ，同时也应 当是存 在着很 多重叠 的 、未被标识的 、杂居性的 场所。 由于 一种混 合性的 、散布的整合 模式会 忽 视各种 利益的 空间分 配所产 生的基 本问题 ，所以，我认为 ，这种整合理 念 将注意 力集中 在一系 列错误 的议题 之上。 我提 出了另 外一种 社会包 容和政 治包容 的理念 • 我 将它称 为差异 性的 团结。 这种 理念与 整合的 理念都 具有下 述承诺 ，即反 对排斥 ，同时 注重 培育个 人自由 。但是 ，至少与整 合理念 的某些 表述不 同的是 ，差异 性的 团结还 强调结 社自由 ，而结社自 由则可 能必然 会伴随 着居住 区的聚

① 国内 学术界 通常将 i n t e g r a t i o n " 翻译为“融合 ，然而 •整 于作者 对西方 社会实 施的融 合政策 基 本持批 评态度 ，所以 ,译者在大 多数情 况下将 " m t e g r a t i o n " 翻译为“整合、一…译注

244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集与公 民的差 异性。 同时 ，差异性团结的理 念也注 意并且 肯定了 如下状 况 ，即:那些在 区域和 文化上 存在着 差异的 群体是 共同居 住在一 种更大 范围的地 域内的 ，而这种地域 在结构 与环境 方面的 状况影 响了他 们所有 的人; 在这种 地域内 ，各种行 为与互 动经常 会导致 某些有 益于某 些人而 不利于 其他人 的分配 后果。 所以 ，差异性团 结的理 念承认 ，无论各种群 体是 否乐意 ，他们仍然 是共同 生活在 一起的 ，是处 在一系 列的由 结构性 的相互依 赖所构 成的关 系与问 题中的 ，这些关系与 问题也 就使他 们产生 了 正义的 义务。 在第一章中 ，我引入了下 述问题 ，即，某种具有 包容性 的民主 政治体 在道德 上的恰 当范围是什么 。但是 ，我在前 面论述 中却推 迟了对 于这种 问题的 进一步 讨论。 在 本章中 ，我将在地方 性的和 区域性 的互动 层次上 将政治体 的恰当 范围的 问题作 为主题 来进行 考虑；在下一 章中，我会将 政治 体的范 围问题 放在全 球互动 的背景 中加以 考察。 我认为 ，政治体的 范围应当 包括所 有那些 共同生 活在具 有下述 特征的 结构性 关系中 的人， 即 ，结构性关系 是由各 种互动 、交易和迁 移的过 程塑造 产生的 ，它们创造 了对于 所有那 些人而 言都无 法回避 的行动 条件。 由于在 互动频 繁的大 都市 地区创 建或者 维持了 各种小 规模的 政治管 辖区域 ，所以，那种有关 居住区隔 离的伤 害在许 多地方 都已经 显现出 来了。 这种 现象在 美国表 现得尤为 显著。 我反对 诸如此 类的对 于大都 市区的 碎片化 管理。 在我 看来 ，政治管辖 区域应 当包括 各种范 围广泛 的大都 市地区 ，同时应当防 止下 面这种管辖区 域分割 的形式 ，即，当前允许存 在的许 多小规 模的自 治市①忽视了它 们对邻 近城镇具有差 异的其 他人的 正义的 义务。在当代 存在 着都市 化的相 互依赖 、资本投资 和市场 交换、沟通与 环境问 题的情 况下 ，地区( region) 成为政 治共同 体的必要基础 。 那些倡导 更深层 次的与 更多参 与的民 主的人 通常会 质疑下 述制度

① 自治 TP (municipality)： 在美国 ，自治市是根 据州政府颁发 的特许 状进行 管理的 、有明确地域 的地方政府。 自治市包括村镇 、市镇、市,其规模从几百 人到上 百万人 不等。 根据 2 0 0 7 年的 统 计数据 ，美国现有 1 9 4 9 2 个自治市。 ——译注

245

197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性变革

，即 ，那种使城

镇或者 地方共 同体的 政治过 程从属 于更大 范围的

区域政 治机构 的形式 。他们 认为, 通过区 域管理 (regionalization) 的方式 在 效率和 平等方 面所取 得的任 何进步 都是以 牺牲民 主为代 价的。 虽然 上 述担心 通常会 被证实 ，但是 ，我认为 ，区域 性的治 理机构 能够并 且应当 被设 计出来 ，以便维护 或者促 成邻近 地区与 城镇表 达意见 并且参 与其治 理。 那 些差异 性团结 的规范 能够借 助各种 地区联 邦制的 机构而 得以实 现 。像这 样的地 区联邦 制不仅 肯定了 地方自 主的合 理价值 ，而且也要求 实 现地方 政府间 的商议 、调解、共同规划和 管制。

1 . 居住 区的种 族隔离 尽管存 在着许 多实施 种族隔 离和阶 级隔离 的场所 ，然而，由于下述 两方面 的原因 ，我在这里却 要将注 意力集 中在居 住区隔 离的问 题上。 首 先 ，在那些隔离 未经法 律授权 、并非依法 实施的 情况下 ，居住区隔 离事实 上成为 其他隔 离形式 —— 例如 ，在学校教 育方面 对儿童 的隔离 ,或者在 职 业方面 的隔离 —— 的主要 原因。 其次 ，由于居住 区隔离 在空间 和管辖 权方 面具有 的特征 ，它对于民主 实践而 言产生 了深远 的重要 后果。 美国 社会中 的隔离 ’ 在《美 国种 族隔离 制度》 中 ，道格拉斯

, 梅西 ( Douglas Massey) 和南

希 • 丹顿 (Nancy Denton) 记 录了在 20 世纪 大部分 时间内 美国城 市中种 族居住 区隔离 的主要 范畴。 尽管 美国在

1968 年 通过了 《公平 住房法

案》，同时 ，依据民 意调查 ,与 30 年前 相比， 即使现 在有更 多的白 人认为 黑人 应当能 够居住 在他们 乐意住 的地方 ，然而，居 住区种 族聚居 的程度 198 几乎没 有任何 减轻。 在美国 ，芝加哥 仍然是 隔离最 严重的 城市。 依据那

种 测量隔 离程度 的标准 ，在芝 加哥， 为了使 整个城 市中的 种族融 合杂居 程度达 到黑人 与白人 在人口 总量中 的比例 ，将会有 91% 的 黑人不 得不被 迫 搬家。 在克利 夫兰、 纽瓦克 、圣路易斯 、费城、洛杉矶 和纽约 ，为了实现

246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反对种 族歧视 与隔离 的居住 模式, 至少有 80% 的黑人 不得不 搬家; 在美 国北部的 18 个 最大的 城市中 ，除了两个城 市之外 ，有 16 个城市 在这方 面的指标都 超过了 70%。① 在郊区 ，黑人与 白人之 间的隔 离程度 相对而 言 低一些 ，但是，仍然也是 非常严 重的。 拉 美裔美 国人在 空间上 也倾向 于聚居 ，特别是 在美国的某些 地方; 但是 ，依据梅西 和丹顿 的观点 ，其聚 居的程度比 黑人要 底一些 。② 某些人 或许会 认为, 这种隔 离状况 是美国 南部那种 强制性 隔离的遗产。 然而, 梅西和 丹顿所发现的 那些种 族聚集 模式在今 天的北 部城市通常是 更加显 著的；与南部 城市曾 经实施 的种族 隔 离相比 ，北方的城市在以前 并没有 采取明 确的种族排斥 政策。 梅西 和丹顿 驳斥了 两种关 于种族 聚居持 续存在 的常见 解释。 一种

解释认为 ，下述事实能够充分 地解释 这种居 住模式 ，即，黑人的平 均收人 比白人 更低。 但是 ，梅西和丹 顿指出 ，许多拥有更 高收入 的黑人 也生活 在黑人 种族聚 居的社 区中。正如我 在后面 将会讨论到的 ，阶级结 构与居 住区种 族隔离 是相互 关联的 ,但是 ,看起来 似乎明显的是 ，收入状 况并不 能够 完全解 释种族 聚居的模式。

① 请参见 Harvard

Douglas

Massey

and Nancy

199

Denton , American Apartheid ( Cambridge

, Mass, :

University Press, 1 9 9 3 ) , 61 - 7。 我曾经 听到有 人反对 梅西和 丹顿所 使用的 关于隔

离标准 的措辞 ，也就是: 在纽约 ，为了实现一 种非隔 离的生 活模式 ，将有 8 0 % 的黑人 被迫搬 家。 在某些 人看来 ,这种 措辞是 非常中 立的或 者仅仅 是统计 性的; 但是 ，在另一部分人看来 , 这种措 辞却带 有各种 白人整 合主义 (integrationist)的令人 反感的 假定。 为什 么要构 建一种 描述黑 人不得 不搬迁 、然而白人却可 以呆在 原处的 隔离指 数呢？ 事实上 ，为了实现更 低程度 的种 族集中 状况, 难道不 是两种 群体都 应当搬 迁吗？ 那种 关于隔 离指数 的界定 也表明 ，值得 向往 的目标 是白人 与有色 人种在 整个居 住区实 现一种 有比例 的混合 居住。 在 本章的 后面部 分, 我将质 疑这种 所谓值 得向往 的居住 区生活 模式的 描述。 我认为 ，通 过某些 方式来 测量居 住区 集中程 度是重 要的。 在某些 城市或 者地区 ，依据必 须搬迁 的白人 数而形 成的测 量措辞 几乎 没有任 何意义 ，因为在美 国白人 是占多 数的，而且他 们是分 散的。 作为一 种测量 标准， 通 过声称 9 0 % 的 黑人不 得不搬 家以实 现具有 适当比 例的种 族混居 来描述 种族集 中程度 ，是 可以 接受的 ，甚至是恰 当的。 尽管 这样一 种测量 标准是 善意的 ，然而，提出下 述问题 也同样 是 重要的 ，即:依据 关于这 种问题 的声明 ，谁的 生活必 须改变 ，哪些 目标是 值得向 往的。 并 且 ，意识到各种 诸如此 类的假 定同样 也是重 要的。 ② 同上。 对于美 国许多 地方拉 美裔美 国人的 隔离状 况所作 的专门 讨论， 请参见 Jargowsky, Poverty and Place : Ghettos » Barrios

t

Slumsand the American.

Paul A.

City ( N e w York：

Russell Sage, 1 9 9 6 ) 0

247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其他人 可能会 认为, 这些居 住模式 可能通 过下述 事实予 以解释 ，即， 非 裔美国 人偏好 于同其 他的非 裔美国 人比邻 而居。 如果 这就是 关于实 际情况 的解释 ，那么 ，这些居 住模式 也就不 存在任 何不当 之处了 。 我将会 简要 地论证 指出, 那种在 社会生 活和邻 里关系 中密切 的群体 聚集并 不是错 误的 ，并且，对于某些 人而言 ，它可 能是一 种积极 的善。 不过 ，梅西和丹顿 引 用的调 查数据 却显示 ,大 多数黑 人更偏 爱于一 种混合 型的邻 里关系 。他 们 中的绝 大多数 人认为 ，他们不 希望生 活在全 部是黑 人的社 区中；同时 多数人 也表示 ，他们更 喜欢那 些大约 有一半 黑人的 社区.

，大

因此 ，许多黑人

社区 的高度 聚居的 现象并 不能够 用非裔 美国人 的偏好 来解释 。① 事实 上, 有大量 证据表 明 ，美国的居 住区隔 离是由 法律性 的或者 非法的 歧视所 引起和 维系的 ，其实施者是 房东、私人房 屋业主 、房地产中介 、银行以 及其 他的个 人或者 机构。 在美国 ，直到 1968 年为止 ，房产业主 在住房 出售或 者租赁 中的歧 视行为 都不被 认为是 非法的 ; 并且, 现 在 ，在许多 其他国 家中, 这 样的歧 视仍然 不被认 为是非 法的。 不管 在技术 上讲是 否合法 ，大量的房产 业主 认为, 无论他 们选择 什么样 的标准 ，他们都 完全有 权利决 定谁应 当或者 不应当 居住 他们的 房屋。 那 些房地 产经纪 人经常 会撒谎 ，提供虚假的 或选择 性 的建议 ，并且“操纵"各位 白人顾 客入住 某些社 区而有 色人种 则入住 另外一 些社区 。② 在抵 押贷款 方面, 有色人 种被拒 绝的频 率要远 远高于 相同收 入的 白人。 银行 、开发商与保 险公司 经常会 避免在 有色人 种明显 聚居的 地区 投资。 这 就进一 步加剧 了他们 的劣势 。③

① Massey and Denton

s

American

Apartheid

, 88 - 96.这些数 据的确 揭示了 菲 裔美国 人中的 一种群

体聚集的 偏好“ 我 将会在 后面讨 论到这 一点. 大部 分黑人 也提到 ,他们并不希 望生活 在一个 白人 占大多 数的社 区里* 通过 结合考 虑白人 显然偏 好于那 些白人 至少占 75 % 的社区 ，黑人与 白人 共同的群体聚 集偏好 有助于 解释现 实的居 住模式 .问 题的关 键之处 在于, 非裔美 国人的 偏好 与许多 人被限 制于其 中的几 乎完全 是黑人 的社区 ，并不相符， ② Ibid..96 - 1 0 9 .

③ 请参见 George

C, Galster and Edward W.

Hill »

CJalster and Hill (ed. ) . The Metropolis in Black and Urban

解释。

248

Place* Power,

snd Polarization

诊

(New Brunswick. NJ : ('enter{or

Policy Research, 1992)。 本 书对于 那种维 持隔离 的特权 的自我 循环提 供了另 外一种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在美国 ，居住区 种族隔 离因而 在很大 程度上 是私人 性的市 场行动 者的 歧视行 为所导 致的。 这些市 场行动 者要么 是自觉 地实施 种族歧 视, 要么是 为了牟 取利益 而操纵 着一种 持有种 族主义 偏见的 市场。 然 而, 在美国 ，对 于种族 居住模 式而言 ，政 府政策 也是具 有因果 性责任 的。 正如南希 和丹顿 所详细 叙述的 ，从 20 世纪 早期直 到今天 ，一系列的 联邦的 、州的和 地方的 政策和规划始 终是直 接有助 于生产与再生 产出隔 离。 这些政策与规 划包括 ，自 20 世纪 30 年 代延续 至今的 分区制 的实践 与公 共住房 政策，“二战 ”后的贷款补 贴计划 、城市改造 和城市 再开发 基金 。① 欧 洲城市 中的居 住区种 族隔离 尽管许多人 倾向于 认为, 种族隔离是美 国特有 的问题 ，但是，我所阅 读的文 献却使 我认为 ，事实并非 如此。 在白 人占多 数的自由主义 民主国 家中 ，就黑人社区 的规模 和同质 性而言 ，美国也许是 极端的 状况; 但是， 其他国 家也表 现出种 族居住 区集中 的模式 。例如 ，诸如奥克兰和 惠灵顿 之类的 新西兰 城市往 往会将 那些贫 穷的处 于工人 阶级地 位的毛 利人与 太平洋 岛民挤 到少数 社区中 ，尽管它 们并没 有通过 像美国 那样的 明显的 方式表 现出来 。② 毫 无疑问 ，我们也能够在世 界各地 找到许多其他 例子。 在这里 ，我将注意 力集中 在欧洲 城市中 的种族 居住区 隔离上 ，目的主要 在于表 明那些 由特权 阶层与 处于不 利地位 的人组 成的种 族主义 的社会

Q) Massey

and Denton , Americaj Apartheid , 51 - 7.

②依据 一份政府报告 ，在惠灵顿 ，为了取得同新西兰白种人 (Pakeha)或者具有欧 洲血统 的白种 人相同的居住区分布状态 ，有 5 0 % 的太平洋岛民以及 2 8 % 的毛利人必须改变他 们的居住地。 对于毛利人和太平洋岛民 获得住所的方 式的研 究发现 , 8 3 . 9 % 的奥克 兰土地 代理商 做过有 害于毛 利人和 太平洋 岛民申 请者的 事情。 请参见 J. MacDonald, Racism and Rental Accommodaticm ( Auckland： Soci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Trust, 1986 )：也可 以参见 Edward

M.

K. Douglas,

the Board o f Maori

Fading Expectations ； The Crisis in Maori Housing , Report for

A //a irj(Wellington,

June 1 9 8 6 )；Elizabeth Mleay, “Housing

Policy",

in Jonathan Boston and Paul DalzieKeds. ) , The Decent Society ? Essays in Response to the Nation \ Economic

and Social Policies ( Auckland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92)。

249

2。0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结构似 乎并不 局限在 北美; 并且, 非常明 显的是 2。】

非民主 的或者 欠发达 的社会

，也可能 会出现

，这 种状况

既可能 出现在

在拥有 发达的 社会福 利的民

主国家中 。① 在英国

，许多城 市中就

有很多 生活在 很难得 到公共 住房和 租赁房

屋的 社区中 的南亚 人和非 裔加勒 比人的 聚居区

。②

在德国 ，许 多拥有

相对而 言大规 模的来 自非洲 、 亚 洲与中 东的移 民人口 的城市 ——例如,

汉堡 、法 兰克福 和柏林 ——也表 现出这 些人的 种族聚 居倾向

阿姆斯

。③

特丹和布 鲁塞尔 拥有欧 洲最高 的隔离 指数④，而且 ，在许 多城市 ——例

① 关于 居住区 隔离的 比较研 究发现 ，在某些欧 洲城市 中存在 着明显 的隔离 ，但是，它们现在没 有 并且似 乎也不 会变成 像美国 某些街 坊和社 区那样 “高度 隔离的 "(hypersegregated) 居 小区。 例如，请参见 Barbara

Schmitter

United

and

Kingdom,

Germany,

Heisler,

the

u

Housing n

Netherlands

种族聚

Policy and the Underclass：

, J ounial

of

Urban

The

, 16/3

Affairs

在这里 ，我不想就 这种评 价进行 争辩; 美国 可能具 有一种 更高的 隔离程

( 1 9 9 4 ) . 203-20。

度, 并且在 削弱这 种隔离 时存在 着难以 处理的 问题。 这些 案例的 关键之 处仅仅 表明， 隔离的 伤害 及其对 于民主 政治所 带来的 问题并 不仅仅 发生在 美国。 ② Susan

Smith

Segregation

, The

Politics of "Race" arid Residence ( Oxford : Blackwell , 1 9 8 8 ) j w

and the Politics of Ritualization , in Malcolm

Racism , the City and t h e State (London： in Britain's First Ethnic

Census",

in Curtis C.

ThremeC

eds. ) , EthniCity : Geographic

( Lanham

, Md.： Rowman

③ 例如 ，请 参见， Klaus Stadt”，in Noller, J urgen Verlag,

Routledge,

Cross

and Michael

1 9 9 3 )；David Mclvoy

Roseman,

Perspectives

Hans

on Elh.mc

u

Residential

Smith ( eds. ) ,

,“Greater

London

Dieter L a u s , and Gunther Change

in Modem

Cities

& Littlefield,1 9 9 6 ) . Ronneberger*

Prigger,

Zitadellendkonomie

and Klaus

Ronneberger

Fried ricks (ed. ) , Spatial Disparities

und

soziale Transformation

( eds. ) , Stadt-Welt

and Social Behavioi'

der

(Frankfurt , 1 9 9 4 ) ;

( Hamburg : Hans

Christian

1992)。 在 这本论 文集中 ，若干论文 讨论了 德国几 个城市 (包括 汉堡和 柏林) 中移民

所受 的歧视 和种族 聚居的 过程。 ④ Matthijs

Breebaart,

Segregation

in

Stadtentwicklwig Hartmust Metropolen.

Sako

Western und

Haussermann

Musterd Europe

Zuwai

250

, in

Marz,

Berlin , Brussel , Budapest

University,

1995)。

Ostendorf,

H.

Patterns and Perception

Haussermann

d erung (Opladen：

and Rainer

(Berlin： Gesellschaftlicbe Problem Humbolt

, and Wim n

Sonderheft

"Migration

und

and

Leviathan,

Orwald

of Ethnic (eds.)，

1 9 9 7 ). 也 可参见

Mind erheiten in den

und W i e n " , in Migranten

politische Ansatz,

Ingrid

Berlin,

zentischen

Zwaxindariaig

Fakultiit Institut Sozialwissenschaften

,

第六章

如， 巴 黎①和斯德哥尔摩②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的城郊 ,也存 在着由 来自非 欧洲地 区的移

民组 成的明 显的聚居区。 学者 们仍然 在争论 ，欧洲社会所 呈现出 的这样 的 种族聚 居状况 是否正 在变成 欧洲人 试图远 离和避 免的种 族隔离 区 -——在这种隔离区 ，经济上的 不利状 况和各 种社会问题将 会增加 。③

在种 族或者 族群上具有明 显标志 的社区 ，由于聚居于 其中的 大多数 人都是在 文化上具有密 切关系 的移民 ，所以，我们可 以合理 地认为 ，这些 居 住模式 的原因 至少部分在于 ，这些群体的 成员具 有希望 生活在 他们感 到 亲近的 那些人 附近的 偏好。 依 据彼得 •马 尔库塞 (Peter Marcuse) 的 观点 ,这 种社区 可能仅 仅是族 群性的 聚集地 ，而不是由于 人口占 多数的 白人的 排斥所导致的 隔离区 。④ 如果 聚居仅 仅体现了一种与某些 人比邻

① 对于这 种聚居 地是否 应当被 看做种 族隔离 ，研究者存 在明显 的意见 分歧。 例如, 华康德 (Loci J. D

Wacquant) 认为, 在法国 ，社会排斥更 多的是 下层阶 级的年 轻人的 问题， 而不是 种族问

题；请参九 Lawson,

R a c e ' , Class and Space

and

Policy ( New

William

Julius Wilson

in Chicago

York : Russell Sage, 1995)。

Gendrot) 则 更多地

依据所

经历过

and Paris**, in Katherine

( eds. ) , Poverty , Inequality

McFate, Roger

and Future

的文化

差异的

种族化

and Marginality in France", in McFate, Lawson,

InequaliLy and

Po 左cy； 也可 以参见

Future of Social

Racialization of the Postmodern

City in France

(eds, ) , Racism, the City and the ② Joachim Vogel,

"Urban Segregation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Households

Social

( Racialization ) 和 本质化

( essentialization),对 法国的 社会排 斥和空 间排斥 的过程 予以概 念化; 请参见 Immigration

of

另 一 方面 ，索菲 , 博迪 -根德 罗 ( S o p h i Body-

M

in Sweden

, in Malcolm

: Housing

u

Body-Gendrot,

London： Routledge,

in Metropolitan

and Wilson

Cross

Body-Gendrot

,

(eds. ) , Poverty, Migration and Michael

and

the

Keith

1 9 9 3 )o

Policy, Housing

Market's,

and the

A r e a s " , Social bjclicalors Research , 2 7

( 1 9 9 2 ) , 1 3 9 - 55. ③ Margaret Peterson

Weir,

" T h e Politics of Racial Isolation in Europe

( e d . ) , Classi fying by Race (Princeton；

④ Peter Marcuse

, “The

Enclave,

Fordist U. S. City ?7 , Urban

Princeton

and

E.

University Press, 1 9 9 5 ) .

the Citadel , and the Ghetto : What

Affairs

A m e r i c a " , in Paul

has Changed

in the Post-

Reviatv , 3 3 / 2 ( N o v . 1 9 9 7 ) , 2 2 8 - 64. 马尔 库塞在 这三种

类型 的居住 模式之 间进行 了概念 区分。 聚居区 (enclave) 是依据 各种具 有亲密 关系的 群体而 确 定的人 们的聚 集地; 隔离 区 (ghetto) 意味 着某种 支配性 的群体 对于从 属性的 群体的 排斥与 限制; 特权区 (citadel)则 是指某 种特权 阶层或 者特权 种族所 组成的 排外性 的社区 ，其他人是 被限制 进入社 区的。 依据马 尔库塞 的主张 ，聚居区是 一种积 极的和 授权允 许的社 会结构

，而

隔离 区则使 不利状 况长期 存在。 许 多种族 或者族 群的聚 居空间 实际上 具备了 上述每 一种居 住 模式的 特征。 尽 管马尔 库塞的 区分是 有益的 ，然而，他并没有 提供任 何标准 ，用以确定某 种观测 中的居 住方面 的集中 到底是 聚居区 、隔离区还是 特权区 ，同时也 没有提 供标准 ，用以 确定某 社区是 否正处 于从一 种模式 向另一 种模式 的变迁 之中。

251

202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而居 的偏好 ，那么，它 就不 应当成 为问题 。但是 ，在这些存 在多元 文化的 城市里 ，我们如 何才能 区分居 住区隔 离与居 住区聚 集呢？ 在这里 ，我们 将不会 讨论哪 些是被 隔离的 ，哪些不 是被隔 离的。 不过, 为了对 这种差 异进 行观测 与评论

，我 会提出

下面的 标准; 当然 ，这些标准 不可能 是详尽

无 遗的。 如果各 项研究 表明, 移民或 者那些 在种族 或族群 差异上 具有标 志的 其他人 在大多 数的社 区中经 历过住 房歧视 ,那么 ,这就 意味着 ，这些 群体中 的许多 成员在 他们的 住房选 择权上 被限制 在那些 种族聚 居的社 区中。 如果城 市中的 居民都 “知道 ”种族或 族群方 面的少 数群体 所居住 的地方 ，并且 ，如果那 些城市 居民感 到诸如 此类的 社区是 和危险 或者界 线 联系在 一起的 ，那么 ，那些居住在 其中的 成员就 可能会 被污蔑 ，从而影 响他们 的其他 机会。 如果那 种主流 文化群 体的成 员从那 些与种 族化群 体相联 系的社 区里搬 迁出来 ，那么，这 就有 可能是 一种正 在进行 的隔离 过程。 此外 ，如果公共 资源、 私人资 源以及 资产拥 有者都 不再投 资于那 些种 族聚集 的社区 ，并且，这 些社 区的生 活质量 也随之 下降了 ，那么 ，这 也 有可能 存在一 种隔离 过程。 如果 那些种 族群体 聚居的 社区与 其他社 区相 比存在 着明显 的劣势 ，例如，拥有 比较差 的交通 条件、 由于价 格原因 而导致 的比较 差的住 房条件 、邻 近令人 不快的 工业区 的地理 位置等 ，那 么 ，这种聚居 地就在 某种程 度上存 在着一 种由于 特权而 导致的 问题。 如 果存在 着歧视 性的态 度和行 为强迫 或者诱 导那些 在种族 或族群 上的少 数群体 的成员 生活在 某些社 区内-

一否则，他们就 可能会 寻求居 住在其

2。3 他地方 ，那么 ，他们就是 生活在 被隔离 的状况 中的。 甚至更 为重要 的是,

如果他 们的住 房条件 、社区地 理位置 和居住 生活的 总体质 量是低 劣的， 那么 ，他们的隔 离就会 加剧结 构性不 平等的 状况。 我在上 文中引 用的那 些文 献已经 有力地 暗示了 ，在 欧洲城 市中， 许多种 族或族 群聚居 的社区 符 合其中 若干关 于隔离 的标准 。 诸 如此类 的情形 可能会 具有各 种不同 的原因 。例如

9

在苏珊

・史密

斯 ( S u s a n Smith) 看来, 那些在 英国存 在着的 针对有 色人种 的住房 歧视过 程 ，更多的是通 过公共 政策和 政策管 理者的 决策而 实施的 ，尽管 私人市

252

策六蜜

居住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场在其中也 扮演了 一种辅 助性的 角色. “二战 ”以后，在英国的 大城市 中 ，大多数令人 满意的 出租房 几乎都是市政 府筹建 的公共住房。 在对这 种公共住房分 配的过 程中, 政府官僚机构 比市场 发挥了 更大的 作用。 多 年以来 ，公共住 房的规 则规定 ，一个人必须 在英国 至少居住五年 才有资 格申请 这样的 住房。 即使 在这项规则撤 销以后 ，下述其他规则仍 然存在 限制移民或者有色人 种的相 关机会的倾向 ，例如 ,婚姻规则、 家 庭规模 、 收 入 、信誉等。而且 ，最近四十年 中的某 些时期 ，在某些地区，那些公 共住房 分配的管理人员经常依据 哪类住房应当 归属于 哪类人的想法行为; 而且， 他们有时 候声称 ，当他们给 黑人在 其他社 区单位 一一 它们通常 是更差 的 -——分配住房时, 那些周围的居住者都不愿意 居住在他们的旁边。

在那些城市中 心区域 ，那种在公租房方 面的选 择限制迫使南 亚人和 非裔 加勒比人走进 私人性 的房屋出租市 场。，这种住房 通常是 最旧的 、质 量最差的 ，并且位于 几乎没 有娱乐 设施的 社区中 。① 自撒切尔政 府上台 后 ，英国开始实 施的相 当多的公共住 房私有 化措施 可能使这些隔 离的强 度略有减轻 ，但是，到那时 候为止 ，那种具有 种族标 志的居住模式 也已经 完全确 立了。

2 .隔 离的不 当之处 “隔离”的术语 通常具 有一种 否定性 的规范 内涵。 那么 ，它错在什 么地 方呢？ 某 些人将 种族隔 离的不 当之处 归因于 群体聚居本身 .像这 样的观 点认为 ，群体差异本 身之所 以是有 问题的 ，其原因在于 ，它为蔑 视、冲突与 缺乏沟 通创造 了潜在 可能性 。但是 ，我 认为，它错误 地将注 意 力集中 在那种 模式化 的群体 聚居的 事实上 ，并且将其 作为关 于隔离 的道德 问题。 这种对 于模式 化的群 体差异 的关注 偏离了那些最 重要的 问题, 未能关 注到来 自特权 阶级和 受益者 的排斥 过程。 这些排 斥过程

① Smith, The Politics of

Race

and Residence , chs. 3 and 4.

253

2网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确实对 于民主 政治中 的和平 与合作 的可能 性具有 重要的 影响， 但是， 这 更多的 是由于 它们所 导致的 结构性 不平等 ，而 不是它 们所颂 扬的群 体 身份。 在这里 ,我将 特别讨 论居住 区种族 隔离的 四种不 当之处 。首先 ，隔 离违背 了平等 机会的 原则， 并且因 而错误 地限制 了人们 居住选 择的自 由权。 其次 ，最重要的是 ，隔 离过 程制造 和强化 了各种 由特权 阶级和 处于 不利地 位者组 成的严 重的、 危险的 结构。 再次 ，那 种制造 隔离的 真实过 程也将 某些人 拥有特 权的事 实掩盖 起来。 最后 ，其 结果是

，那

种社会 差异与 空间差 异所产 生的隔 离严重 地妨碍 了各种 被隔离 群体间 的政治 沟通， 从而使 人们难 以通过 民主的 政治行 动来处 理隔离 所导致 的不 公正。 隔离 不公正 地限制 了人们 的选择 隔离 过程之 所以是 错误的 ，其原 因在于 ，它们 抑制了 人们自 愿选择 居 住地的 自由权 ，或者至少是 抑制了 人们在 其想要 选择的 社区里 购买住 房的 机会。 当然, 许多在 住房选 择方面 的限制 之所以 会出现 ，是由于某 些社区 的住房 比其他 社区的 住房要 昂贵。 有限的 收入也 限制了 住房选 择 。但是 ，其他约束因 素则涉 及种族 歧视。 如 果邻居 、房东、不动产经纪 人 、银行和政府 在对待 那些属 于具有 种族或 者族群 标志的 其他群 体的成 员 时存在 着歧视 ，那么 ，他们就违 背了机 会平等 的原则 ，并且不正 当地限 制了 住房选 择权。 无论 是有意 识的还 是无意 识的, 他们将 有色人 种从其 可 能会满 意的社 区中排 斥出去 ，并且使这些 有色人 种几乎 没有选 择的余 地 ，因而只能居 住在通 常由各 种具有 种族特 征的群 体成员 聚居的 、比较 不 令人满 意的社 区里。 隔离 再生产 出各种 由特权 阶级、 处于不 利地位 者组成 的结构 与 那些生 活在完 全由白 人或者 几乎完 全由白 人构成 的社区 的人相 比 ，那些生活在 有色人 种高度 集中的 社区或 共同体 里的人 ，其生活质量

254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通常 更差。 与那些居住 在白人 社区的 人相比 ，居住在被隔 离社区 中的人 通常 必须为 质量更糟糕的 住房承 担更多的成本 。① 在许多黑人占 主导地 位的 社区里 ，阶级问题与 种族问 题交织 在一起 ，其原因在于 ，那些具有种 族标志 的群体具有更 低的平 均收入 ，他们在 空间上 的聚居 加剧了 他们在 市场 效应中 的低收入状况

o

②

在这种社区中 ，商业机构难以维系 ，尤其是

在 经济衰 退的时候更是 如此; 并且, 业主有 时候也 比较难 以维系 其房地 产的 价值。 因为这种社区的 境况被 认为是 在不断 恶化的 ， 资产价 值也在 不 断贬值 ，所以，原有的 商业机 构可能会退出 ，而新的商业 机构又 不愿意 进入。 那些剩下的商 业资产 拥有者 和房屋 业主几 乎没有 动力来 改善甚 至 是维修 他们的房产。 这种趋 势会持 续下去 。结果 ，与那些仅仅 甚至是 相对 不错的 白人社 区相比 ,各 位生活 在这些 社区中 的人通 常也具 有比较 少 的商店 、旅馆、 办公室 、 私人服 务机构 、电影院等。 在美国 ，考虑到市场 、交通 、偏见与偏好 等多种 因素，无论是 大型企 业 的雇主 还是小型企业 的雇主 ，他们的企业 选址都 离少数 族群聚 集的社 区和城 镇越来越远。 那种 生活在 这些社 区中的 人发现 ，他们自己 接触不 到与 工作和 社会网络相关 的信息 ，而这些工 作与社 会网络 有助于 传播这 样的 信息并 且结识雇主。 而且 ，即使他们设 法了解 到某些 机会并 且雇主 也 考虑到 他们了 ，然而，那些被隔 离的居 民仍然 会发现 ，糟糕的交 通条件 可能 会成为 他们获取或者 维系一 份工作 的主要 障碍。 所以 ，隔离有助于 再生 产出许 多被隔 离群体 的成员 与劳动 力市场 之间的 更加脆 弱的关 系 。③ 最后, 与那些生活在 种族融 合的社 区或者 白人社 区里的 人相比 ，生

① 请参见 Phillip L. Clay, "The ( U n ) housed and Affordability,> , in George

Quality

and White : Place , Power Research,

City： Racial Patterns of Segregation,

Galster and Edward

» and Polarization Wcw

HilKeds.

Brunswick,

) , Metropolis

NJ : Center

Housing in Black

for Urban Policy

1 9 9 2 )0

② 请参见 Massey and Denton, American Apartheid , esp. ch. 5。 ③ 请参见 William Julius Wilson, When Work Disappears ( N e w York： Knopf, 1 9 9 7 )； Galster and Hill, “Place, Power, and Polarization" o 各种关于欧洲种族隔离和阶级隔离的后果的讨 论 也提到 了这样 的后果 对雇佣 机会的 影响；例如，请参见 Waquant, " 4 R a c e \ Class and Space

in Chicago

and Paris"。

255

2。5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活在 被隔离 的社区 里的人 ，通常会获得 更少的 、质量更差 的公共 服务和 私人 服务。 在被隔离的社 区里, 交通系 统往往 是比较 差的；同时, 在下雪 后, 他们的 街道往 往是最 后被清 理的。 与生 活在城 市中的 其他人 相比， 他们的 聚居区 对于市 政府的 影响通 常是更 小的；由于这 种原因 ，他们得 到 的消防 和警察 保护方 面的服 务可能 是相对 不足的 。① 无 论是在 硬件设 施还是 在教学 水平上 ,他们的 学校通 常质量 很差；同时 ，他们通常 也只有 很 少的机 会获得 各项医 疗服务

0

各种隔 离的过程因而 加剧了 收入、教育和 技能方 面的阶 级差异 ，并 2。6

且在权 益与机 会上造 成了各 种结构 性的种 族差异 °通过 创造出 各种与 那 些处于 从属地 位的群体联系 在一起 的更加 令人不 满意的 空间与 场所， 这 些结构 又反过 来强化 了种族 歧视。 这些 空间与 场所本 身被主 流社会 打上了种 族标记 ，被看做无价 值的; 并且 ，那些生活 在那里 的人被 要求为 忽视其 物理环 境负责 ° 由此, 那种关 于被隔 离社区 的令人 厌恶的 种族标 记 反过来 影响了 其居民 ，由于他们所 生活的 社区的 缘故而 促进了 针对他 们实 施歧视 政策的合理化 O 例如, 在美国 ，许多生活 或者曾 经生活 在主要 由非裔 美国人 或拉美 裔美 国人组 成的社区里的 人会由 于以下 交谈而 不自在 ，即某种排 他性地 关注 于像这 样的隔 离通常 会导致 的不利 状况的 交谈。 或者，在英国 ，那 些生 活在南 亚人或 加勒比 后裔占 主导地 位的社 区里的 人也是 如此。 在 这些社 区内部 ，他们所 经历的 生活往 往是由 个人来 维系的 ，是活泼而友 善的 ，并且具有在 文化方 面的不 同机构 和强有 力的公 共关系 网络。 我认 为, 各种关 于种族 聚居的 讨论往 往是片 面的。 我在后 面将论 证指出 ，那 种区别 于隔离 的具有密切关 系的群 体聚居 本身并 没有什 么不当 之处; 我 也将论 证指出 ，某些想 要贯彻 融合理 念的解 释和尝 试没有 认识到 这样的 聚居对于 某些人 的生活 所产生 的积极 作用。 大 部分研 究居住区种族 隔离的 学者也 将注意 力集中 在像这 样的有

① Massey

256

and Denton , American apartheid , 153 - 60,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关相对 不利地 位和绝 对剥夺( absolute deprivation) 的事实上。 他们通常 未能强 调那些 生活在 白人主 导的社 区和共 同体里 的人所具有的 相对的 特权 ，而这种特 权是伴 随着上述这些 有关隔 离的事 实的。即使在 市场向 所有 投标人 开放后 ，白人社区的 住房需 求可能 会更高 ，然而，除了其社区 的地 理位置 与完全 由白人组成的 结构属 性之外 ，通过在社区内创 建令人 满意的 生活福 利设施 ，隔离仍有 助于维 系高昂 的房价 。•在这些社 区中， 高水平的 房地产 价值激励着商 人向社 区投资 ，从而维持或者提升 那些房 地产的 价值。 在 这样的 社区中 ，人们通常拥 有更好 的商店 与娱乐 设施、 便捷 的交通 、公共服务或 私人服 务机构 、花园和 绿地。 而且 ，公正地讲， 至少 在某种 程度上 ，那些白人占主导 的社区 或共同 体之所以拥有 诸如此 类的 生活福 利设施 ，其原因在 于那些被隔离 的社区 不具有这样的 便利设 施。 如果某 个经济 体仅能支持一定数量 的食品 杂货店 、剧院、咖啡屋等， 那么 ，其地理位置 就会产生至关 重要的 分配效 果。 市政府大概只 具备有 限的 资金用 于垃圾 回收或者消防 安全等 方面的 服务。所以 ，如果某些社 区具备拥 有优良 的公益 设施的 优先权 ，那么，就可能会损 害那些 公益设 施较差的 社区的 利益。 隔离 隐藏和 掩盖了 它所造成的特 权阶层 我已经论 证指出 ，隔离为某些 白人保 留了某 些特权 ，同时将 很多有 色人种排 除在那 些特权 和利益 之外。 而且, 那种造 成这些特权关 系的隔 离过程隐藏和 掩盖了人们所享有的 特权。 为 了理解他们自己是具 有特权 的, 那些生 活在更加惬意的社区里的白人必须 能对他们生活的环境 和其他 社区的 环境进行比较。但是，他们很少被迫 进行这种比较，其原因在于 ，那 些被排除在特权阶层所拥有的资源和收益之外 的人, 在空间上通常 是被隔 离的 ，并且也不处于特权阶层的视野范围内。 白人的生活是处于这 些隔离 区之外的。 白 人经常会避免体验其 他地方 的生活 ，在通常情况下, 他们甚 至不需要去 考虑诸如此类的回避 ，因为他们的 日常生活和社会空间 就是这 样被构建的，以至于他们没有理由进入其他人 的生活空间。

257

20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结果 ，与那些由 于隔离 而导致 在生活 质量上 处于劣 势地位 的人相 比 ，那些拥有特 权生活 的人就 会认为 自己的 生活是 正常的 、处于平均水 平的。 对于 那些双 职工家 庭来说 ，即使偿还 了沉重 的贷款 ，处理 了子女 看护 的问题 ，使用了免 费高速 公路和 许多工 作方面 的设施 ，他们也不会 觉 得自己 的生活 是享有 特权的 。能在 回家路 上驻足 于美食 店美餐 一顿, 或者享 有公共 治安保 护和清 除积雪 的服务 ，并 且能 够步行 或者开 车走一 小段 路程去 观看一 部首映 的电影

，这些看起

来似乎 是对一 周艰辛 工作的

最低 褒奖。 隔离 因而加 倍地使 特权阶 层很难 看到他 们所享 有的特 权:通 过适当 地将那 些相对 劣势者 的处境 置于视 野之外 ，它就使 特权者 的境况 看 似一般 化了。 对于那 些特权 者而言 ,那 种使特 权隐而 不见的 方式就 产生了 下述后 果 ，即，它使特权 阶层对 于他们 本来可 能会拥 有的不 正义感 具有免 疫力。 在 一种被 隔离的 社会中 ，那些处于相 对具有 特权地 位的生 活的人 在他们 的 境况中 看不到 任何非 正义。 事实上 ，当人 们提到 他们是 从不正 义中获 益 的时候 ，他们通 常会变 得愤慨 ，因为他们将 自己的 生活看 做如此 一般、 普通 ，充满着足够 多的烦 心事。 在这 些认为 自己的 生活还 算正常 、良好 和 体面的 人中间 ，在他们的日 常生活 环境中 ，许多人也会 被频繁 遇到的 那些被 排斥在 这些利 益之外 的人搞 得难受 不堪。 他们的 正义感 可能会 受 到挑战 ，其中某些人 甚至可 能会认 为应当 采取某 些行动 来改变 这种境 况 。但是 ，作为 居住区 种族隔 离的一 部分, 那种对 于拥有 更多特 权的人 与拥有 更少特 权的人 的生活 的日常 隔离使 特权阶 层对社 会不正 义的思 考成为 多余, 除非他 们是运 用最抽 象的术 语进行 思考。 隔离妨 碍了政 治沟通 在第 一章中 ，我描述了 下述循 环过程 ，即，结构性的社 会不平 等通常 会发展 成政治 不平等 ，以至于 一种形 式上的 民主过 程通常 会强化 结构性 印8

的不 平等。 各 种形式 上的民 主过程 看起来 似乎确 实是经 常强化 而不是 削弱 那些由 隔离所 产生的 伤害, 部分原 因在于 ，这 些过程 将各种 被隔离

258

第六拿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群体的 成员排 除在政 治影响 力之外 ，或使其 边缘化 。① 由于各种 特权群 体 经常会 支配着公共政 策过程 ，所以，这些政策通 常未能 注意或 者处理 隔离所 产生的 伤害; 正如我 们在上 文中所 看到的 ，各项公 共政策 有时候 甚至是 加剧了 隔离所 导致的 伤害。 在前面的 章节中 ，我已经论 证指出 ，包容性的 沟通型 民主是 打破上 述循环 ——即 ，各种形式上 的民主 政治会强化结 构性的 社会不 平等一 的方 式之一 。沟通型民 主理论 主张, 如果各 种处于 从属地 位的群 体作为 平等者 在政治 上被动 员和包 容进一 种会导 致决策 制定的 议题或 问题的 讨论 过程中 ，那么，那种旨在 削弱结 构性不 平等的 政策变 革就更 有可能 发生 。 如果 某些人 遭受了 不正义 ,那么, 在处理 这些不 正义的 过程中 ，第 一步就 是他们 能够在 一种共 同的公 共论坛 中向其 他人提 出要求 ，指出他 们应 当共同 采取行 动来处 理这些 问题。 如 果那些 持有此 类要求 的人能 够与 主流群体的成员同等 地参与 政治讨 论和决 策制定 ，那么，他们就可 能会改 变其他 人看待那种人 们共同处于其 中的社 会关系 的方式 ，改变他 们所 引起的 问题, 改变他 们应当 用以指导其行 为的优 先考虑事项。 然而 ，那些为许多 白人制 造出结构性特 权的隔 离过程 也妨碍 了诸如 此类的 包容性 的政治 论坛的 构建。 那些隔 离的境 况也妨 碍了公 民或者 国家主 办的论 坛场所的产生 —— 在这种场所中 ，各种具有 差异的 群体聚 集 在一起 就下述问题进 行辩论 ，即:是否存 在着不 正义; 如果存在 着不正 义的话 ，应当如何处理 它们。 在美国 ，许多白人所 拥有的 相对于 非裔美 国 人和拉 美裔美国人的 经济特 权和社 会特权 往往会 转变为 一 种 政治特

权; 在这种 情况下 ，白人的视 角会支 配着市 政委员 会和国 家立法 机关之 类的政 治体。 当然，在美国 的某些 自治市 ，黑 人也能 够具有 强有力 的—— 如果 不是支 配性的 ——发 言权。 确切 地讲, 这恰恰 是因为 ，各种

隔离的 过程使 他们与市中心 和中心城区隔 绝开来 ，让他们通常处 于在经

① 迈克尔 • 道森 (Michael Dawson ) 和凯茜 • 科恩 (Cathy Cohen) 分 析了发 生在环 境恶劣 的非裔 美国人 社区中 的政治 边缘化 与隔离 之间的 关系。 请参见 "Neighborhood Poverty and African

American Politics”, in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 87/2 (June 1993) , 286 - 302 Q

259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济上令人 沮丧的 郊区。 在美国 ，在那些非裔 黑人或 者其他 被隔离 群体能 够主 导当地 政治的 地方, 他们通 常会应 对大量 的问题 ，同时只具 有一种 2。9 有限的 税收基 础来处 理这些 问题。 各个处 于邻近 城镇拥 有更多 特权的 社区几 乎与上 述地方没有政 治联系 。 在 这样的 情形中 ，大都市的 政治分 离意 味着, 几乎不 存在可 供群体 间政治 沟通的 场所和 论坛。 我随 后将简 要地回 顾管辖 权分离 (jurisdictional separation) 的问题。 我们可 以假设 ，那种包容 性的民 主沟通 的论坛 确实会 将那些 由于各 种隔离过 程而出 现结构 性差异 的群体 聚集在 一起。 然而 ，即便如此 ，那 些隔离 的后果 却可以 通过其 他方式 妨碍论 坛中的 沟通。 那些具 有结构 性差 异的群 体彼此 之间可 能会产 生错误 的表述 和误解 ，其原因在于 ，诸 种 隔离的 结构已 经给各种群体 赋予了 相当不 同的日 常经历 ，这些群体在 文 化上也 可能是 不同的 ，并且隔离 妨碍了 它们对 于文化 差异的 重要认 知 ，同时它们 对什么 是重要 的问题 也具有 不同的 设想。 也 就是说 ，隔离 加剧了 某群体 成员对其他群 体的偏 见态度 ，使之难 以参与 富有成 效的辩 论和 讨论。 特别是 ，那些拥有 更多特 权的人 可能会 就社会 现实与 经历提 出其他 人不会 支持的 设想。 由于那 些拥有 特权的 人本来 容许他 们自己 将他 们的生 活看做 一般的 ，所以，当他们认 识到其 生活与 那些拥 有更少 权益 的人不 同时, 这种遭 遇既可 能使他 们产生 同情性 的理解 ，也可能鼓 励 各种陈 词滥调 和充满蔑视的 判断。 在 这样的 情况下 ，人们甚至 更需要 各种问 候和承 认他人的话语 ,更需要 倾听各 种经历 和视角 的叙述 。 3 . 居住 区的阶 级隔离

.

各 种歧视 性的行为和政 策是居 住区种 族隔离 的主要 原因。 然而 ，在 那些与 种族隔 离相关的特权 和不利 境况中 ，许多特 权和不 利境况 也是与 由阶 级方面 的特权 和不利状况组 成的结 构密切 相关的 ，其中包括 各种居 住区阶级 隔离的 过程。为了促 进这种 讨论, 我将考 察居住 区阶级 隔离的 实践和 过程—— 它们倾向于使 社区中 的收入 和财富 水平、职业地 位与消

260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费者 所感知 的生活 方式等 均质化 ( homogenize) o 居住区 阶级隔 离绝不 是阶 级差异 本身具 有的一 种不可 避免的 后果。 事实上 ，在历史上 ，通过 上 层阶级 与下层 阶级成员之间 的接触 与互动 ，许多社会曾 经规定 与巩固 了 在特权 、财富和闲暇 方面的 分层。 直至 19 世纪 的工业 都市化 得到迅 210 速发 展之际 ,富 裕者才将自己 同其他 人分离 开来；同时 ，各种城市 规划活 动也 刺激了 对穷人 的隔离 。① 在 20 世纪 ，在许多城 市的市 中心, 仍然存 在着许 多富裕 家庭同 更普通 的公寓 型住房 混杂在 一起的 地方；同时 ，不 同社会 阶层的 人经常 混合在 城市的 街道和公园中 。 在美国 ，“二战”之后的 20 年里, 随着中 产阶级 的壮大 和所有 收入阶 层的 人在郊 区购房 ，居住区的阶 级隔离 减少了 。但是 ，在随后的二 十年， 居住区 隔离却 明显增加了; 所 有迹象 都表明 ，在富裕阶级 、工人阶 级和穷 人之 间存在 着更多 的居住 区差异 。② 当然，居住区 阶级隔 离并不 是美国 特有 的现象 ,它在 世界各 地都比 较普遍 ,并 且在世 界上某 些地方 还呈现 出上升 的趋势 。③ 在最宽 泛的意 义上讲 ，阶级隔 离涉及 下列完 整的生 活方式 ，在其中， 那些相 对富裕 的人能 够使他 们几乎 所有的 日常活 动都避 开不怎 么富裕 的人 ，避开他们的 面孔、住所和 工作环 境等。 如果 那些富 裕者不 仅在他 们居住 的社区 里从空间上将 自己封 闭和保 护起来 ，不与那些不富 裕的人

① 请参见 Douglas

S. Massey

the Twenty-First

② 请参见 Christopher (May/June Pother

, "The

Age

of Extremes

Century”， Demography, J. Mayer,

1 9 9 6 ) , 26-40；

u

Docs

Massey,

and Place : The Geography

: Concentrated

Affluence

and Poverty

in

3 3 / 4(Nov. 1 9 9 6 ) , 3 9 5 - 412。

Location

Matter?”

“ T h e Age

Nezv England

of Extremes"

of the American

Upper

； Stephen

Economic Hegley,

C/a.vs(Totowa,

Review , Privilege

NJ : Rowman

&

Littlefield, 1995)。

③ 关 于欧洲城市中 的阶级 隔离, 请参见 Jordi Borja and Manuel Management

(London：

of Cities in the Information

国的富 裕者和 贫困者之间的隔离，请参见 Anne Wealth (Warwick

: Institute for Employment

发展中国家的 阶层隔离趋势，请参见“The

E. Green,

Research, Age

Castells, Local and Global :

Earthscan,

1 9 9 1 )0

of Extremes'

1 9 9 7 ) , 3 7 , 146

The Geography

of

关于英 and

梅西报告了许 多发达 国家和 对圣保 罗和洛 杉矶的 居住区

阶级隔 离现象 的比较 ，请参见 Teresa P. R. Calderia, "Fortified Enclaves： The Segregation"

0

Poverty

New

Urban

, Public Culture , 8 ( 1 9 9 6 ) , 393-428。

261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接触, 而且在 他们的 工作日 、购物旅行、 夜生活 、休假或者 从生活 社区到 其 他任何 地方的 出行都 避免这 种接触 ，那么，隔离 就是彻 头彻尾 的了。 许多 人不仅 想要这 种拥有

特权和 隔离的 生活， 而且能 够实现 这样的

愿望。 阶级隔 离必然 是由积 极的和 管理方 面的排 斥所产 生和维 系的。 无 论 是通过 建造高 墙还是 创建分 立的地 方自治 管辖权 的方式 ，阶级隔离大 多是 通过构 建和规 定严格 的界限 运作起 来的。 自然 ，市场 的力量 强烈地 促 成了各 种阶级 聚居的 模式。 许多人 买不起 或租不 起房子 或公寓 ，是因 为其他 人愿意 出高价 购买。 然而 ，不受管制 的房地 产市场 也可能 会以难 以预 测的方 式运作 ，因而 产生出 混合性 的效用 ，将处于相 近水平 的收入 和 职业混 合起来 。① 那 种收入 相对较 低的人 希望购 买有特 权的社 区的住 房需 求逐渐 增多， 同时投 资者也 就经常 会愿意 迎合这 种市场 要求一 -当 然 ，前提是他 们获准 这样做 。但是 ，在富裕者的 社区里

，那 些限制

建筑形

式 和房地 产用途 的地区 性法律 却使他 们不能 这样做 。② 在社区 或城镇 具有某 种混合 的收入 状况的 情形下

，那 些较不

富裕的

人 就会由 于同拥 有更多 资源的 人居住 在一起 ，而从这种 “社 区效应 ”中受 益。 与各 种主要 由低收 入者居 住的城 镇相比 ，那些由富人 和较不 富裕者 混居 的社区 或城镇 能够拥 有更好 的公园 、公共建筑和 街道。 如果 它们有 公立学 校的话 ，那么，这 些学 校往往 会具有 更好的 设施。 它们的 居住者 手 中的金 钱会吸 引更多 的商店 、旅馆和娱乐 场所。 即使富 人的住 所和庭 院是 关闭的 、不可以进 入的， 那些生 活在附 近的低 收入者 也仍然 能够从 富人 的绿化 空间中 受益。 我们 当然可 以认为 ，通过这种方 式与不 富裕的 人分 享城市 的空间 ，富裕者几乎 没有什 么牺牲 或者完 全没有 代价， 同时, 他们能 够通过 与那些 境况不 同的人 交往而 获益。

① 罗伯特

-

尼 尔森论 证指出 ，在财产所有 权方面 ，与许多城市 中现存 的状况 相比较 ，自由市场

应该 能够产 生出更 多样化 的收入 方式。 请参见 Nelson, Zomng aiid Properly Rights ； Analysis of the American System of Lancl-Use Regulaiio?i (Cambridge： MIT Press, 1997)。 ② 请参见 Hegley, Privilege , Po-wer and Place , esp, ch. 3。

262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那 些筑有 高墙的 封闭城 堡是对 上面这 种潜在 的共享 环境的 极端抵 制。 确 切地讲 ，它们的存 在就是 为了避 免向邻 居开放 。许 多封闭 的社区 将花园 、商店和服务 设施围 起来, 仅供生 活于其 中的人 使用。 某 些院墙 高 筑的地 方鼓励 了其内 部居民 间的社 群生活 ，它们因而并 不完全 是私人 空间 。但是 ，它们的 目的是 将其居 民同周 边城市 及其人 员和问 题隔离 开来。 那些 富裕的 郊区所 具有的 积极的 排斥形 式是不 同的。 那些 有关建 筑物 的规定 与地皮 的规模 往往会 确保其 社区是 为富裕 人士预 留的。 通 往那些 社区的 道路是 有限的 ，并且几乎没 有道路 与公交 服务路 线相连 接。 那 些不受 欢迎的 低收入 阶层的 来访者 因而就 几乎不 会进入 其中； 如 果 这些来 访者进 入其中 ，那么，警察或者邻 里守望 组织就 可能会 质疑他 们进入 其中的 权利。 正如 我曾经 认为的 ，种族隔离 在掩盖 特权的 同时也 扩大了 特权。 那 么 ，阶级隔离是 否也如 此呢？ 仅仅 因为拥 有财富 ，那些 富人就 在土地 、住 所和 娱乐设 施上拥 有重要 的特权 。通 过向居 住者提 供一种 舒适的 、华丽

， 隔 离扩大

的和具 有封闭 的安全 保卫措 施的集 体空间

了上述 特权。 阶级

隔离 将富裕 者与城 市生活 所具有 的下述 常见的 烦恼和 问题隔 绝开来 ，例 如 ，噪音、灰尘、垃圾、工厂和仓库 所在地 、污染、拥挤的街道 和公共 交通、 无序 和混杂 的建筑 与活动 、犯罪及其 威胁。 那种在 这样的 被隔离 的共同 体中的 生活同 样也掩 饰了阶 级特权 ，富 裕者 能够回 避较不 富裕者 所经历 的各种 境况。 然而 ，与掩盖种族 特权相 比 ，资本主义 民主社 会具有 更少的 动机去 掩盖阶 级特权 ，其原因在于 ，那 些 占据支 配地位 的价值 观并不 会像质 疑种族 统治那 样去质 疑阶级 特权。 结果是 ，就像所有炫 耀性消 费一样

，创 建院

墙高筑 的社区 和同质 性的富

人城 镇的原 因之一 就在于 ，创造出一 种居住 者每次 进入其 中就会 意识到 的特权 环境。 阶级隔 离至少 在下述 三个方 面危及 民主。 其一 ，阶级隔离妨 碍了公 共空 间和公 共接触

(public encounter)

o

其二 ，就 像居住 区种族 隔离那

263

212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样 9 阶级 隔离妨 碍了群 体间的 沟通。 其三 ，更重要的是

，通 过将自

身隔离

在 封闭的 地方或 者个别 分离的 政治共 同体内 ，那些更加富 裕的人 可能会 放弃 下面这 种意识 ，即 ，富裕 的公民 应当与 没他们 富裕的 邻居共 同应对 各 种问题 ，应当与他 们金行 合作从 而生产 出公共 物品。 在第五 章中, 在讨论 公共性 的时候 ，我 将其作 为民主 参与不 可或缺 的 方面和 在公民 之间进 行沟通 的基础 ，从而 披露政 治精英 和经济 精英的 各 项行为 ，使他们承担 起责任 ，并且积极 地影响 他们的 行动。 公 共领域 可能 会部分 地通过 出版媒 体和电 子媒介 来展现 自身; 就 此而言 ,它并不 需要各 种开放 的物理 空间。 然而 ，如果物理 性的公 共空间 萎缩了 ，或者 许多 公民从 物化的 （ embodied） 公共 空间中 退出了 ，那么 ，那种开 放的沟 通 型民主 就会处 在危险 之中。 我们回 顾一下 ，公共空间 是指任 何人都 可以进 入的具 有开放 性和无 遮蔽 中生的空间。 那 些由公 共街道 、广场、集市和公 园组成 的物理 性的开 放空 间就是 我所提 到的物 化的公 共空间 可 能会共 同出席 ，会看到他人

，也会被他

□

在这些 大型的 空间中

， 许多人

人看到 ，会彼 此展现 自己。 在这

种 空间中 ，某个人可能 会遇到 生活在 其城市 或地区 中的任 何人, 也可能 213

会 遇到路 过其城 市或地 区的任 何人。 这些 空间非 常有助 于民主 的包容 性 ，其原因在于 ，它们将 不同地 方的陌 生人置 于彼此 的面前 ，同时 使下述 事 实得以 具体化 ，即，那些具有不 同品位 、利益、需要和生 活境况 的人能 够共 同居住 在某个 城市或 地区中 。① 通过被 各位选 民用于 节日庆 祝和集 会, 这些公 共空间 向更广 泛的公 众群体 宣告那 些选民 的利益 和乐趣 ，而 其他人 则可能 共享或 者被说 服去支 持那些 选民的 利益和 乐趣。 所以 ，在 公共 意见能 够展现 其力量 的地方 ，作为政治 表达和 游行示 威所特 有的场 所 ,这 些公共 空间对 于民主 政治也 是至关 重要的 。

① 杰拉德 •弗 朗哥 (Gerald Making

: Building

Frug)

Commuiiitiea

讨论了 公共领 域中这 些接触 方式的 重要性 ，请参见 City without

Press, 1 9 9 9 ) , ch. 6。 也可 以参见 特里萨

性 的讨论

264

»

u

Fortified Enclaves : The

New

Building

Walls (Princeton：

■卡尔德拉 (Teresa Urban Segregation"。

Caldeira)

Princeton

University

关于公 共空间 之重要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无论是 院墙高 筑的封 闭小区 ，还是隐藏 在郊区 的社区 ，它们都贬低 或妨 碍了那 种物化 的公共 空间。 对 于生活 于其中 的居民 和受邀 来访的 客人而言 ，它们可能 会具有 室内的 和室外 的聚会 场所。 然而 ，由于这些 聚会 场所不 是任何 人都可以进入 和处于 其中的 ，而是只有 某些地 方的街 坊才 能进入 ，所以，它们并不是公 共空间 。 阶 级隔离 使富裕群体的 成员与 不富裕 群体的 成员之 间的接 触降至 最低 限度。 当他们确实存在相互 影响时 ，通常也是 依据富 裕者所 规定的 条 款并且 为了其 利益而 发生的 ，例如，那些发生在 封闭小 区的居 民与他 们 家的清 洁工或 者修理工之间 的相互 影响。 尽管城市 、州或国家 的政策 制定讨论 可能会 通过形式化的 、抽象的方式 将各种 群体设 想为在 政治上 是共同 结合在 一起的 ，然而，对于任何群 体而言 ，像这样的 抽象的 结合却 几乎 是没有 经验基 础的。无论 如何，隔离减 少了那 些处于 不同境 况中的 经济 群体具 有的生 活方面的沟通 ，从而减少 了理解 他人所 存在的 问题与 视角 的机会 。不过 ，由于这 些问题 和视角 被认为 会影响 到他们 ，所以，那 些与其 他人隔 绝的群体也可 能会在 其内部 对其他 人进行 讨论。 然而 ，这 样的讨论 往往是 阐述某 些单向 度的和 蔑视性 的陈词 滥调。 如果 那些被 隔 离群体 的成员 现身于他们讨 论公共 问题的 论坛中 ，那么，各种错误的 印象和 假设往 往会进一步激 起误解 和妨碍 沟通。 最终 ，阶级隔离使那些拥 有更多 财富与 经济权 力的人 忽视了 那些拥 有 较少权 益的人 的问题和利益 ，同时使他们 仅仅关 注于促 进他们 自己的 福 利与他 们所意 识到的利益。 通过将自 己封闭 在一个 舒适的 社区中 ，他 们可能 会对其 他人的需要和 利益漠 不关心 ，并且可 能会置 身于那 种相互 依赖的 城市生 活所导 致的各 种问题 之外。 当各种 特权阶 级生活 在单独 的 政治辖 区内时 ，当富裕的郊 区居民 被允许 为他们 自己保 留其资 源并且 与那些 处于比 较不利地位的 人的需 求和问 题隔绝 起来时 ，社会冷 漠和政 治冷 漠就特 别容易 发生。在美国 ，大多数的 大都市 地区都 具有许 多不同 的 自治市 ，其中某些自治市是富裕的 ，然而，大多数自治市则并不 富裕。那 些 管辖区 的界线使人们仅仅对 他们自 己的城 镇的境 况和政 策表达 出地方

265

214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性的政 治关切 ,忽视了 生活在 邻近城 镇或者 城市的 人们。 某 些学者 论证指 出，与那些 生活在 更加不 同的环 境中的 具有同 样收入 水平的 人相比 ，这种 利己 主义的 (self-regarding) 特 权会导 致 那些生 活在各 种富裕 社区的 居民减 少公 共参与 和政治 参与。 由于对 他们的 学校和 服务设 施相对 满意, 同时也 由于 没有其 他人质 疑他们 的特权 并且引 起冲突 ，所以 ，许多郊区居 民几乎 没有动 力自愿 改善他 们社区 的福利

，或者参与

到政治

论中去 。①

对于我 将阶级 隔离看 做民主 的障碍 的评论 ，某些读 者可能 会不耐 烦 ，其原因在于 ，他们认为, 阶级差 异本身 就是政 治平等 的主要 障碍。 正 如 我在第 一章中 提到的 ，我同 意以下 观点: 结构性 的阶级 不平等 会创制 出政治 不平等 ，而政治 不平等 反过来 又强化 了特权 阶级运 用各种 形式上 的民 主岌程 巩固其 特权。 依据这 种观点 ，结构性的 阶级不 平等本 身就应 当被削 弱或者 消除。 然而

，由 于我们

生活于 其中的 民主政 治是不 完善的 ，所以，许多人是

不会同 意这种 分析的 ，或者不会同 意这种 分析所 认为的 经济平 等的价 值。 不过, 如果他 们表达 了对于 各种民 主价值 的承诺 ，那么 ，他们 就必须 相信

，某个政治

体的所 有成员 应当在 原则上 都有机 会和其 他人共 同参与

政治决 策的制 定过程 ，有 机会 向他们 提出各 项正义 的主张 ，并且 设法说 服他 们相信 这些主 张的正 当性。 与阶 级结构 本身不 同的是 ，阶级 隔离的 问 题在于 ，它是与这 种对于 民主参 与的承 诺相冲 突的。 即 使那些 认为财 富 和经济 权力的 不平等 的积累 没有任 何错误 的人也 会发现 ，阶级的居住 区隔离 和政治 隔离所 产生的 后果妨 碍了各 种民主 价值的 实现。 所以

，削

弱这种 隔离就 能为那 些认为 经济不 平等本 身最终 会与民 主发生 冲突的 215 人提供 更多的 可能性 ，从 而使 他们说 服其他 人相信

，应当在民主 过程中

颁布各 项平等 主义的 政策。

① J. Eric Oliver, Segregation

on

u

Civic Involvement

Political Science Association

266

in Suburbia：

Participation in Local Washington,

The

Effects of Metropolitan

Civic Affairs M , Paper presented Sept. 1 9 9 7 .

to the

Economic American

第六章

4,

居住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针对整合理念的批评 居 住区种 族隔离 与阶级 隔离已 经产生 了我曾 提到过 的许多 害处。

那么 ，为了消除这 些害处

，应 当采用

哪些规 范和理 念来指 导各项 政策和

行 动呢？ 许多对 于种族 隔离的 批评都 是由整 合的理 念所指 导的。 这种 理 念认为

，空 间上的

族群差 异本身 就是成 问题的

在一 种完美 地实现 整合的 城市中

，任 何社区

，而 杂居则

是解决 之道。

既不会 被某个 少数群 体所支

配 ，也不会被某 个多数 群体排 他性地 居住于 其中。 事实上 ，每个 社区所 包含 的不同 群体的 人口数 与它们 在总人 口中的 群体比 例大致 相当。 在 这一 部分中 ，我将质疑 将这样 一种理 念作为 消除居 住区种 族隔离 的害处 的恰 当的行 动指导 方式的 做法。 这 种理念 往往错 误地将 注意力 集中在 群 体聚居 模式上

，忽 视了由

特权和 不利状 况组成 的更加 核心的 问题。 对

于 以这种 方式实 现那些 “去 隔离的 "(desegregation)

和包 容的目 标的做

法, 我将提 出以下 四种反 对意见 。 第一 ，各种想要实 现整合 的尝试 往往使 那种支 配性的 群体处 于相对 而 言不被 干扰的 境况中 ，然而，却要求那些 被排斥 群体的 成员做 出明显 的改变 。例如 ，那些支 持整合 的住房 政策经 常使被 隔离群 体的成 员向白 人社 区搬迁 ，而不是白人 向被隔 离社区 迁移。 更为普 遍的是 ，整 合的实 践努 力通常 意味着

，那 种在社

会上占 支配地 位的群 体制定 出各种 要求那

些 先前被 隔离的 群体必 须遵从 的整合 条款。 那些 被排斥 群体的 成员被 期 待着去 “适应 ”支配性 群体的 社会与 期望。 第二, 整合的 理念否 定了人 们下述 愿望的 合理性 ，即,人们希 望同那 些和自 己具有 特殊的 密切关 系的人 生活与 交往。 人们通 常想要 聚居在 那些 由种族 、宗教、语言、性取向或者 生活方 式所界 定的具 有亲密 关系的 群体中

，并且现代

城市化 的过程 通常也 使他们 能够这 样做。 在新 的城市

中 ，人们 通常定 居在接 近于家 人或者 朋友的 地方, 或者定 居在接 近于那 些 具有特 定品位 、语言、宗教习俗 等的人 的地方 。他 们认为 ，这样会让他

26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们 感到最 舒服。 人们喜 欢在友 善的社 会关系 中寻找 住房或 者工作 ，而这 些通 常是各 种具有 亲密关 系的群 体所特 有的。 诸 如此类 的居住 区聚集 或者城 市聚居 本身并 没有什 么不当 之处。

216

特别是 ，当某个文化 群体的 成员遭 受歧视 、蔑视性的陈 词滥调 、排斥和相 对 劣势的 地位时 ，这种邻里 聚居可 能成为 自组织 、自尊、娱乐和抵 制歧视 的重要 资源。 类似的 资源来 自所有 的聚居 形式。 如果某 个群体 的相对 分 隔居住 (separation) 是为了 在那些 彼此具 有密切 关系的 人之间 促进互 助和文 化建设 ，并且，只要这 种聚居 过程本 身没有 排斥某 些人获 得利益 和机会 ，那么，像这样的分 隔居住 就不是 错误的 。 如 果像这 样一种 以生活 方式或 者舒适 为基础 的聚居 的愿望 能够区 别 于对其 他人无 意识的 排斥和 对特权 的维护 ，那么，即使它是由 那些现 在或者 先前具 有特权 的群体 所采取 的行动 ，它 也不 是不正 当的。 我们可 以 列举一 个特别 具有争 议然而 却非常 重要的 例子。 在 新南非 ，白 种的荷 裔南非 人所提 出的保 留其语 言并且 维护他 们阐释 其历史 的连续 感的愿 望就 是一种 正当的 愿望; 并且 ，这种愿望还 可能会 要求实 现某些 居住群 体 和公民 群体的 聚集。 只要 这种群 体的成 员也是 在平等 的基础 上参与 那种构 建包容 性的民 主制度 的过程 ，并 且支 持各种 可以给 在历史 上被压 迫 的群体 带来平 等机会 和经济 发展的 措施等 ，那么 ，他们 中间的 部分人 要求 保留群 体亲密 感的愿 望本身 就不可 以在道 德意义 上予以 反对。 第三, 那种在 有关种 族和居 住的讨 论中通 常固有 的整合 理念的 问题在 于 ，它有可能 受到抵 制并且 失败; 同时 ，在 它遭受 失败的 情况下 ，那 种失败 看起来 似乎归 咎于被 隔离的 群体。 那种整 合的方 案之所 以可能 会失败 原 因在于 ，它没有获得 认 真的承 诺和各 种资源

，或者在于 ，由 于各种

，其

排斥行

为被 存心不 良地合 理化了 ，某些具有良 善意图 的白人 不当地 坚持了 这些排 斥 行为。 整合要 求那些 被隔离 群体的 成员改 变他们 的生活 性的 群体的 期望。 就 此而言

，它就将争

，遵从那

种支配

取实现 成功整 合的责 任施加 在那些

相对 而言更 加劣势 的群体 身上。 原先 被隔离 的群体 可能会 抵制那 些拆散 其 具有亲 密关系 的群体 的行为 ，或者，它未能 符合那 些支配 性的规 范和期

268

第六查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望。 这 些对于 成功的 实现整 合而言 似乎都 是更加 明显的 障碍。 那 种支配 性群 体的成 员对整 合计划 做出承 诺后往 往就撒 手不管 ，同时指责那 些没有 能力 或者不 愿意依 据这些 条款进 行整合 的从属 性群体 的成员 O 第四 ，最重要的是 ，整合的 理念往 往将注 意力集 中在错 误的议 题上。 依据这 种理念 ，隔离的问 题在于 各种群 体在空 间和习 俗上是 可以辨 别区分 的 ，其矫正方 式是依 据恰当 的比例 进行空 间与习 俗上的 杂居。 我在 前面已 经论 证指出 ，隔离的首 要错误 并非群 体是可 以 辨别区 分的, 而在于 某些群 体 通过这 种过程 确立或 保留了 重要的 特权。 各种试 图将被 隔离群 休的成 员 整合进 支配性 群体的 空间和 习俗中 的行动 和政策 运作起 来通常 是非常 缓慢的 。 它 们每次 只有少 数人参 与其中 ，同时也没有 改变那 些由于 空间方 面的 排斥过 程而在 物质上 处于劣 势地位 的人的 境况。 • 在美国 ，对于非裔美 国人或 者拉美 裔美国 人而言 ，那些 对于住 房整合 政 策的呼 吁听起 来就像 是对他 们通常 所热爱 着的并 且试图 加以改 善的社 区的 谴责。 在 他们的 社区中 ，他们拥有 强有力 的教会 和公民 社团, 并且在 社交上 拥有很 多美好 的时光 。对于 他们中 的某些 人而言

，那些促进

整合的

政策 意味着 剥夺了 人们实 现团结 的资源 ，使他 们隔绝 起来, 进而剥 夺他们 的 权力与 影响。 尽管几 乎每一 个生活 在被隔 离社区 中的人 都向往 更好的 住房、 便捷的 交通与 公园等 ，然而，许多人仍然 抵制下 述暗示 ，即，他们必须 放弃 他们具 有特定 文化意 义的习 俗与社 会关系 网络, 以便能 够同那 些即使 不 是无礼 的也可 能是关 系疏远 的陌生 人杂居 在一起 。① 在美国 ，某些公共 住房政 策能够 说明下 述观点 ，即，那种将聚居 本身视

① 请参见

Alex

Integrationism

J. Johnson, " B i d Whist, Fails African Americans

Tonk

and

United

A g a i n " , California

States vs.

Fordice： Why

Lavu Review , 8 1 / 6(Dec. 1 9 9 3 ) ,

1 4 0 1 - 70。 在这里 ，约翰逊 (Johnson) 论 证指出 ，这种分离 出来的 非裔美 国人的 教育机 构具有

许 多优点 ，而且，他的观点明 显适用 于评价 非裔美 国人的 社区和 机构。 约 翰逊论 证指出 ，只 有通过 维护和 运行分 离的制 度并且 实现对 各具特 色的群 体文化 的尊重 ，整合的理念 才能实 现; 其中 ，这些分离的 制度允 许非裔 美国人 共同参 加那些 具有教 育性质 或社会 性质的 集体性 社团。 整合 是一个 长期的 过程; 在这种 过程中 ，它需要支持 带有群 体差异 特征的 分离。 在分 析 佛迪司 决议案 (Fordice

decision) 的过 程中. 约翰逊 论证道 ，通 过强制 来试图 改变种 族模式

的做 法是不 当的, 部分原 因在于 ，这种做法限 制了非 裔美国 人进行 聚集的 选择。

269

幻7

政 治学前 沿系列・包容与民主

为问 题并且 将杂居 视为解 决方案 的主张 有时候 是不正 当的。 美国 住房和 城市 发展部 (HUD) 曾 经制 定了关 于保障 性住房 的指导 方针。 为了 促进整 合, 这些方 针鼓励 在规划 中为白 人在保 障性住 房中预 留某些 住房。 然而, 这些方 针通常 导致以 下结果 ，即,一方面 ，由于没有 白人申 请这样 的保障 房

，那些为白

人预留 的住房 经常没 人去住 ，另一方面, 想要购 买这种 保障房

的非 裔美国 人和拉 美裔美 国人则 要排队 等待好 多年。 法院 最终使 这种促 2』8 进整合 的方案 被搁置 ，同时这 种尝试 也或多 或少被 放弃了 。① 在欧洲 ,现 在被讨 论着的 整合的 议题经 常是关 于那些 从亚洲 、非洲、中 东 和加勒 比等地 区移入 欧洲国 家的移 民群体 成员的 境况。 尽 管他们 中的许 多人 出生在 这些欧 洲国家 ，然而 ，主流社会仍 然将他 们全部 视为外 国人。 在 欧洲 城市中 ，他们之所以 经常相 对而言 被隔离

，其原因部

分在于 自愿的 聚居,

部 分在于 各种排 斥过程 。他 们中 的许多 人仍然 坚持一 种截然 不同的 语言 、宗 教习 俗 、社会关系 网络和 文 化认同 。他 们通 常很难 有机会 获得工 作或 者改善 经济 状况。 许多欧 洲城市 和国家 都试图 促进这 些群体 成员的 融合。 威尔

-

金 里卡在 其富有 影响力 的著作 《多 元文化 的公民 身份》 中指

出 ，整合是用来 处理移 民与他 们所移 入的民 族之间 的关系 的恰当 的规范 理念。 由于某 个国家 中的少 数族裔 在历史 上曾经 占有一 片领土 ，所以， 他们有 权利进 行自我 组织和 保持文 化分离 (cultural separation) o 然而， 移民是 为了改 善他们 的生活 而自愿 加入另 一个社 会的。 尽管移 民需要 各种 旨在避 免歧视 的保护 ，需要各种 特定的 资源使 他们能 够学习 主流的 语言 并且发 展那些 参与劳 动力市 场竞争 所需要 的技能 ，然而 ，他们移民 的目标 以及那 些移民 政策的 目的应 当是, 使他们 融合进 主流民 族的文 化 。②在这里 ,金 里卡没 有将各 种关于 经济机 会和政 治包容 的目标 同融合 进某种 主流的 民族文 化的目 标区分 开来。 大多数 移民事 实上确 实希望

① 请参见 理查德 ・汤普森 ・福特 (Richard States v. Starrett City Associates, Geography ®

Kymlicka

270

in Legal Analysis”， Harvard , Mullicultural

Thompson

1 9 9 8 ) 的案

Citizenship

Law

Ford)

关于“美国诉斯 泰德市 联合会 "(United

件所进 行的讨 论，“Boundaries Review,

, ch. 5 .

of Race : Political

1 0 7 / 8 (June 1 9 9 4 ) , 1 8 9 6 - 1 8 9 7 #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土

被融合进 他们所 加入的 新社会 的劳动 力市场 和政治 制度。但是, 许多人 却 抵制下 述提议 ，即，他们应当 学会主 流民族 的文化 ，并且，他们获得这 些经 济机会 和政治 机会的 条件之 一就是 将他们 自身的 文化私 人化。 在 一 些欧洲 城市中 ，上述这种 区分已经引起 了某些 冲突。 对于欧洲国家 用以包 容移民 群体及 其子女 而采取的政策 ，亚斯明 ・ N. 索伊•萨尔 (Yasmin

Nohaglu Soysal) 将其区分 为两种类型。某些 政策为

语言学习 和培训等提供了机会，但是，与此同时 ，它们也阻碍了各种 移民群 体形成其特有的群体 机构。另 一些政 策则允 许甚至 鼓励各种移民 群体的 自组织 ,以便于为移民提供各种服务 ,并且在 政治活动和政策中代 表他们 的利益 和视角 。① 我认为 ，前一种类 型的政 策往往 是被整 合的理 念所引 导的 ，而后一种 类型的 政策则更接近 于我随 后将要 讨论的 差异性 团结的 理念。 在前面 ，我也提 供了论 据来反对会妨 碍公民 生活中群体聚 居的整 219 合理念。 我认为 ，依据美国的 背景, 这些论 据同样 适用于 欧洲那 些文化 上的少数 群体的 境况。 某些 研究欧 洲城市 的学者 认为, 一种含 蓄的或 明确的 整合理 念允许 那种 在国家 中处于 支配地位的多 数群体 制定某 些条款 ，从而接纳 和包容 那 些被认 为在种 族或文 化上具 有差异 的人。 这种 宽容性 的整合 立场要 求 ,那些 移民被 看做承 认主流 社会所 具有的 价值和 社会文 化的。 然而， 移 民却经 常不能 通过关 于那些价值和 社会文 化的认 知测试 ，其原因要么 是他 们保留 了其群 体特有 的组织 和习俗 ，要么是那 种多数群体是 以防止 移民共 享民族 文化和 民族荣 耀的方 式来构 建出其 差异的。② 特别是 ,就住房分配而言 ，与美国的相关政策一样， 欧洲所实施 的某些 让白人与有 色人种在居住环境内杂居的政策, 也带有某些相同的强 制性的

① Yasmin Europe

Nohaglu (Chicago：

Soysal , Limits of Citizenship University

② 请参见 Jan Blommaert N.

Wilmsen

of Chicago

of Chicago

and Postnational Member shi p in

Press , 1 9 9 4 ) .

and Jef Verschieren,

and Patrick McAllister

: Migrants

u

European

Concepts

Nation-Building",

(eds. ) ,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in Edwin

( Chicago : University

Press , 1996)。

27?

，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含意 ; 并且 ，正如美 国的政 策那样 ，欧洲 的政策 也未能 处理好 那些关 于住房 和 在社会 上处于 不利地 位者的 问题。 例如 ，在 20 世纪 70 年代和 80 年代 早期 的英国 ，那些“疏 散式 的 "dispersal）

公租 房分配 政策就 强迫黑 人离开

他们聚 居的生 活环境 ,搬迁 到并非 他们所 选择的 社区; 但是, 就绝大 多数情 况而言

，这种政策

却没有 改善黑 人的住 房质量 。① 在 20 世纪 8 0 年 代的荷

兰 ，那种支持整 合的住 房政策 的核心 是给予 不同群 体实施 配额. 这种 政策最 终被放 弃了.

但是,

其原因 在于, 许多人 提出抗 议认为 ，这种方式

限制了 移民性 的少数 群体的 选择权 ，而它原本 却假定 能够帮 助它们 。② 由 于那些 感到彼 此具有 特殊亲 密感的 人共享 着宗教 或者其 他文化 习俗

，或 共享着

他们可 能会共 同抵制 的相似 的困难 和污名 ，所以，无论在

欧 洲还是 在美国 ，他们的聚居 就是正 当的。 聚居可 能并且 确实经 常提供 了各 种由于 群体成 员间的 公共组 织和社 会关系 网络而 产生的 益处。 聚 居通常 也会允 许具有 各种在 社会上 和空间 上支持 公开表 达其文 化特性 的 机会。 某些人 认为, 如果人 们想要 运用各 种文化 资源来 支持个 人身份 22。

'

认同与 公共社 会交往 ，那么，聚居就 是必不 可少的 °③

一种替 代性的理念:差异性的团结

5.

如 果我对 整合理 念的一 般形式 所做的 批评是 有效的 ，那么，我 们就 需 要阐释 一种不 同的社 会包容 和政治 包容的 理念。 我将 这种替 代性的 理念 称为差 异性的 团结。 正如 那种整 合的理 念一样 ，各种关于差 异性团 结的规 范也反 对那些 排斥与 隔离由 某些人 组成的 群体或 范畴的 行动和

① Smith, The Politics of

Race

② 请参见 Ger M i k , "Housing

and ResicUnce.

Segregation and Policy in the I)u tch Metropolitan Environment"*

in Elizabeth D. Huttman (ed. ) , Wim

Blauw and Juliet Sal man ( co-eds. ) , Urban Housing

Segregation o f Minorities in Western Europe arid t h e Untied Stales ( Dki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1)。

③ 耶尔 ・ 塔米 尔讨论 了公共 文化在 这种意 义上的 必要性 ，请 参见 Tarnir：UUral ( Princeton :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 9 9 3 ) D

272

Naliorndism

笄六章

居住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结构。 差异 性的团结假定 了人们 之间的尊重和 相互的 义务。 然而, 不同于 整合理 念的是 ，差异性的团 结允许 在人们 —— 由于他 们彼此 间所具 有的并 且其他 人不共 享的社 会或者 文化意 义上的 密切关 系 ，他们因而同声相应 —— 之间存在 着某种 程度的 分离。 差异性 的团结

并不假 定相互间的身 份认同 和密切 关系是 各种包 容和尊 重的态 度的明 确的 或含蓄 的条件 。① 如果那 种具有 密切关系的群 体间的区别是 在抑制 以群体 为前提 的自私 、偏见或者憎 恨的基 础上进 行合作 的背景 下构建 的 ，那么，它就能够得到 肯定。 所以, 差异性 的团结 致力于 平衡下 述两方 面的价值 ，一方面是普 遍化的 包容与 尊重的 价值，另一方 面则是 更加特 殊 主义的 、地方性的 自我肯 定和自 我表达 的价值 。② 下面 我将详 细说明

① 我在 差异性 的团结 概念之 下提出 的观点 和原则 ，与罗伊- 布鲁克斯 ( R o y Brooks)

在“限制性

隔 离与种 族整合 的联姻 ”这一标签 下提出 的观点 具有相 似性; 请参见 Brooks, Integration Separation Press,

: A

Strategy

1 9 9 6 ) , esp.

pt.

for HL

Political

(Cambridge,

Equality

Mass.：

Harvard

or

University

布鲁克 斯提到 ，限制性 隔离是“在非 裔美国 人的社 会中进 行的文

化整 合和经 济整合 ”( p. 1 84 ) ,“限 制性的 隔离是 一种自 愿性的 种族隔 绝 ( voluntary racial isolation), 这种 隔绝能 够有助 于支持 和培育 群体中 的个人 ，而不需要以 不必要 地阻碍 他人或 其他 群体的 利益为 前提。 这 种种族 隔绝是 由非裔 美国人 有意识 选择或 自我支 持的策 略导致 的 ，并且 ，它必然会 以个人 或集体 的形式 屈从于 白人。 这 种隔绝 就是我 所谓的 限制性 隔离” 3190)。 我发现 ，在支持“隔绝 ”这一点上，以上定 义有时 候显得 过于强 烈了。 种族“隔 绝” 既不值 得追求

，也是不

可能实 现的;“限制 性隔离 ”则是一个更 具描述 属性的 词组。

② 这种关 于差异 性的团 结的观 点表述 援引了 我以前 著作中 的某些 想法。 我的这 种想法 ，部分 的是由 毛利人 在新西 兰的斗 争所激 发的；而且 ，在一种更 加宽泛 意义上 的新西 兰政治 体中， 在毛利 人与其 他人共 同居住 生活的 背景下 ，那些使毛利 人获得 了更大 的文化 自主性 和政治 自 主性的 政策变 革也激 发了差 异性的 团结的 想法。 在下述 论文中 ，我发展了 有关这 种观点 的早 期形式 ，清 *参见 ** Together Conflict”, in Will University

Press,

Kymlicka

in Difference： ( eel.) , The

Transforming

Rights

of

t h e Logic

Minority

of Group

Cultures

( Oxford

Political : Oxford

1995)。 在 过去二 十年的 新西兰 ，尽管发生了 许多重 要的制 度变革 ，但是，

隔离和 排斥的 问题仍 然非常 严重。 这些关 于差异 性团结 的观点 的其他 方面也 令人回 想起某 些早期 有关我 所谓的 **Impartiality Thrtrwing

Like

(Bloomington： Di

and

"异质 性的公 共领域 ”(

t h e Civic a Girl

Indiana (Princeton：

and

Public： Other

University Princeton

heterogeneous

A Critique

of t h e Ideal

Essays

Fembiist

Press,

in

1 9 9 0 ) ；也可

University

Press,

public )

的 讨论。 请参见

o f University

Philosophy

以参见

1 9 9 0 ) , ch.

Citizenship

and

Justice and

Social the

T

in

Th eo?-y

Politics

of

5。 差异性团结 的观点 还建立

在对未 被同化 的其他 人所实 施的开 放性政 策上，我在关 于城市 生活理 想的一 些早期 描述中 详述了 这一点 ，请参见 “ T h e Ideal o f Community Nicholson

( e d . ) , Feminism/

PosLmodtirnism

and the New

York：

Politics of Difference

in Linda

R o u t l e d g e , 1 9 9 0 )o

273

2幻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团结 和差异 (differentiation) 的原则 ，并且指出 ，这 种差异 性团结 的理念 如何能 够指导 各项去 隔离化 的行动 和政策 。① 团结 关于这 个术语 ，我想要援引 人们应 当负有 的责任 感和正 义感的 观念, 而 不是将 其建立 在伙伴 意识 (fellow feeling) 或 者彼此 身份认 同的基 础上。 大多 数对于 “团结 ”这个术语的 运用通 常都假 设了像 这样的 具有一 致性的 伙伴意 识 ，就像诸如“共同体 ”之类的 同义词 所做的 那样。 然而 ，在 我们这 样复 杂的、多样的 和人口 众多的 社会中 ，包容的理念 必须依 赖于一 种假设 存在着 距离的 相互尊 重与关 怀的观 念 :各种 团 结的规 范是在 陌生人 和那些 在 许多方 面彼此 生疏的 人之间 存在的 。② 对 于这种 跨越社 会距离 的关切 而言, 如果其 道德基 础不是 伙伴意 识的话 ，那么会是什 么呢？ 团结意 味着人 们共同 生活在 一起。不论 人们愿 意与否

，他们都

共同生

活在某 个区域 或者地 方中。 由 于他们 是共同 生活在 一起的 ，所以, 他们都 被那 种地理 环境和 大气环 境所影 响并且 与它们 具有相 关性; 同时, 他们所

① 在某种 程度上 ，我在这里详 细叙述 的差异 性团结 的观点 ，也可以 归源于 哈贝马 斯近来 总结的 关 于政治 共同体 和包容 的规范 表述。 哈贝马 斯拒斥 了下述 政治共 同体的 观念, 也就是 ，拒绝 将 某种假 定的前 政治的 (pre-political)*1民族 ”或者其他群 体密切 关系作 为政治 机构运 作所需 要 的相互 尊重和 合作的 基础。 取而代 之的是 ，哈贝马斯提 出了“宪政爱 国主义 ”的理 它 允许在 政治共 同体内 部存在 文化性 的差异 ——来 使政治 共同体 中的成 员统一 起来。 请参 见“ Citizenship and National Identity： Some Reflections on the Future to E u r o p e " , Pilaris International , 12/1 (Apr. 1 9 9 2 ) ,1 - 1 9 ；以及 "The Future

of Sovereignty

丁腥⑴)(Cambridge,

European

Nation-State：

and Citizenship" , in The Inclusion of the Other Mass.： MIT

Press,

On

the Past and

: Studies in Political

1998)。 差异性 团结的 概念与 哈贝马 斯的宪 政爱国

主义 理念都 认为, 应当将 政治团 结的 基础与 相互的 身份认 同区分 开来。 然而, 哈贝马 斯的观 点却 假定了 一种已 经存在 的由某 种单一 体系的 程序和 法律所 包含的 管辖权 (jurisdiction)。 但是 ，在解释各 种规范 意义的 群体创 建或者 改变那 些由宪 政程序 所覆盖 的管辖 权时，哈贝马 斯 的观点 并不是 非常有 用的。 正如我 将会在 本章后 面部分 以及第 七章所 讨论的 ，管辖疆界 通常是 通过下 面的方 式确定 下来的 ，即，有意或无 意地将 某些受 行动或 政策影 响的人 排除在 被考虑 的范围 之外。 那种想 要矫正 这种不 当配置 的规范 理论和 政治实 践不能 依赖于 下述团 结 的观念 ，即，一种建立 在先在 的关于 共享的 管辖权 或宪法 的假定 基础上 的团结 观念。 ©

Jodi Dean,

274

Solidarity

of 5/ rm?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4).

第六童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有人通 过各种 不同的 、相对不协 调的途 径和乡 土性的 互动从 四面八 方进入 这 个地区 ，这一事实 所导致 的结构 性后果 ，也会影响到 他们所 有的人 。他

222

们都潜 在地受 到地震 、电力服务 的减少 或者高 峰期交 通堵塞 的影响 ，其中 后两者 往往是 由他们 自身造 成的。 那 些来自 远方的 陌生人 通常需 要彼此 照顾 和合作 ,以便 足以应 对各种 潜在地 影响他 们中大 多数人 的当地 环境和 问题 —— 这 些环境 和问题 往往来 源于他 们个体 行动的 汇集。 在现代 社会中

，陌生人

是在一 种更强 的意义 上共同 生活在 一起的 。他

们的 日常活 动涉及 一系列 密集的 制度性 的关系 网络。 这些 制度性 的关系 网 络从下 述意义 上讲在 因果性 上是与 每个人 相关的

， 即 ，某 些人在

此处追

求其 目标的 行为会 潜在地 影响到 他们并 不认识 的并且 可能未 考虑过 的许多 其 他人。 经 济活动 及其制 度大都 与生活 在某个 地区的 居住者 具有深 刻的关 联性。 各种 大众沟 通方面 的机构 和关系 、各项法 律关系 、契约与 服务供 给等， 无 论它们 是公共 性的还 是私 人性的 ，也都将陌生 人聚集 在一种 交往关 系与因 果关系 中, 而这些 关系将 他们的 行动与 其行动 环境结 合在一 起。 很少 有研究 正义的 理论家 会追问 ，各种正义的 义务应 当覆盖 的人或 者其他 生物的 范围是 什么？ 这些理 论家通 常假定 ，那 种与 正义诸 原则的 应用 范围相 关的政 治体是 既定的 ，并且 ，正义诸原 则的应 用范围 就是所 有 将他们 自己看 做属于 这种政 治体的 成员。 然而, 正如我 在第一 章中指 出的

， 以及正

如我将 会在本 章最后 部分和 第七章 中再次 讨论的 ，许 多政

治 体是被 专断地 界定的 ，或 者它们 是依据 排斥某 些人的 目的而 被界定 的。 因而 ，追问下述问 题就是 恰当的

，即 ，那些与政

治体的 定义相 关的某

个既 定政治 体的边 界是否 应当恰 当地回 应正义 的道德 要求。 如 果不依 据现 存政治 体的疆 界而确 定的话 ，那么，我 们如何 才能知 道正义 的诸种 义 务的范 围是什 么呢？ 对于上 述问题 ，欧诺拉

-

奥尼尔 (Onora O ' N e i l l ) 提供 了一种 有用的

回答 。她论 证指出 ，那 些以 我已经 讨论过 的方式 共同生 活在一 起的人 (也许 包括某 些其他 生物) 都处 于正义 诸原则 应当适 用的关 系中。 如果 其他人 的行动 构成了 某个行 动者自 身行动 的背景 ，那么 ，他 就与 所有那

275

，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些 其他人 处于正 义的关 系中。 在进行 我们的 讨论的 过程中 ，我 们假定 , 许多其 他人将 会或者 不会做 各种其 制度性 的与因 果性的 后果可 能影响 我们 生活和 行动的 事情; 同样地 ，我们也含蓄 地假定 ，我们的行动 在制度 上和因 果性上 是与其 他人的 生活和 行动相 关的,

依据 奥尼尔 的解释 ，由

于 下面这 种事实 ，即， 人们将 其他人 特有的 能动性 (agency) 看做 他们自 223 己 的行动 的前提 ，所以，他们就对 其他人 拥有诸 种正义 的义务 。① 在早上 八点半 ，我打开了 交通之 声广播 频道， 获悉有 多条我 通常出 行的 路线要 比正常 情况下 拥挤.

所以 ，我决定再等 一个小 时才出 行去上

班 ， 这种简 单的行 动预设 了许多 其他的 行动者 ，即：那些 准备交 通之声 广 播的工 作人员 、广播电台的 操作人 员以及 那些我 不认识 的其他 出行去 上班 的人。 在加油 站等待 加油时 ，我要了一杯 咖啡。 在这 些简单 的行动 中 ，我假定了可 能是上 百万的 其他人 的行动 ，这些人参与 了热咖 啡的制 作, 参与了 我所用 的廉价 汽油的 生产。 诸种 正义的 义务就 产生于 那些处 在这 种由原 因和结 果构成 的制度 性关系 和因果 性链条 中的人 之间。 由 于这 些制度 性的和 因果性 的关系 ，所以，我在这里 的行动 同许多 其他人 的行 动就能 一起对 更远地 方的其 他人产 生深远 的影响 . 奥 尼尔论 证指出 ，这种概念化 的过程 意味着 ，各 种正 义的义 务的范 围 是全球 性的。 我赞 同她的 观点。 在下 一章中 ，我将阐释这 种论点 ，并 且讨论 它对于 政治制 度和民 主实践 的规范 含义。 然而 ，现在要做 的是详 细 说明下 述主张 ,即 ，在大都 市地区 ，那 些具有 不同的 忠诚感 、目标和地 方性的 密切关 系的陌 生人共 同生活 在各种 复杂的 因果关 系中。 由于他 们 以这种 方式共 同居住 在一起 ，所以，他们彼 此之间 就具有 正义的 义务。 显然 ，这并不意 味着在 那些共 同居住 在某个 城市或 地区的 成千上 万的人 中 ，每一个人都 具有特 殊的、 个体性 的义务 去关注 与所有 其他人 相联的 每个其 他个体 的境况 ；也不意 味着对 于个人 而言, 他有义 务去矫 正他所

① Onorfi O'Neillt Tutixird ch, 3 .

276

J tixtice and Virtu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 9 9 6 ) ,

第六章

居住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兰

发现的 任何一 位遭受 不正义 的人的 境况。 相反地 ，它意味着 ，生活在这 种制度 性的和 因果性 的关系 中的每一个人 ，都有义 务尽其 所能地 参与构 建和 支持各种集体 行动的 机构，即政治 机构。 正是 这种机 构使人 们之间 的诸种 正义关 系得以 发生。 差异性 团结的 理念特 别承认 诸如此 类的集 体行动 的义务 ，认为它 们能够 削弱那 些共同 居住在 某个地 区的陌 生人之 间的 不正义 ,促 进他们 之间的 正义。 差异 那种关于差 异性团结的社 会理念 和政治 理念坚 持认为 ，隔离是错误 的 ，但是，社会群 体的差 异本身 则并非 是不正 当的。 这种 理念肯 定了聚 集的自 由权, 无论是 在城市 空间中 的聚集 ，还是宗教 上的、文化上 的或者 其他关 系密切 群体的 联合。 这种自 由应当 同非歧 视的承 诺协调 起来口 也就 是说, 空间性 的与社 会性的 聚集不 能确立 在排斥 行为的 基础上 ，而 是 应当确 立在亲 和性吸引的基 础上。 这种聚集的 自由也 应当对 那些未 被同化 的他者 (otherness) 保持开 放。 当各种存 在着差 异的人 加入到 那些在 社会或 文化上 具有密 切关系 的群 体中时 ，他们就会 认识到 他们与各种其 他具有 密切关 系的群 体的共 存共荣 (togetherness) ; 并且 ，他们会确认 ，他们是 与这些 群体在 诸种正 义的 关系中 共同存 在的。 向 那些未 被同化 的其他 人开放 涉及下 述两方 面 :一方面是确 认自己 与其他 人之间 的关系 ，另一方面是 确认两 者之间

保持 一种尊 重他人 的距离 。像 这样一 种承认 他人的 立场, 既不能 被描述 为宽容 ，也不能够 被描述 为共有 的身份 认同。 宽 容通常 意味着 下述意 愿 ，即不去干 涉他们 ，同时也不去 确认与 他们具 有某种 关系。 对 于促进 包容 而言, 宽容是 一种过 于软弱 无力的 规范。 然而 ，正如我已经 讨论过 的并 且将会 在下一 章中再 次讨论 的那样 ，包容性的 政治制 度并不 要求政 治体 的所有 成员都 是相互 认同的 。 差 异性的 团结仅 仅要求 ，这些在这种 意义上 相互认 同的人 确认他 们会向 那些具 有不同 境况与 密切关 系的人 开放 ，并且与他们 接洽。 正如 我在第 二章中 所讨论 指出的 ，在这种意义

277

孩4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上的 承认更 多的是 政治讨 论和决 策制定 的条件 ，而不是其 目标。 这种承 认肯定 了以群 体为基 础的机 构和发 言权的 必要性 ，同 时也 展现了 那种在 共享的 公共空 间中倾 听他人 并且与 他人接 洽的开 放性。 这种 关于差 异性团 结的规 范理念 也对边 界的观 念提出 了质疑 ，无论 是使 各种群 体区分 开来的 概念上 的边界 ,还 是各种 体现出 容纳和 排斥的 空间意 义上的 边界。 如 果存在 着不同 的群体 ，那么，它们并不具 有明确 的边界 ，而是彼此 逐渐融 合和重 叠的。 向未 被同化 的他者 开放, 不仅意 味着 承认各 种明显 的差异 ，而且意味着 承认人 们具有 多重成 员身份 ，并 且无 论是由 于选择 的原因 , 还是由 于偶然 的原因 ，某 些人 并不符 合任何 有 关特定 属性的 描述。 从规范 的意义 上说崖

异性的 团结在 空间上 表明, 除了允 许聚集 以外,

还允许 在空间 上存在 着相互 交融和 混合。 各 种呈现 出差异 性团结 的城市 空间看 起来似 乎就是 这样的 。这 种地 区存在 着某些 大致可 以被认 为是差 异性 群体的 社区和 共同体 ，例如，具有代表 性的有

，犹太人

、非裔 美国人 、同

性恋者 、毛利人或者 纯正的 欧洲白 人社区 。但是

，其 中任何

一个社 区都不

是同质 性的。 虽然 某些社 区可能 具有一 种主导 性的不 同特征 ，但是 ，从统 计的角 度上讲 ，这些社区都 是混合 型的。 而且 ，这种城市的 空间也 具有很 多几乎 不存在 群体性 聚居的 社区和 地区。 在 这种不 存在排 斥的在 空间上 分离 的城市 区域中 ，某位旅游者 会发现

，在社区之

间不存 在明显 的界限

，人

们彼 此流动 ，看不到在 精致的 门面与 镶木窗 户之间 具有令 人唐突 的边界 225

线 —— 现在 ，这些边界 线在许 多美国 城市中 是经常 出现的 。① 在这 种城市 生活的 理念中 ，每个人都 有自己 的祖籍 ，具有 他目前 居住和 参与当 地共同

① 请参见 Richard Thompson

Ford,

Racial Segregation”，Stanford

尼思 •杰 克逊 (Kenneth

M

Geography

Law Review

and Sovereignty： Jurisdictional Formation

and

, 49/6 (July 1 9 9 7 ) , 1 3 6 5 - ] 446。 福特引 用了肯

Jackson) 的 以下描 述:底 特律河 东岸的 某个贫 穷而且 破旧的 种族聚

居 区与格 罗斯角 市郊是 交汇的 ，其中，格罗斯角市 郊广阔 的草坪 和缠绕 的树篱 在底特 律河东 岸的 某些河 滨高地 上就可 以看到 。福 特指出 ，法 律和社 会政策 似乎并 不担心 下面这 类社会 界限和 管辖区 域界限 ，这种界限允 许上述 特权境 况和劣 势境况 的明显 分离; 但是 ，与此同时， 法律却 异常担 心那些 黑人占 多数的 选区的 界限。

278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体的 场所。然而, 由于该地居民 的行为 和态度 ，没有人会感 到城市 或者区 域的其他地方是不向他开放的。而且, 由于人们的工作地点 、出行购物、娱 乐和拜 访朋友等缘故，他们就与其 他地域 发生了 联系。最后 ，那种呈现出 差异性团 结特征的城市空间包 括了许 多室内 和室外的公共 空间。 所有共 同居住在这 种地区的人都可以在音乐会 、节日庆典、集会和公共 讨论时 ，在 这样的公 共空间中发现彼此。 应用 整合 与差异 性团结的理念 具有某 些共同 的价值 ，同时在另外 一些价 值上则 是存在 分歧的。 正如整 合的理 念那样 ,差异 性的团 结承认 各种非 歧视的 原则。 那种由差异性 团结的 理念所 指导的 政策将 会禁止 所有以 群体为 基础的 歧视。 在提 供经济 、社会与政治 方面的 机会的 过程中 ，它 也禁止 下述会 促成阶级排斥 的行动 和政策 ,例如 ,市政 分区制 、反对混合 居住 区或者 在某个社区要 有确定 的地皮 规模才 准建筑房屋。 而且 ，与整合的理念相比 ，差异性的团 结也许 甚至更 能促进 住房消 费者的 自由。 那些旨在祛 除隔离 、促进各项 有关差 异性团 结的准 则的社 会政策 应当使 人们拥有机会 ，并且应 当允许 他们为 了其个 人的生 活而自 由地 追求自 己选择 的目标 ，尤其是允许 他们拥 有选择 居住地 的自由 。例 如，不应当 为了实 现去隔 离化的 目的而 迫使人 们搬迁 ，也不能为 了实现 隔 离而迫 使人们 搬迁。 住房 的分配 应当主 要依赖 于以价 格为指 导的或 者有 补贴的 市场; 在分配住房的 情况下 ，应当尽可能 地依据 居民的 偏好， 而 不是依 据由分 配者决定的某 些整合 模式的 结果。 尽管应 当尽可能地尊 重住房 消费者 的偏好 ，但是，对于那些 房地产 机构和 房地产 拥有者则不能 这样。 其原 因在于 ，他们的行 为会影 响住房 机会 和社区 状况。 如果缺乏 对房东 、金融机构 、开发商和 其他私 人机构 的活动 —— 它 们的行为在很 大程度 上影响 了城市 空间的 社会意 图与价 值 ——的监 督和管 制的话 ，那么，许多现存 的居住 区种族 隔离的 模式或 过程 就不可 能通过 增加个 人选择 的选项 而得以 解决。 政 策制定 者甚至 226

27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也不能 依赖那 些致力 于实现 非歧视 和忽视 群体差 别的真 诚承诺 ,其原因 在于 ，这些通常 会伴随 着各种 强化特 权与劣 势状况 的隔离 行为。 在自由 社会中 ，各种隔 离的过 程主要 不是由 于有意 设计的 缘故而 被再生 产出来 的 ，它们更多 的是许 多明显 无害的 或者自 欺欺人 的行为 共同作 用的结 果。 因而 ，有必要积 极地干 预那些 隔离的 过程。 为 了能够 促进个 人的自 由 ，使他们能够 在体面 的社区 中居住 在令人 满意的 住房里 ，在这些社区 中, 某些人 会选择 具有群 体特征 的聚居 ，那种对房 产所有 者和相 关住房 机构的 自由进行限制 的做法 就是正 当的。 就资源分配和 政治过 程而言 ，那种由差 异性团 结的理 念所指 导的政 策不同于 那些由 整合的 理念所 指导的 政策。 后者 通常致 力于向 其他人 开放那 些占主 导地位 的白人 社区。 而且，整合的 政策也 经常向 种族群 体 的成员 提供各 种机会 ，使他们能够 从质量 较差的 、种族聚居 的社区 搬迁到 具备更 好的住 房条件 和生活 质量的 地方。 某些政 策还鼓 励白人 在那些 种族混 居的社 区中定 居或者 暂住。 像这样 的政策 还将注 意力集 中在 个人性 的住房 拥有者 或出租 人的境 况和行 为上。 在 反对歧 视或者 促进选 择上, 许多整 合的政 策是有 用的。 然而， 由于它 们与所 要解决 的问 题相比 是无足 轻重的 ，并且，它们 将注意 力集中 在个人 的搬迁 上 ，所以 ，它们就几 乎没有 对那些 再生产 出隔离 特权的 过程产 生什么 影响。 如果 某项政 策不仅 承认在 城市中 的某些 地区存 在着群 体差异 ,而且 也处 于下述 情境中 ，即，公民们认为 他们共 同经历 着那种 差异并 且对彼 此具 有一种 正义感 ，那么，它就会更多 地将注 意力集 中在资 源的运 作上, 而不是人 员的迁 移上。 那些 种族高 度集中 的处于 不利状 况中的 社区需 要大量的 公共资 金和私 人资金 ，从而用于住 房翻新 和建设 、各种商业区 和商店 、诸如社 区中心 、公园和运动 场之类 的公共 场所以 及创造 就业机 会的 企业。 各种 依据美 国社区 再投资 法案甚 至是“企业区 "©(enterprise

①意 指在城 市内部 建立- •个区域 ，用于培育中 小 型商业 企业, 并且对 其实施 宽松的 政策。——译注

280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zones）的方案授 权的项 目就实 施了以 上原则 。但是 ，由于它们的 规模如

此之小 ，并且它 们的活 动经常 是相对 孤立的 ，它们通常对 社区质 量不产 生任何效果。， 那种致力于 将各种 资源直 接转移 到人们 手中的 政策, 直接处 理了那 些由 于隔离 过程所 造成的 物质上 的特权 与不利 状况之 间的不 平等。 诸 如此类的政 策并不 强迫某 些人去 面对下 述选择 ，即，要么离开他 们熟悉 的家园 ，要么被排斥 在那些 向其他 人开放 的收益 和机会 之外。 而且 ，通 过各种对 社区生 活质量 的提升 有明显 、持久影响的 方式转 移资源 ，有可 能会 影响到 人们的 迁移; 某些 外来者 也可能 会受到 吸引，居住在 那些社 区中。 当然, 那些旨 在将资源投资 在种族 聚居区 一一

获得较少服务 的社区

一 一

它们相对而 言也是

的 政策不 需要也 不应当 取代开 放性的 住房政

策和非歧视的 政策。 6 . 地 方性参 与和区 域治理

三十多 年前, 罗伯特・达尔强调指出 ，在人口激增 、通讯便捷 和经济 相互 依赖的 世界里 ，存在着一种 民主的 悖论。 一方面 ，参与的价值 、沟通

性的互动和公 民对于 公共决 策的影 响等因 素使民 主人士更偏爱 小型的 政治单位。 然而 ，另一方面, 那种跨 越不同 地区和 国家的 密集的 相互依 赖使去中心化的 政治单 位几乎没有权 力去影 响广泛 的关系 和行为 ，而这 些关系和 行为将 会对那 些政治 单位的 当地境 况产生 深刻的 影响。 政治 管辖权的范围 越广, 它就越有可能去管制 像这样 的影响 深远的 情况。 达 尔因而 对这种 悖论总 结如下 : 公民 们至多 可以通 过投票 这种简 单的方 式参与 范围广 泛的复 杂的 、关 键性的 决策；或者 ，他们 具有几 乎不受 限制的 机会参 与各种 无关 紧要的 事情的 决策。 所以 ，在一 个极端 ，人们 投票了 ，但是，却 没有进行 统治；在另一 个极端 ，人们 统治了 ，但是，却 没有任 何对象

281

2"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可 供统治 。① 那种 小规模 的民主 治理的 单位具 有各种 特有的 优点和 功能。 在一 个政治 单位中 ，人数越少 ，每个处于 其中的 人对于 决策的 潜在影 响力就 会 越大。 在 一种小 规模的 单位中 ，各 位成员 有更多 的机会 在社团 和沟通 网 络中去 了解其 他成员 ，与之直接进 行互动 ，从而创造出 密切的 、丰富的 和 多边的 关系。 在 小规模 的治理 单位中 ，公民们更 容易有 机会进 行集会 和倾听 他人, 同时更 容易接 触到那 些执行 决策的 官员。 所以 ，他 们更容 易 监管决 策的贯 彻执行

，并且使公

共官员 承担其 责任。 地 方性的 治理单

位 能够最 好地激 励公民 ，使他们可 以积极 地提出 议题、 塑造政 治议程 、制 定决策 和执行 决策。 然而 ，在当今的世 界中， 小规模 的政治 管辖区 域经常 以行政 的方式 将人们 分离开 ，然而，人们的行为 却仍然 是彼此 间深刻 影响的 ，并且人们 是共同 居住在 各种在 制度和 因果关 系上与 他们相 关的环 境和结 构性过 228

程 中的。 我在 前面讨 论的种 族和阶 级方面 的居住 区隔离 通常由 于下述 情形而 变得容 易发生 ，即 限制 处于不 利状况 中的人 、保护特权者 的地方 自治管 辖权的 创制和 维系。 通过运 用分区 制的规 章制度

，自 治性

的地方

管辖权 会排斥 某些人 和某些 活动。 通过 它们所 具有的 税收权 ，那 些富裕 的 区域能 够开办 高质量 的学校 ，提供一流的 服务; 而某个 邻近的 贫穷的 自 治市则 可能拥 有非常 低的计 税基数 ，同时 却需要 提供更 多的价 格高昂 的综合 服务。 那些由 某个具 有自治 管辖权 的单位 做出的 规划与 发展的 决策会 影响许 多邻近 社区的 投资模 式和投 资环境 ，而这些 邻近社 区却对 于 那些决 策没有 任何发 言权。 正如 我在前 面论证 指出的 ，某个政治体 的范围 应当与 人们彼 此具有 的正义 的义务 的范围 相一致 ，其原因在于 ，在 那些 与他们 的命运 联系在

① Robert

D a l h , "The

City in the Future of Democracy",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

6 1 / 4 1(Dec. 1 9 6 7 ) , 9 5 3 - 7 0 . 可参阅罗伯特 ・ 古丁 在以下 文献第四章中 对参与制和中心化的

讨论: Green Political

282

Theory (Oxford

: Polity Press,

1992)。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一起 的社会 、经济和交 往的关 系中，人们的 生活是 彼此交 织在一 起的。 由于 诸如此 类的社 会联系 ，人们将许多 未知的 、处于不同 地方的 陌生人 的行为 看做他 们自己 行动的 前提。 那些拒 绝开通 前往某 些社区 或者购 物区的公交路 线以及 在富裕 的社区 周围高 筑院墙 的决策 都假设 ，如果存 在着更 加便利 的机会 ，那么，某些比 较不富 裕的人 将会设 法进入 其中。 依据 我已经 总结的由奥尼 尔提出 的关于 诸种正 义的义 务范围 的理论 ，这 些人就 是处于 正义关 系中的 。我曾 经指出 ，各种由 因果影 响和背 景性行 为(background action)组成 的密切 关系已 经贯穿 了各个 大都市 地区。当 这种地 区的政 治机构 仅仅将 政治讨 论和决 策过程 在各种 分离的 、小规模 的辖 区内制 度化时 ，并且当那 些处于 其中的 人们认 为他们 仅仅同 其管辖 区内的 其他人 相关时 ，这样的政 治隔离 就是不 正当的 ，因为它没 有与各 种正义 关系的 范围相 一致。 在美国 ，诸如此类的管辖权分离通常是社会排斥与社会不平等 的来源 之一。① 某些学者认为 ，在美国 ，那些经济上 富裕的 郊区依 赖于经 济富裕 的 城市中心区; 但是 ，管辖权的 分离却 允许那 些郊区 从经济 上的相 互依赖 中受益 ，而无需承担 城市中 心区的 行政服 务供给 和经济 发展方 面的成 本 。② 在诸如此类的地域 经济管 辖权碎 片化的 程度上 ，美国也许 是独特 的; 但是 ，在跨 区域的经济相互依赖 程度上 ，美国却不 是非常 特别的 。③ 由 于上述原因 ，无论是从规范的观点上讲 ，还是从效能或效 力的观 点上看，制 定一种跨越某个地区的更大范 围的政治管理规则是值得向往的。 我们看起来 似乎存 在着一 种规范 意义上 的两难 困境。 一 方面，自

① 请参见

Ford*

Segregation

" Geography

and

Sovereignty：

Jurisdictional Formation

and

Racial

o

② 请参见 David R u s h , Cities 'wiLhout Suburbs (Washington： 1 9 9 3 )； Hank V. Savitch and Ronald the New Metropolitan

Region",

Woodrow

Wilson

Center

Press.

K. Vogel, “Ties that Bind： Central Cities, Suburb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Quarterly , 7 /4 ( N o v . 1 9 9 3 ) , 3 4 1 -

58。 ③ Michael ( London

Storper,

The

Regional

: Guilford Press,

World

: Territorial

De-uelopmenL in a Global

1997)； Borja and Castells , Local

Economy

and Global.

283

229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决 、文化特殊性 、参与和问责 似乎在 相对而 言小规 模的政 治单位 中更容 易 实现。 另一方面 ，以下价值 则在至 少包含 各种主 要的大 都市区 的地域 广袤的政 治单位 中最容 易实现 ，即各种考虑 到那些 与地方 性的关 系密切 的群体 居住在 一起的 、处于不 同境况 中的其 他人的 需要和 利益的 价值。 是否 存在着 一种走 出这种 两难困 境的方 式呢？ 也就 是说, 能否平 衡地方 自决 与在范 围广泛 的区域 内承认 其他人 的正当 利益之 间的关 系呢？ 杰拉德 • 弗 朗哥提 出了一 种都市 政治的 模式来 回应上 述困境 。他 指出『这种模式 在理论 上的关 键是, 将各种 权力分 散的政 治单位 设想为 “去中心的 '① 去中心 的地方 分权并 不赞同 那种常 见于地 方政府 法律中 的有 关地方 自主权的理解 和建制 o 依据 那种常 见于地 方政府 法律中 、有 关 地方自 主权的不适当 的解释 ，自治市仅仅 在下述 范围内 具有自 治的权 限 ，即:在每个

I 治市必 须遵从 无干涉 的原则 的意义 上讲,

它是一 种与其

他自治 市相分 离的具 有边界 的管辖 区域。 在那种 管辖区 内所发 生的事 情是我 们自己 的事务 ,外部的其 他人不 能干涉 ; 而且 ，那些处于这 种管辖

区内的人 不需要 并且不 应当使 自己涉 及各种 邻近管 辖区的 问题和 决策。 这种 对地方 自主所 做的具 有边界 的理解 ，也就是弗 朗哥所 说的“集中式 的 "centered）

理解。 它 给自治 市内部 的公民 和政府 机构颁 发了许 可证,

使他 们仅仅 追求本 地居民 的利益 ，无需考虑 他们的 行为与 政策对 那些外 部人 产生的 影响，同时也 无需关 注各地 区之间 的互动 o • 如果地方 自主权完全是 在上述 意义上 讲的话 ，那么，现代社 会可能 就会 无法正 常运行 。但是 ，现代社 会并非 如此。 州 或者省 政府对 于自治 市的 自主权 进行了 限制，其目的 恰恰是 ，为了促进 管理各 种更大 范围的 涉 及正义 的议题 和社会 过程。 在这种 意义上 ，州的权力也 是在集 中式的 主权模 式下运 作的』 各种州 、省和全国性的 政府通 过那些 将地方 性的参 %。 与排 除在外 的机构 实现了 集中化 的管理 控制；上述 政府所 具有的 地位比

① 请参见 Frug * " Decent eriiig Decentralization University o f Ch icugo Laub R 知 m - 60/2 (Spring 1 9 9 3 ) , 2 5 3 - 3 3 8 . 弗朗 哥提出 的这种 模式在 其著作 City Making 中得到 了最佳 发展.

284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地方 政府高 ，它们对许 多事务 拥有主 要的管 辖权， 同时也 将剩余 的其他 权 力留给 了地方 政府。 弗朗哥 认为, 某种将 合作的 政治关 系以及 在更大 范围 的区域 内部的 关系予 以制度 化的更 好方式 ，将会依赖 于一种 进行了 变革 和修订 的地方 自主的 概念。 遵 循某些 女权主 义理论 家所提 出的自 主概念 ，我将 这种修 正后的 自主概 念称为 关系性 的自主 。①

,

在 一种关 系性的 概念中 ，自 主意味 着行动 者能够 选择他 们的目 的, 并 且拥有 各种能 力和相 关的支 持去追 求那些 目的。 各种 行动者 的社会 构成 状况以 及他们 在相互 依赖的 关系中 的行为 ，意味着那 种独立 于或者 隔 离于其 他人的 能力是 罕见的 一 一 假 如存在 着这样 的能力 的话。 所以， 依据这 种解释 L

种适 当的自 主概念 应当促 进人们 在由各 种关系 组成的

背 景中追 求其自 身目标 的能力

一 一

在这种 背景下 ，其他人 可能也 是这样

做的。 尽管这 种自主 的概念 包含了 无干涉 的假设 ，但是，它并不 意味着 下述社 会场景 ，即各种原子 化的行 动者在 其中仅 仅关注 他们自 己的事 务, 彼此之 间互不 干涉口 相反地 ，它承认， 由于亲 属关系 、历史、亲近感或 者那些 由行动 引起的 无意识 的后果 的缘故 ，各位行 动者通 过他们 无法选 择的许 多方式 联系在 一起。 在这些 关系中 ，行动者 可能会 相互妨 碍或者 相互 支持。 所以 ，关系 性的自 主部分 地存在 于各种 关系的 构造过 程中， 以 至于它 们能够 支持所 有个人 最大化 地追求 其目标 。 弗 朗哥将 这种关 系性自 主的概 念应用 于都市 政治中 。他倡 导各种 地方 当局与 区域性 的政府 机构保 持一种 关系性 的自主 。② 首先, 地方自 主意 味着一 种具有 能动性 的和无 干涉的 假定。 各 种地方 性的单 位应当

① 请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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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权 主义的理论涉

及下述问题 :个人 自主应当如何通过法律和政 治治理 的方式被构想出来？ Making. 请比较 以下文 献中的 观点： Ford, " Geography and Sovereignty：

② F r u g , City

Jurisdictional Formation

and Racial Segregation

o

285

政治学前 沿系列

尽可 能的小

-

包容 与民主

，以 便允许

有表达 意向的 公民参 与到讨 论和决 策过程 中去;

并且 ，各种地方 政府应 当做出 一些并 非无关 紧要的 决策, 用来处 理有关 环境 、公共生活与 公民所 具有的 机会等 方面的 问题。 在弗 朗哥对 于地方 治理 概念的 回顾中 ，他 提出要 保留地 方性的 自治管 辖权, 甚至提 议在比

23】较 大的管 辖区域 中创建 社区委 员会。 其次， 由于某 个地方 当局的 行动和 决策 可能会 不利地 影响到 其他人 ，或 者会引 发冲突 ，或者会涉及 它与其 他地方 之间的 相互依 赖关系 ，其他地 方当局 就具有 一种正 当的权 利向各 种自治 的地方 当局提 出主张 ，要求协商 那些有 关它们 的关系 的条款 ，并 且相互 调整其 行为的 后果。 所以 ，弗朗哥提 出将下 述机制 予以制 度化, 即 ，那些要求各 个地方 考虑到 彼此的 利益与 需要的 机制， 以及那 些创建 出地区 性的机 构用于 就区域 范围内 的事情 的管辖 权与决 策进行 协商的 机制 。 那种存 在于地 方政府 与大都 市区或 者区域 性治理 机构之 间的关 系主要 是以政 府间的 商谈为 基础的 ，而不是 一种在 其中使 地方政 府从属 于区 域性政 府的法 律上的 等级制 。① 如 果要想 详细地 说明以 差异性 团结和 关系性 自主的 概念为 基础的 地方政 府和区 域性政 府的制 度设计 ，就需 要撰写 另外一 本著作 。像 这样 一种 方案需 要考虑 关于地 方政府 的众多 事务中 许多可 供选择 的方式 ，获 知各 种有关 它们的 立场并 且为它 们辩护 ，同时需要 将它的 规范性 结论与 世界 上不同 地方的 区域性 政府的 现存制 度进行 比较。 我 在这里 介绍各 种 关于地 方管理 范围与 区域范 围的论 点的目 的在于 ，丰富差异性 团结的 概念, 从而对 那些关 于种族 隔离和 阶级隔 离的害 处进行 回应。 怀 着这种 有限的 目的, 我将勾 勒出我 所理解 的这种 地方治 理模式 的某些 要素。 首先, 在这种 模式中

，某个区域

（ region） 是指什 么呢？ 我主要 考虑的

是大都 市地区 的中心 —— 在 未来数 十年里 ，世界上 几乎所 有的人 口都会 被规划 居住于 其中。 这些大 都市区 是高度 密集的 经济过 程和人 口流动 的中心 ，并且 ，在其边缘 ，那种 互动的 强度就 会衰弱 减退。 某个区 域也是

①请 比较以下文献 : Borja and Castells. Local and Global . ch. 8。

286

第六章

居住 区隔离 与区域 性民主

一种 地理的 中心, 是由特 定的气 候条件 、植被、地形和水 域所界 定的。 某 个区域 是当地 劳动力 市场和 消费市 场的辐 射范围 ，它包括 了一种 强大的 广播信 号所能 播送覆 盖到的 范围。 许多人 不仅仅 生活在 他们的 社区和 地方性 的共同 体中， 而且也 生活在 整个地 区中。 他 们经常 穿梭于 其地区 范围内 ，工作，娱乐，购物，访亲交友。 正 如我所 理解的 ,通过在 某个地 区内与 其他地 方政府 的制度 化的关 系 ，以 上所述 就是这 种地方 政府自 治模式 的某些 要素。 我 们将从 地方性 的自 治的参 与单位 和决策 制定单 位开始 讨论。 霍尔迪

・ 博尔哈 (Jordi

Borja) 和 曼努尔 • 卡 斯特斯 (Manuel Castells) 对这 种去中 心的单 位的特 232

征界定 如下： 去中 心化应 当以各 种单位 或者领 土区域 (地 区) 为 基础。 这些 区域 拥有历 史地理 上的或 社会文 化上的 特性， 也就是 ，拥有 一种使 某种集 体性的 身体认 同的存 在和构 建成为 可能的 特性。 这 些区域 也 应当拥 有一种 尽可能 清晰的 物理性 的形象 (如 果是 通过主 要交通 要道来 界定地 区的话 ，那么，它 们最 好是连 在一起 的而不 是分离 的) ，并且 ，值 得期待 的是， 依据各 种社会 性的和 功能性 的关系 ，它们 是 或者能 够变成 为具有 多重目 标的。 这些区 域使得 多种功 能与服 务的运 作或者 管理成 为可能 ，并 且其 居民数 量应当 足够大 。① 在人 们希望 依据宗 教信仰 、文化或者生 活方式 上的密 切关系 而聚居 在 一起的 情况下 ，这种地方性 政府的 模式将 会设计 出各种 适应于 这样的 群 体聚集 的政治 参与制 度和决 策制度 ，而且也会在 抑制排 斥的同 时对许 多具 有多样 性的、 杂居的 当地居 民给予 支持。 大量 的由于 贯彻协 合式的 民主 理念而 引起的 社团生 活就发 生在这 些地方 性的区 域内。 这 种模式 倡导 在地方 层面上 发展参 与式的 决策制 定机制 ，而这种机 制会比 那些现 存于很 多城市 和城镇 的决策 机制的 参与程 度更高 O

① 请 比较以 下文献 : Borja and Castells, Local and Global , 190。

287

政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在 下述意 义上讲 ,这 种模式 将这些 地方政 府看做 自治的 ，即，在平等 尊重和 不歧视 它们所 服务的 任何人 的限定 条件下 ，通过他们的 政治机 构 ，当地公民 有权决 定包括 学校在 内的社 会服务 的形式 和政策

Q

然而,

关 系性自 主的概 念认为 ，诸如此类的 地方性 自治不 能仅仅 是只关 注自身 的和 利己主 义的。 这种区域 性治理 的模式 要求地 方政府 考虑到 区域内 其他人 的利益 ，特别是 ，在某些外部 人认为 地方政 府的政 策或者 行为影 响了他 们的情 况下。 一系列 的区域 治理制 度将会 强制执 行上述 要求, 这些 制度包 括在各 个地方 政府之 间进行 协商与 合作的 程序. 正 如我所 设想的 ，如果当 地人认 为另一 个地方 政府的 活动或 政策确 实或者 可能会 不 利地影 响到他 们所在 的地区 与居民 ，那么，那些地方政 府就必 须启动 一种协 商其利 益冲突的程序 ——在这种 程序中 ，第三方将 会起到 一种协 调性 的作用

Q

区域性的治 理也包 含了一 种地区 性的立 法机构 ，从而既为

这些 授权的 协商程 序设定 了框架 ，同时也提供 了若干 其他管 理职能 ，例 如, 税收政 策与收 益共享 、交通和建设 规划、环境保 护等。 区域性 的政府 创制 了各种 涉及地 方政府 合作的 跨政府 的机构 ，以便于在 整个区 域内提 233

供高质 量的和 高效率 的服务 ，同时使 在某个 地方内 提供的 服务不 会排斥 那种 区域内 部的其 他居民 。① 在 区域性 政府的 背景下 ,这种地 方自决 的模式 如何具 体地体 现差异 性团 结的理 念呢？ 它致力于 在下述 两方面 确立一 种平衡 ，即，一方面是 关注 那些不 同的、远方的 陌生人 的利益 和需要 ，这是对于 正义的 承诺所 要求的; 另一方 面是关注在更 加亲密 的存在 身份认 同的利 益共同 体中具 有差异 的密切 关系的愿望。 在这 种地方 自决的 模式中 ，各种由于 文化或 生活方式 的差异 而被区 分的群 体能够 拥有确 定的自 治措施 ，并且能够在 更大范围 的区域 性机构 中得到 代表。 各种 区域性 机构的 重要功 能应当 是创 办论坛 ，让各种类 似的不 同群体 在其中 就区域 范围内 所关心 的事情

① 请参见 Fm 幻 CityMukiufr , ck 8 ; 在下列 文献中 ，理查德 ・ 福特 也强调 了获取 城市服 务的机 会：The Uni led States vx. S/arreit City As socials 1988 , and T

Jurisdictional Formation and Raeinl Segregation \

288

u

Geography and Sovereignty :

第六童

居住区 隔离与 区域 性民主

进行公共 讨论。 弗朗哥 提出，为了避 免那种 仅仅代表当地 人的地 方狭隘 主义 ，区域性的 立法机构和其 他区域 治理机 构既要依赖于 地方性 的代表 制 ，也要依赖 于由结 构性的 或功能 性的群 体组成 的跨地 方的代 表制形 式。 各 种机构 可能会 特别地 代表某 些要不 然就不 能被充 分代表 的跨地 区 的结构 性立场 ，例如，妇女和青 少年的 立场。 它 们也可 能拥有 某些代 表特 殊利益 —— 例如，消费者或父母 的利益 —— 的机构

『

在与州 、省或者全 国性的 政府之 间的关 系上, 这种区 域性的 政府的 模 式通过 下述各 种重要的方式 区别于 许多现 存的地 方政府 机构。 首先， 在这种 模式中 ，某个区域的 范围要 比许多 州的范 围小。 其次 ，正如已经 提到 的那样 ，在这种模 式中，就像在 州政府 和地方 政府之 间经常 发生的 那样，区域性 的政府 并不完 全会限 制或者 压制地 方政府 的权力

0

最后，

作为一 种更高 的权力 机构:它也不 会更多 地取消 地方性 的公民 参与。 相 反 ，区域性的 政府为 地方间 的协商 、解决冲实 与合作 ——这些议 题既属 于地方 性的公 共议题 ，也属于区域 性的公 共议题

一

设定 了一种 框架。

最近 ，在美国, 许多种力量已 经联合 起来向 地方政 府施压 ，要求建立 更 强大的 、拥有比过 去更广泛的权 力的都 市管理 机构。①最近 ，联邦政府 和州政 府已经 采取政 策将诸 如福利 之类的 更多的 行政责 任移交 给地方 了 ，同时，地方政府则更加担 心它们 的规划 项目和 服务所 需要的 税收和 成本。 某些地 方政府 通过寻 求各种 在区域 层面上 合作的 方式对 此进行 了 回应。 不断 增加的 跨国投 资活动 也刺激 了地方 政府在 区域范 围内组 织起来 ，以便同 其他区 域进行 经济发 展机会 方面的 竞争。 在世 界范围 内 ，各种类似的 压力已 经促使 大都市 地区采 取各项措施创 建或者 重构区 域性 的政府 。② 我已经提 出了一 种区域性政府 管理的 概述。 这种模式 的目的 在于， 在 几乎不 牺牲有 关地方 参与的 价值的 前提下 ，增强超越了 某个地 区层面

① 请参见 Hank V, Savitch and Ranald K. Vogel (eds, ) , Regional Politics ；America in a F。强Age (Thousand

Oaks, CaltL：Sage, 1996)。

② 请参见 Borja and Castells, Loca l a n d GolobaL j StDiper , The Regional World

o

289

234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与民主

的正义感 ，同时提高用 于贯彻 实施各 项促进 平等的 决策的 制度性 能力。 许多现存 的区域 性政府 并不具 有这些 意图。 各种 更大范 围的区 域治理 机构并 不必然 会保持 或者增 加参与 ，也不必 然会减 少排斥 和隔离 ，同时 也 不必然 会培养 和促进 一种尊 重跨越 地区的 其他人 的正当 利益的 伦理。 考虑到 现实存 在的权 力状况 ，大都市 区的政 府甚至 会更倾 向于减 少民主 参与 和问责 ，并且以牺 牲那种 拥有更 少权益 的地区 为代价 去增加 那些更 加具有特 权和更 加富裕 的地区 的权力 。 无论 是削弱 排斥, 还是在 社区生 活质 量和服务机会 上促进 更多的 平等, 任何事 情都依 赖于制 度设计 ，依 赖于 有组织 的公民 借助于 各种区 域机构 所施加 的政治 压力。 那 些通过 区域 性政府 实施的 再分配 的尝试 —— 例如，在明尼 阿波利 斯-圣 保罗或 者约翰 内斯堡 进行的 尝试一 一使我确信 ，各种源于 差异性 团结的 区域性 235

制度是可 行的。

290

第七章

自决与全 球民主

民族国 家体系 规定了 各种有 时候会 导致严 重后果 的排斥 ，然而 ，这 样的排 斥却被 认为是 具有合 法性的 而得到 广泛的 接受。 各个国 家都认 为 自 己有权 利将那 些希望 在其疆 域内居 住的非 本国公 民排斥 在外。 它 们 还主张 ，在涉及其管 辖疆域 内所采 取的行 动和政 策方面 ，它们有 权利反 对其他 国家或 者国际 机构的 干涉。 各 个国家 及其公 民主张 ，他们没 有任何 义务将 其任何 智力资 源和物 质资源 用于促 进境外 人员的 福利。 某 些政治 理论家 不认为 上述排 斥具有 正当性 ，同时■提出 了一种 更加具 有世界 主义色 彩的 关于道 德义务 和政治 行为的 观点。 其他 的政治 理论家 则对于 这种世 界主 义提出 了质疑 ，并且，在一种与自 由主义 民主的 原则和 制度相 容的形 式 下为民 族主义 的道德 价值和 正当性 辩护。 本章 将讨论 在全球 化背景 下有关 排斥、包容以 及各种 关系的 议题。 本 章将 那种关 于政治 体的恰 当范围 的问题 扩展为 世界各 地不同 民族①

① 在本章 中, 作 者使用了 "people" ( "peoples” ) 与 “nation”等词汇 。其中 ，前者的内涵相当于罗尔 斯在 The Law oJ' Peoples with "The hlea of Public Reason Revisit acl 中有关"peoples”的运 用, 意味着 尚未建立民族 国家的 、比较松散的民族 群体; 后者则 是在现 代民族 主义意 义上使 用的, 是与国 家地位具有关 联性的群体。 为了显示出两 者之间 的区别 ，译者通常将 “people” 与“peoples" 翻译为“民族”，将“nation" 翻译为“国 族”； 同 时,“nationalism” 、“ nations tate*\ "international 等则仍然 遵照习 惯译法 翻译为“民族主义”、“民族国家”、 “国际”等。一 译注

291

政 治学前 沿系列 • 包容 与民主

(peoples)间 的正义 问题。 我怀着 世界主 义的立 场反对 下述广 泛存在

的信念 ，即，诸种正 义的义 务仅仅 只能扩 展到各 个相互 合作的 民族之 间或者 同一民 族国家 内部的 成员。 特别是 在当代 这种全 球性的 相互依 赖的情 况下，诸种正 义的义 务应当 扩展到 全球范 围内。 如果那 些民主 政治 制度的 范围与 符合正 义的义 务的范 围相当 ，那么，也应当 存在更 加 全球化 的制度 方面的 能力来 管理世 界上不 同民族 之间的 关系和 互动。 然而 ， 由于 全球治 理可能 会导致 文化上 的同质 化或者 使某些 人被其 他人支配 的危险 ，所以，许多人不相 信各种 关于全 球治理 的方案 是正确 %6

的。 本章将 认真考 虑诸如 此类的 怀疑。 与 那些将 国家忠 诚的价 值理论 化的 人一样 ,我认为 ，为了许多人 的福利 ，那些想要 实现世 界各地 不同民 族 之间的 正义的 承诺 ，应当承认 民族差 异的重 要性。 让我 们回顾 下这样 一 种论点 ，即， 政治承 认所具 有的道 德价值 为自我 提供了 一种重 要的来 源。 然而 ，民族主义对于民族 (peoples) 差异 的解释 却往往 会不恰 当地成 为本质 主义的 和排他性的。 与之相 反的是 ，民族应 当被理 解为依 据关系 构建 出来的 ，并且，对于民族 差别的 政治承 认应当 能够容 纳数百 万认为 他们具有 混合性 的国家 成员身 份的人 ，或者能够容 纳那些 认为自 己构建 了一种 世界主 义的身 份认同 的人。 某些人 对于在 政治活 动中承 认不同 民族的 重要性 予以理 论化了 ，他 们正确地 强调了 自决的原则。 不过, 我们今 天仍然 倾向于 将这种 原则解 释为独立 的主权 国家所 拥有的 权利, 那种 将自决 解释为 无干涉 的主张 并 不能与 各种关 于全球正义的 要求相 一致。 同时, 它也不 能够支 持下述 主张，即 ，所有民族 都应当 能够运 用自决 的权利

o

我认为 ,那种关 于自决

的规范 性观念 也应当 以我在 第六章 中形成 的那种 关系性 的自主 概念为 基础 ，运用那些符 合公开 性和相 互依赖 要求的 关系性 术语来 重构. 自决 应当 被构想 为涉及 无支配 ( n o n - domination) interference)

o

, 而不 是涉及 无干涉(口。成

与各种关于全 球治理 的论点 一样, 在全球 管理体 制的背

景下 ，民族 自决的 观念也衍生出 一种地 方自主 和文化 自主的 版本。 本章 292

第七章

自 决与全 球民主

因 而致力 于将差异性团结的理 念运用 到全球 层面。 为了 使上述版本具 体化，我认为 ，一种争取实 现全球 民主的 社会运 动 可以建 立在某些现存的全球 性规章 和国际 法的制 度之上 ，尤其是建立 在联 合国体 系中的某些制 度上。 然而 ，重要的是, 任何版 本的全 球治理 都应 当是民 主的； 同时 ，依据这种价 值准则 ，现存的 联合国 制度和 机构都 需 要进行 重要的改革。 通过 回顾我 在前面 提出的 那些关 于沟通 型民主 和公 共领域 的规范 ，本章将讨 论某些 关于全球民主互动的 要求。

1 . 民族国 家与诸 种正义 的义务 许多 人认为 ，如果他们 具有诸 种正义 的义务 ，那么，他们仅仅 对那些 与其生 活在相 同的政 治社会 中并且 受那种 同样的 宪法管 理的人 负有这 种义务 。他 们并不 与其他 民族国 家的居 民处于 各种正 义的关 系中。 正

如玛 格丽特 ・凯诺文 (Margaret Cano van) 所 指出的 ，自由主义的 政治理 论家非 常典型 地甚至 是在没 有注意 到这种 做法的 情况下 提出了 这种假 定 。① 很少有 政治理 论家明 确地处 理了我 在前一 章中所 提出的 那种问 题; 我们现 在将回到相关问题的 讨论 ，即:那 种有关 正义的 诸种义 务的恰 当范围 一一

各种政治制度应当是 与之相符合的

一

一

是什 么呢?

②

通常 情况下 ，不言而喻地 ，我们所得到的 回答是 ，那种关于正 义的议 题和主 张的范 围是由 民族国 家来界 定的。 那些生 活在一 个由主 权国家

① Marga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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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在《正 义论》 中 ，罗尔 斯明确 地假定 ，正义的 主题是 独立于 其他社 会的封 闭社会 的基本 制度； 但是, 对于这 一假定 ，罗尔斯并 没有证 明其正 当性。 在较为 新近的 著作中 ，罗尔斯承 认需要 一种“万 民法 " ( L a w of Peoples), 但是 ，他仍然确信 ，他的两个正 义的原 则在某 种既定 的国家 中是 完全适 用的。 请参见 Susan in Ian Camb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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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 文库书目 一、马克思 主义研 究系列 《走 进马 克思〉 孙伯 铁张一 兵主编 《回 到马 克思: 经济学 语境中 的哲学 话语〉 张 一兵著 《当 代视野 中的马 克思》 任平著 《回 到列宁 ：关于“哲学笔记 ”的一种后 文本学 解读〉 张 一兵著 《回到 恩格斯 :文本 、理论和 解读政 治学》 胡 大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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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 外毛 泽东学 研究》 尚 庆飞著

《重 释历 史唯物 主义》 段 忠桥著 《资本 主义理 解史》 （6 卷） 张一兵 主编

《阶级、文化与民族 传统: 爱德华 ・P・ 汤普森 的历史 唯物主 义思想 研究》 张亮著 《形而 上学的 批判与 拯救》 谢 永康著 《21 世纪 的马克 思主义 哲学创 新：马 克思主 义哲学 中国化 与中国 化马克 思主义 哲学》 李景 源主编 《科 学发展 观与和 谐社会 建设》 李景源 吴元 梁主编 《科 学发 展观: 现代性 与哲学 视域》 姜 建成著 《西方 左翼论 当代西 方社会 结构的 演变》 周穗明 王玫 等窘 《历史 唯物主 义的政 治哲学 向度》 张 文喜著

《信息 时代的 社会历 史观》 孙 伟平著 《从 斯密 到马克 思:经 济哲学 方法的 历史性 阐释》 唐正东 著

《构建 和谐社 会的政 治哲学 阐释》 欧 阳英著 《正义 之后：马克思 恩格斯 正义观 研究》 王广著

《后 马克思 主义思 想史》 ［英］斯 图亚特 •西 姆著

吕增奎 陈红译

《后马 克思主 义与文 化研究 :理论 、政治与 介入》 ［英］保罗 • 鲍曼 著

黄晓武 译

《市 民社 会的乌 托邦：马克思 主义的 社会历 史哲学 阐释》 王 浩斌著

《唯 物史 观与人 的发展 理论》 陈 新夏著

《西方马克 思主义 与苏联 ：1917 年以 来的批 评理论 和争论 概览》 ［荷］马歇尔 •范 •林 登著 周 穗明译

翁寒松校

《物与 无：物化逻辑 与虚无 主义》 刘 森林著

二：政 治学前 沿系列 《公 共性 的再生 产：多中心治 理的合 作机制 建构》 孔 繁斌著

《合法性的争 夺:政 治记忆 的多重 刻写》 王 海洲著

《民主的 不满：美国在 寻求一 种公共 哲学》 ［美］迈克尔 •桑 德尔著

曾 纪茂译

《权 力；一种 激进的 观点》 ［英］斯蒂芬 •卢 克斯著 彭斌译 《正 义与 非正义 战争: 通过历 史实例 的道德 论证》 ［美］迈克尔 •沃 尔泽著 《自 由主义 与现代 社会》 ［英］理查德 •贝 拉米著

《左 与右 :政治 区分的 意义》 ［意］诺贝托 •博 比奥著

毛兴 贵等译 陈 高华译

《自 由主义 中立性 及其批 评者》 ［美］布鲁斯 •阿克 曼等著

《公 民身份 与社会 阶级》 ［英］T. H. 马歇 尔等著 《当代 社会契 约论》 ［美］约翰

-

罗尔 斯等著

应奇编

郭忠华 刘训练 编

包利民 编

任 辉献译

《马 克思与 诺齐克 之间》 ［英］G. A. 柯亨 等著

吕增奎 编

《美德伦理 与道德 要求》 ［英］欧若拉 •奥尼 尔等著

《宪政与 民主》 ［英］约瑟夫 •拉 兹等著

徐 向东编

佟 德志编

《自 由多元 主义的 实践〉 ［美］威廉 •盖尔 斯敦著

佟 德志苏 宝俊译

《国家 与市场 :全球 经济的 兴起》 ［美］赫尔曼 ・ M. 施 瓦茨著

《税收政治学 :一种 比较的 视角》 ［美］盖伊 •彼 得斯著

徐佳译

郭 为桂黄 宁莺译

《控 制国家 ：从古雅典至 今的宪 政史》 ［美］斯科特 ■戈登著

《社会正义 原则》 ［英］戴维 ■米勒著

《现 代政 治意识 形态》 ［澳］安德鲁 ■文森特著 《新社会 主义》 ［加 拿大］艾伦 •伍 德著 《政 治的 回归》 ［英］尚塔尔 •墨 菲著

应奇 陈丽 微孟军

袁 久红译

尚 庆飞译 王恒臧 佩洪译

《自 由多元 主义》 ［美］威廉 •盖尔 斯敦著

佟 德志庞 金友译

《政 治哲学 导论》 ［英］亚当 • 斯威 夫特著

余江涛 译

《重 新思 考自由 主义》 ［英］理查德 •贝 拉米著 《自由主义 的两张 面孔》 ［英］约翰 •格 雷著

王萍傅 广生周 春鹏译 顾 爱彬李 瑞华译

《自由 主义与 价值多 元论》 ［英］乔治 •克 劳德著

应奇译

《帝国：全球化 的政治 秩序》 ［美］ 麦克尔 ■哈特［意］安 东尼奥 •奈 格里著 《反 对自由 主义》 ［美〕约翰 •凯 克斯著

应奇译

《政治思想 导读》 ［英］彼得 •斯特 克大卫

•韦 戈尔著

舒小 的李霞

-

杨 建国范 一亭译

赵勇译

《现 代欧洲 的战争 与社会 变迁: 大转型 再探》 ［英］桑德拉 •哈尔 珀琳著

《道德原则 与政治 义务》 ［美］约翰 •西 蒙斯著

《政治经济学 理论》 ［美］詹姆斯

李勇 译

应奇译

唐 皇凤武 小凯译

郭 为桂李 艳丽译

卡 波拉索 戴维

-

莱文著

《民主国 家的自 主性〉 ［英］埃里克 ・ A. 诺德 林格著

刘骥 等译

孙荣 飞等译

《强 社会与 弱国家 ：第三世界的 国家社 会关系 及国家 能力》 ［英］乔 •米格 德尔著 《驾 驭经济 :英国 与法国 国家干 预的政 治学》 ［美］彼得-

《社会契 约论》 ［英］迈克尔 •莱斯 诺夫著

霍尔著

刘训 练等译

《共 和主 义:一 种关于 自由与 政府的 理论》 ［澳］菲利普 •佩 蒂特著

《至上的 美德: 平等的 理论与 实践》 ［美］罗纳德 •德 沃金著 《原则 问题》 ［美］罗纳德 •德 沃金著

张 国清译

《社会正 义论》 ［英］布 莱恩- 巴利 著

曹海军 译

《马 克思与 西方政 治思想 传统》 ［美］汉娜

-

阿 伦特著

曹 海军允 春喜译

《古今自由 主义》 ［美］列奥 ■施特劳斯著

马 志娟译

《公 平原则 与政治 义务〉 ［美］乔治 • 格劳 斯科著

刘训练译

冯克利译

孙传钊 译

《作为 公道的 正义》 ［英］ 布莱恩 •巴 利著

毛兴贵 译

《谁统 治；一个美国 城市的 民主和 权力》 ［美］罗伯特 ・A. 达尔著

范春 辉等译

《论 伦理 精神》 张 康之著 《人 权与帝 国：世界主义 的政治 哲学》 ［英］科 斯塔斯 - 杜兹纳 著 《阐释 和社会 批判》 ［美］ 迈克尔 •沃 尔泽著 任 辉献段 鸣玉译

辛亨复 译

《全球 时代的 民族国 家:吉 登斯讲 演录》 ［英］安东尼 •吉 登斯著

郭 忠华编

《当代 政治哲 学名著 导读》 应 奇主编

《拉克 劳与墨 菲:激 进民主 想象》 ［美］安娜 ・M. 史 密斯著 《英 国新 左派思 想家》 张亮编 《第 一代 英国新 左派》 〔英］迈克尔 •肯 尼著

李永新 陈剑译

张 长东译

刘骥 刘娟凤 叶静译

付琼译

《转向 帝国：英法帝 国自由 主义的 兴起》 ［美］珍妮弗 •皮 茨著

《论 战争》 ［美］迈克尔 •沃 尔泽著

金毅许 鸿艳译

任 辉献段 鸣玉译

《现 代性的 谱系〉 张凤阳 著 《近 代中 国民主 观念之 生成与 流变：一项观 念史的 考察》 闾 小波著

《阿伦 特与现 代性的 挑战》 ［美］塞瑞娜 •潘 琳著

张 云龙译

《政治人 ：政治的社会 基础》 ［美］西摩 马丁 - 李普 塞特著 郭为 桂林娜 译 《社会中 的国家 ：国家与社会 如何相 互改变 与相互 构成》 ［美］乔尔 ・S. 米格 代尔著 -

一聪译

张 长东校

《伦理 、文化与社会 主义：英国新 左派早 期思想 读本》 张亮 熊婴编

三、纯粹哲 学系列 《哲学 作为创 造性的 智慧: 叶秀山 西方哲 学论集 （1998—2002）） 叶秀山 著 《真理 与自由 ：康德哲学的 存在论 阐释》 黄 裕生著 《走 向精神 科学之 路:狄 尔泰哲 学思想 研究》 谢 地坤著

《从 胡塞 尔到德 里达》 尚杰 著

《海德格尔 与存在 论历史 的解构 〈现 : 象学 的基本 问题〉引论》 宋继杰著 《康德 的信仰 ：康德的自由 、自然和上 帝理念 批判〉 赵广明 著 《宗教 与哲学 的相遇 :奥古 斯丁与 托马斯 - 阿奎那 的基督 教哲学 研究》 黄裕生著 《理念 与神： 柏拉图 的理念 思想及 其神学 意义》 赵广 明著’

《时间性 ：自身与他者 ——从 胡塞尔 、海德格尔 到列维 纳斯〉 王恒著 《意志及其 解脱之 路:叔 本华哲 学思想 研究》 黄 文前著 《真理 之光：费希特 与海德 格尔论 SEIN） 李 文堂著 《归 隐之路 ：20 世 纪法国 哲学的 踪迹》 尚杰 著 《胡塞 尔直观 概念的 起源：以意向 性为线 索的早 期文本 研究》 陈 志远著 《幽 灵之舞 :德里 达与现 象学》 方向红著 《形而 上学与 社会希 望:罗 蒂哲学 研究〉

陈 亚军著

《福柯 的主体 解构之 旅:从 知识考 古学到 "人之 死”》 刘 永谋著

《中西智慧的 贯通: 叶秀山 中国哲 学文化 论集》 叶 秀山著

《学与思 的轮回 ：叶秀山 2003—2007 年 最新论 文集》 叶 秀山著 《返 回爱 与自由 的生活 世界: 纯粹民 间文学 关键词 的哲学 阐释》 户晓辉 著 《心 的秩序 ：一种现象学 心学研 究的可 能性》 倪 梁康著

《生命与 信仰： 克尔凯 郭尔假 名写作 时期基 督教哲 学思想 研究》 王齐 著 《时间 与永恒 :论海 德格尔 哲学中 的时间 问题》 黄裕生著 《道 路之思 :海德 格尔的 "存在 论差异 ”思想》 张柯著

《启蒙与自 由：叶秀山论 康德》 叶 秀山著 《自由 、心灵与时间 :奥古 斯丁心 灵转向 问题的 文本学 研究》 张荣著 《回 归原创 之思：“象思维”视野下 的中国 智慧》 王树人 著

四、宗教研 究系列 《汉译 佛教经 典哲学 研究》 （上下卷） 杜 继文著 《中国佛教 通史》（15 卷） 赖永 海主编 《中 国禅宗 通史》

杜继文魏 道儒著

《佛教史》 杜继 文主编

李杨郭

《道教史》

卿希泰唐 大潮著

《基督 教史》 王 美秀段 琦等著 《伊 斯兰 教史》 金宜 久主编 《中 国律宗 通史》 王 建光著

《中国唯识宗 通史》 杨维中 著 《中国 净土宗 通史》 陈扬炯 著 《中国 天台宗 通史》 潘桂明 吴忠伟 著 《中国 三论宗 通史》

董群著

《中国华严宗 通史》 魏 道儒著 《中 国佛 教思想 史稿》（3 卷） 潘 桂明著

《禅与 老庄》 徐 小跃著 《中 国佛 性论》 赖 永海著 《禅 宗早期 思想的 形成与 发展》 洪 修平著 《基 督教思 想史》 ［美］胡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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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 冈察 雷斯著

陈泽民 孙汉书 司徒桐 莫如喜 陆俊杰 译

《圣经历史 哲学》 （上下卷） 赵 敦华著 《禅 宗早期 思想的 形成与 发展》 洪 修平著

《如来藏 与中国 佛教》

杨维中 著

五、人 文与社会系列 《环 境与历 史:美 国和南 非驯化 自然的 比较》 ［美］威廉 • 贝纳特 彼得- 科茨著 《阿 伦特 为什么 重要》 ［美］伊 丽莎白 •扬 -布鲁 尔著

刘北成刘 小鸥译

《现 代性 的哲学 话语》 ［德］于尔根 ・ 哈贝 马斯著

曹卫东 等译

《追寻美 德:伦 理理论 研究〉 ［美］A, 麦金 太尔著

宋继杰译

《现 代社 会中的 法律》 ［美 R. M. 昂 格尔著

吴 玉章周 汉华译

《知 识分子 与大众 ：文学知识界 的傲慢 与偏见 ,1880-1939）

［英］约翰 •凯 里著

《自我 的根源 :现代 认同的 形成》 ［加 拿大］查尔斯 •泰 勒著

《社会 行动的 结构》 ［美］塔 尔科特 •帕 森斯著 《文 化的 解释〉 ［美］克 利福德 •格 尔茨著

包茂红 译

吴 庆宏译

韩 震等译

张明德 夏遇南 彭刚译

韩莉译

《以色列与 启示; 秩序 与历史（卷 1）》［美］埃里克 •沃 格林著 霍伟岸 叶颖译 《城邦 的世界 :秩序 与历史（卷 2）》［美］埃里克 •沃 格林著 陈 周旺译 《战争与和 平的权 利：从 格劳秀 斯到康 德的政 治思想 与国际 秩序》 ［美］理 查德罗炯 等译 《人 类与自 然世界 : 1 5 0 0 - 1 800 年 间英国 观念的 变化》 ［英］基思 •托 马斯著

《男性气概》 ［美］哈维

曼斯菲 尔德著

《黑 格尔》 ［加 拿大］查尔斯 •泰 勒著

刘玮译

张 国清朱 造东译

《社 会理论 和社会 结构》 ［美］罗伯特 • K 默顿著 《个 体的 社会》 ［德］诺贝特 •埃利 亚斯著 《象征 交换与 死亡》 ［法］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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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 里亚著

唐少杰 齐心 等译

翟 三江陆 兴华译

车槿山 译

《实 践感》 ［法］皮埃尔 ■布 迪厄著 蒋 梓骅译 《关于 马基雅 维里的 思考》 ［美］利奥 •施特 劳斯著

申彤译

《正义 诸领域 :为多 元主义 与平等 一辩》 ［美］迈克尔 •沃 尔泽著

《传统的 发明》 ［英］E, 霍布 斯鲍姆

T. 兰格 著

顾杭 庞冠群 译

《元 史学: 十九世 纪欧洲 的历史 想象》 ［美］海登 •怀 特著

陈新译

褚 松燕译

塔克著

宋 丽丽译

《卢梭 问题》 ［德］恩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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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勒 著

王春华 译

《自足 语义学 ：为语义最简 论和言 语行为 多元论 辩护》 ［挪 威］赫尔曼

［美］厄尼 •利 珀尔著

-

开普兰

周允程译

《历史 主义的 兴起》 ［德］弗里 德里希 •梅 尼克著

《权 威的 概念》 ［法］亚 历山大 •科 耶夫著

陆 月宏译

姜 志辉译

六、海外中国研 究系列 《帝 国的 隐喻; 中 国民间 宗教》 ［英］王 斯福著

赵 旭东译

《王弼〈老子注〉研究》 ［德］瓦 格纳著 杨 立华译 《章学诚思想 与生平 研究》 ［美］倪 德卫著 杨立 华译, 《中 国与达 尔文》 ［美］詹姆斯 ■里夫著

钟 永强译

《千 年末 世之乱 J 8 1 3 年 八卦教 起义》 ［美］韩 书瑞著 《中 华帝 国后期 的欲望 与小说 叙述》 黄卫总 著

陈 仲丹译

张蕴爽 译

《私人 领域的 变形: 唐宋诗 词中的 园林与 玩好〉 ［美］王 晓山著

《六朝 精神史 研究》 ［日］吉川 忠夫著 《中 国社 会史》 ［法］谢 和耐著

文韬译

王启发译

黄 建华黄 迅余译

《大 分流 :欧洲 、中国及现 代世界 经济的 发展》 ［美］彭 慕兰著

《近 代中国 的知识 分子与 文明》 ［日］佐藤 慎一著

史 建云译

刘 岳兵译

《转 变的中 国：历史变迁 与欧洲 经验的 局限》 ［美］王国斌 '著 李 伯重连 玲玲译 《中 国近代 思维的 挫折》 ［日］岛田 虔次著 《为 权力 祈祷》 ［加 拿大］卜 正民著

甘 万萍译

张华译

《洪 业: 清朝开 国史〉 ［美］魏 斐德著

陈 苏镇薄 小莹译

《儒 教与 道教》 ［德］马克斯 •韦 伯著

洪 天富译

《革 命与历 史：中国马克 思主义 历史学 的起源 ,1919—1937) ［美］德 里克著 《中华 帝国的 法律》 ［美］D. 布 朗等著 《文化 、权力与 国家》 ［美］杜 赞奇著

王 福明译

《中 国的亚 洲内陆 边疆》 ［美］拉铁 摩尔著

《古 代中国 的思想 世界》 ［美］史 华兹著

唐 晓峰译 程钢译

刘东校

《中 国近代 经济史 研究：明末海 关财政 与通商 口岸市 场圈》 ［日］滨下 武志著 《中 国美学 问题》 ［美］苏 源熙著 卞 东坡译 张 强强朱 霞欢校 《翻 译的传 说:构 建中国 新女性 形象》 胡缨著 《〈诗 经〉原意

研究〉 ［日］家井真著

高淑娟 孙彬译

龙 瑜质彭 珊珊译

陆越译

《缠足："金 莲崇拜 "盛极 而衰的 演变》 ［美］高 彦颐著

苗 延威译

《从民 族国家 中拯救 历史：民族主 义话语 与中国 现代史 研究〉 ［美］杜 赞奇著 李海 燕李点

翁 贺凯译

朱勇译

王宪明 高继美

译

《传统 中国日 常生活 中的协 商：中古契约 研究》 ［美］韩森著

鲁 西奇译

《欧几 里得在 中国；汉译〈几何 原本〉的 源流与 影响》 ［荷］安 国风著

纪志刚 郑诚郑 方磊译

《毁 灭的 种子: 二战及 战后的 国民党 中国》 ［美］易 劳逸著

王建朗 王贤知 贾维译

《理 解农民 中国：社会科 学哲学 的案例 研究》 ［美］李丹著 《18 世纪 的中国 社会》 ［美］韩 书瑞罗 有枝著 陈 仲丹译

张 天虹张 胜波译

《开放 的帝国 ： 1600 年 的中国 历史》 ［美］韩森著

《中国人的幸 福观》 ［德］鲍 吾刚著

梁侃邹 劲风译

严 蓿雯韩 雪临伍 德祖译

《明 代乡村 纠纷与 秩序》 ［日 1中岛 乐章著

郭万平 高飞译

《朱熹 的思维 世界》 ［美］田浩著

《礼物、关系学与 国家：中国人 际关系 与主体 建构》 杨 美慧著 《美国的中 国形象 ： 1931-1

赵旭东 孙琅译

949） ［美］克里 斯托弗 •杰斯 普森著

《清代内河 水运史 研究》 ［ 日 ］松浦 章著董 科译， 《中国的经 济革命 ：20 世纪 的乡村 工业》 ［日］顾琳著 《明清 时代东 亚海域 的文化 交流》 ［日］松 浦章著

《皇帝和 祖宗：华南的 国家与 宗族》 科 大卫著 《中 国善书 研究》 ［日］ 酒井 忠夫著

张 跃宏校

姜 智芹译

王玉茹 张玮李 进霞译 郑 洁西译

卜永坚 译

刘 岳兵何 莺莺孙 雪梅译

《大萧 条时期 的中国 ：市场、国家与世界 经济》 ［日］城山 智子著 《虎、米、丝、 泥：帝制晚期 华南的 环境与 经济》 ［美］马 立博著 《矢 志不 渝：明清时期 的贞女 现象》 ［美］卢 苇菁薯 《山东叛乱 」774 年 的王伦 起义》 ［美］韩 书瑞著 《一 江黑 水：中国未来 的环境 挑战》 ［美］易明著

孟 凡礼尚 国敏译 王 玉茹译

秦 立彦译 刘平唐 雁超译 姜 智芹译

《施剑翘 复仇案 ： 民国时 期公众 同情的 兴起与 影响》 ［美］林 郁沁著

陈 湘静译

《工 程国 家：民国时期 （1927 - 1937）的淮 河治理 及国家 建设》 ［美］戴维 • 艾伦

佩兹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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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 智芹译

《西学东渐 与中国 事情》 ［日］增 田涉著 周启乾译 《铁 泪图 ：19 世 纪中国 对于饥 t 堇的文化 反应》 ［美］艾 志端著 《危险 的边疆 :游牧 帝国与 中国》 ［美］巴菲 尔德著

曹曦译

袁剑译

《华北的 暴力与 恐慌: 义和团 运动前 夕基督 教传播 和社会 冲突》 ［德］狄 德满著 《历 史宝筏 :过去 、西方与中国 的妇女 问题》 ［美］季 家珍著

《姐 妹们与 陌生人 :上海 棉纱厂 女工 ,1919—1949》 ［美］艾米莉 •洪 尼格著

《银线 ：19 世纪的 世界与 中国》 林 满红著 《寻求中国 民主》 ［澳］冯 兆基著 《中国 乡村的 基督教

: 1860—1900

崔 华杰译

杨可译 韩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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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 庆华林 满红译

刘悦斌 徐硝著 江 西省的 冲突与 适应》 ［美］史 维东著

《认知 变异: 反思人 类心智 的统一 性与多 样性》 ［英 G・E.R. 劳 埃德著 《假 想的满 大人：同情、现代性 与中国 疼痛》 ［美］韩瑞著 《男 性特 质论：中国的 社会与 性别》 ［澳］雷 金庆著

吴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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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 志培译

袁剑译

［澳］刘婷译

《中国 的捐纳 制度与 社会》 伍跃著 《文书行 政的汉 帝国》 ［日］富 谷至著

刘 恒武孔 李波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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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 陌生人 ：中国流动人 口的空 间 、权力与社会 网络的 重构》 ［美］张骊著 《重读 中国女 性生命 故事如 游鉴明 胡缨 季家珍 主编 《跨 太平 洋位移 ：20 世纪了 国文学 中的民 族志、翻译和 文本间 旅行） 黄 运特著

七、历史研 究系列 《中 国近代 通史》 （10 卷） 张海鹏 主编.

《极端的 年代》 .［英〕 艾瑞克 - 霍布斯鲍 姆著马 《漫 长的 20 世纪》 ［意］杰 奥瓦尼 •阿 瑞基著

凡等译 姚 乃强译

《在传统 与变革 之间: 英国文 化模式 溯源》 钱 乘旦陈 晓律著 《世界 现代化 历程》（1。 卷） 钱乘旦 主编 《近代 以来日 本的中 国观》 （6 卷） 杨栋 梁主编

《中华 民族凝 聚力的 形成与 发展〉

卢勋 杨保 隆等著

《明治 维新》 ［英］威廉 ・G. 比 斯利著

张光汤 金旭译

袁 长庚译 陈倩译

《在 垂死皇 帝的王 国：世纪末的 日本》 ［美］诺玛 •菲 尔德著

曾霞译

《戊 戌政变 的台前 幕后》 马勇 著

《战后东北 亚主要 国家间 领土纠 纷与国 际关系 研究》 李凡著

八、 当代 思想前 沿系列 《世纪 末的维 也纳》 ［美］卡尔 •休 斯克著

李锋译

《莎士 比亚的 政治》 ［美］阿兰 •布鲁 姆哈瑞

•雅 法著

《邪恶》 ［英］玛丽 •米 奇利著

潘望译

陆 月宏译

《知识分子 都到哪 里去了 ：对抗 21 世纪 的庸人 主义》 ［英］弗兰克 •富 里迪著

《资本主 义文化 矛盾〉 ［美］丹尼尔 ・ 贝尔 著 《流 动的 恐惧》 ［英］齐格蒙特 •鲍 曼著

谷蕾杨 超等译

《流动的 生活》 ［英］齐 格蒙特 •鲍曼 著 徐 朝友译 《流动的时 代:生 活于充 满不确 定性的 年代》 ［英］齐格蒙特 •鲍 曼著 《未来 的形而 上学》 ［美］爱 莲心著 《感 受与 形式〉 ［美］苏珊 •朗 格著

戴 从容译

严瞥雯 译

谷蕾

武 媛媛译

余 日昌译 高 艳萍译

《资本主 义及其 经济学 :一种 批判的 历史〉 ［美］道 格拉斯 •多 德著

熊婴译

刘思云校

九、 教育 理论研 究系列 《教 育研 究方法 导论》 ［美］ 梅 雷迪斯 ・D. 高 尔等著

《教育 基础》 ［美］阿伦 •奥恩 斯坦著

许庆 豫等译

杨树 兵等译

《教育伦 理学》 贾 馥茗著

《认知心 理学〉 ［美］罗伯特・L. 索 尔索著

何 华等译

《现 代心理 学史》 ［美］杜安 - P. 舒 尔茨著 《学校 法学〉 ［美］米歇尔 ・W. 拉 莫特著

叶浩 生等译 许庆 豫等译

十、艺术 理论研 究系列 《另 类准则 ：直面 20 世纪 艺术》 ［美］列奥 •施坦 伯格著 《弗 莱艺 术批评 文选》 ［英］罗杰 •弗 莱著 沈 语冰译 《当 代艺术 的主题 ：1980 年以后 的视觉 艺术》 ［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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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冰 刘凡谷 光曙译 罗伯森 克雷格 ・ 迈克 丹尼尔 著

挠译

《艺术与物 性:论 文与评 论集〉 ［美］迈克尔 •弗 雷德著

张 晓剑沈 语冰译

《现代生活 的画像 :马奈 及其追 随者艺 术中的 巴黎》 ［英］T.J. 克拉克著 《自 我与 图像〉 ［英］艾 美利亚 •琼 斯著

刘凡谷 光曙译

《艺术社 会学〉 ［英］维 多利亚 ・ D. 亚历 山大著

章浩 沈杨译

沈 语冰诸 葛沂译

匡